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临深居高临下地看着跪趴在冰冷地面上的澜袍男子,对方虽身陷窘境,眉宇间却仍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倨傲,妄图以身份权势压制于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喉间溢出一声轻呵,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紧接着,绍临深突然拍着自己的胸膛,脸上瞬间切换出一副夸张的惊惶模样,声音故意粗嘎沙哑,像是被吓得失了分寸:
“哎呦呵,老子可真是好怕怕啊!这位王爷殿下,小的不过是个卑贱之人,竟敢以下犯上,冒犯了您的虎威,依着大晋的律法,这是不是该被拖出去砍头示众啊?”
他这番话自说自话,全然没给澜袍男子开口辩驳的机会。
话音刚落,脸上的戏谑与惊惶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的阴沉,语气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
“老子原本只是想从你这王府里借点东西就走,没打算伤及无辜性命。
可既然你这般步步紧逼,不肯放过我,那也休怪我心狠手辣,今日便留你不得!”
说罢,绍临深手腕一翻,当即从肩头那团绸缎被上,拔出那一根寒光凛冽的箭矢。
他手臂猛然发力,肌肉在劲装下绷出流畅的线条,手腕狠狠一振,箭矢便如离弦之箭般破风而去,直指澜袍男子的眉心!
澜袍男子脸色骤然大变,方才的倨傲瞬间被求生欲撕碎,哪里还顾得上王爷的体面?
他猛地矮身,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就地驴打滚,锦袍下摆被地面磨出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白皙的小腿。
“嗤——”
箭矢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带走一缕乌黑的发丝,箭镞锋利的边缘在他头顶犁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路。
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顺着鬓角滑落,滴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红。
他狼狈地趴在地上,抬头望向眼前那个穿着黑色劲装、脸上满是戏谑笑意的男子,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意与屈辱,不得不咬牙低头,声音带着几分隐忍的不甘:
“阁下若真想取本王性命,方才那一箭便不会手下留情。如今这般戏耍于我,究竟是意欲何为?
若是果真为了钱财,本王私库中的金银珠宝任你自取;若阁下另有所图,不妨直言相告。”
“不用你催,你这王府里的库房,不管是大是小,咱今日都少不了要去光顾一番。”
绍临深语气轻松,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说着,他往前迈了几步,抬手拍了拍肩头那团鼓鼓囊囊的被子,道:
“不过,人情世故咱也懂,喏,这不给你带了件上门礼么。”
话落,绍临深手腕微微用力,一个巧劲儿便将被子里裹着的人扔向了墙角的软塌。
“咚”的一声闷响,被裹在棉被里的杨嫣然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
按常理来说,这般剧烈的撞击足以让人痛醒,可她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身子软软地滑落在软塌上,再次陷入了深度晕厥。
澜袍男子的目光落在从棉被缝隙中露出的几缕柔顺发丝和一角粉色衣角上,心中一动,已然看出被子里裹着的是个女子。
他眼皮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藤蔓般瞬间缠绕上心头。
这般怪异的“送礼”方式,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遇见,只觉得还不如不送。
澜袍男子正想开口推辞这诡异的“礼物”,并趁机朝着书房外呼救,却见那黑衣人动作利落地上前,“砰”的一声关上了书房门,将所有求救的机会彻底阻断。
黑衣人转过身,挡在他的跟前,单手掐着晦涩难懂的诀印,摆出一副江湖算命先生的模样,摇头晃脑地说道:
“咱掐指一算,算到你我二人前世有一段未解的因果,今生注定要在此了却。”
澜袍男子神色复杂又怪异,只觉得眼前这黑衣人举止疯疯癫癫、神神叨叨,完全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他强忍着四肢被暗器击中的剧痛,正想敷衍着应付几句,却突然感觉一股燥热从丹田处猛然涌上,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甚至连五谷轮回之所都传来一阵阵麻痒的异样感。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方才你给我服下的丹药,难道是……”
久经风月场的澜袍男子瞬间脸色惨白如纸,话还未说完,余光便瞥见原本昏迷在地的几名暗卫眼神呆滞,如同提线木偶般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他的胳膊就往书房内间走去。
绍临深看着被暗卫拖拽着、不断嘶吼挣扎的澜袍男子,生怕他还没等到“好戏”开场,就因伤口流血过多而一命呜呼。
他还“好心”地从怀中取出半粒补血丹,快步上前,捏开男子的下巴便将丹药塞了进去。
随后,他又转身将被被子裹住的杨嫣然从软榻上拖了出来,目光扫过她腰间那处还在渗血的伤口。
那里,正是方才被箭矢射中的地方。
绍临深微微皱眉,暗自估摸着,就凭这伤势,对方的一颗腰子怕是要彻底废了。
念及此,他便“好心”地将方才剩下的半粒补血丹也给杨嫣然喂了进去。
接着,他单手揪住杨嫣然的衣领,将她拖拽到一旁的太师椅上,用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将她牢牢绑在椅子上。
为了不让她闭眼,绍临深还特意用手指撑开她的眼皮,用胶布死死粘住,让她无法闭合。
而后,绍临深随手抄起书案上的毛笔,用笔杆勾起地上那只从澜袍男子脚上拽落的锦袜,随即捏住杨嫣然的下巴,径直将锦袜塞进了她嘴里。
做完这一切,绍临深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抬手“啪啪”几巴掌狠狠扇在杨嫣然的脸上,将她从晕厥中扇醒。
杨嫣然猛地睁眼,入目便是黑衣人覆着黑布的脸,吓得瞳孔骤缩,喉咙里当即挤出“呜呜”的惊恐呜咽。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绳索紧紧捆绑着,根本动弹不得。
再环顾四周,熟悉的闺房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书房环境,心底的惊惶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
绍临深却丝毫不在意她的恐惧,单手拖着绑着杨嫣然的太师椅,将她径直摆在了内间的入口处。
他按着杨嫣然的脑袋,强迫她看向内间,语气却异常温和,仿佛在邀请她观赏一场精彩的大戏:
“来来来,咱特意为你安排了一场好戏,你能亲眼目睹,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可得给咱认真看着,要是敢错过任何一个精彩部分,咱可要割掉某人的一只耳朵作为惩罚……”
话音落下,内间传来的暧昧声响与澜袍男子压抑的嘶吼交织在一起,顺着门缝飘了出来,钻入杨嫣然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