汜脸色铁青道。
“雷,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当真要带着天狼,向我们沿海部落宣战吗?”
雷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
“我们天狼没这么好战。绝对不会主动挑起事端。
但天狼,也不怕事儿,我们有这个底气!
不过……
你要是非得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汜被气的臂膀青筋暴起。
脸上横肉纷飞道:“你……你!
雷,你未免有点太过狂妄了!
即便你们天狼如今实力雄壮。
但就来了这三百人,我们青渚部落也能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对付天狼,我们沿海部落,若是联手。
天狼绝对讨不到便宜!
你可想清楚了!”
雷脸上带了淡淡的一股笑意。
只是这笑意里,却藏着一丝不屑。
“汜首领。
这海,可不只是沿海部落的海。
沿海部落如今这么霸道垄断?只许你们在此居住制盐,不许其他部落用这份资源?”
这些话传到汜的耳朵里。
汜的呼吸声突然掐断了,胸腔半天没起伏。
再吐气时轻得像缕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吹得额前碎发颤巍巍地晃。
额头颞骨两侧青筋暴起。嘟囔了好久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确实理亏,根本找不到理由阻止天狼之人来海边。
雷也不顾他。
又不怒自威说。
“天狼既然敢来,自有本事能在这海边站稳。
即便是三百人,也不怕。
不信 ? 汜首领不妨来试试。”
此话一出,汜沉默了。
他的拳头悬在半空,像被无形的线拽住般猛地顿住。瞳孔微微收缩,不是惊恐的圆睁,而是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似的,一点点往眼眶深处陷,连带着眼尾的细纹都绷得发僵。
是啊!
天狼只带三百人,就敢来沿海部落挑衅。
像这样强悍的千人部落,定然有绝对的把握和实力。
怎么可能会轻易被沿海部落所打败到?
甚至,汜觉得。
我们不仅不可能打败天狼,甚至天狼毫无损伤,就能将我们一举击溃!
是啊!
天狼所拥有的实力。
是所有部落都无法企及,甚至无法预料到的。
他们有的是手段和力气和沿海部落耗下去。
甚至,沿海部落真有可能会成为天狼的囊中之物。
嘴角像冻住了般凝在那里,下撇的嘴角肌在皮肤下若有若无地抽搐着,像有只小虫子在皮肉里钻。
他猛地眨了下眼,喉结上下滚了滚,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在兽皮衣领边缘支棱着。
此时此刻,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此时此刻,就青渚部落一个,能奈天狼何?
可他是沿海部落的一份子,就算是天狼部落再难对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青渚部落都不可能妥协。
沿海部落,也不可能妥协。
沿海部落的利益和权利,绝不容侵犯。
但此刻,他也无计可施。
只有青渚部落的这些族人,能对天狼造成什么影响 ?
若是青渚轻举妄动。
天狼部落若是想灭了青渚,简直是轻而易举。
蒜鸟……蒜鸟……
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等其他部落赶来再说。
汜只能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带着族人准备回去。
嗯?
天狼的麻烦,是你想找就找的吗?
发完牢骚就想全身而退?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的好事?
也该给他们个教训。
天狼部落可不是好惹的。
于是乎。
青渚部落的人走远后。
雷给风、絮、森、杰几个给了个眼色。
示意跟上去。
临走前,桑恬给几人一人递了份药粉。
几人点了点头,身法鬼魅的跃向林间。身影与树影叠在一处,连衣袂扫过松针的声响都揉进了夜风里。
足尖点在枝桠上,只压弯半片叶子便借力掠出。
……
前方丈许外,青渚部落的火把在树缝里晃出橘红的光,脚底碾过枯枝的咔嚓声断断续续传来。
几人如壁虎般贴着粗树干滑下,指尖勾住斜伸的藤蔓,借着惯性荡向另一簇灌木丛——落地时,只有几片腐叶被气流掀得打了个旋。
几人在暗夜里递了个眼色。
当即继续跟进。
杰心里不禁暗自嫌弃了一把。
这沿海部落的人,安逸太久。食物来源根本不源自于打猎,而是来自换盐所得。
再加上平常对其他部落影响太大,都没人敢对他们不敬 。
导致他们日子过得这样懒惰。
几人跟的这么近,都没发现。
一群废物,就这实力……
还想和天狼抗衡 ?
做梦吧!
……
直到半小时过去。
领头的汜忽然停步,猛地回头:“谁?”
火把的光扫过来的瞬间,几人已蜷在横生的树杈上,呼吸调得比林间虫鸣还轻。树皮的凉意透过兽皮渗进来。
一行人亮出弯刀警戒。
过了一会儿,汜实在没发现什么。
又带着那伙人骂骂咧咧地继续前行。
树上的森,耍宝似的蹭了一把鼻子,表情傲娇自信的很。
好像是说。
“看吧!咱哥几个不愧是天狼最擅长跟踪和隐蔽的几人。
实力才是核心出装好吧!
等他们又走了一会儿。
几人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弹,身影再次融入浓黑。
像一道无声的影子,缀在火把光无法触及的暗处,随他们往林子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