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火中烧的杨嫣然,当即派人去打听周思妤的近况。
待她得知周家又给周思妤找好婚事,今日正于“聚贤楼”设小宴。
一来让两家亲眷会面,男方按礼送聘单;二来也让周思妤与未来夫君隔屏相见、认认亲,长辈们再敲定婚期。
听闻此事,杨嫣然心底顿时起了恶念。她揣着那些信件,全然不顾下人的劝阻,怒气冲冲直奔珍馐楼,抬脚便踹开了雅间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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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内,周家人与男方正相谈甚欢,见杨嫣然闯进来,皆是一愣。
不等众人反应,杨嫣然便举起手中的信件,对着周思妤厉声斥责,字字句句都在指控她“水性杨花”,即便已定下婚约,仍暗中与绍云峥通信,勾引自己的丈夫。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包厢内瞬间死寂。
男方家人脸色铁青,当即起身表示要退婚;周思妤本是名门闺秀,何曾受过这般当众羞辱?
她又急又愧,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只觉得无地自容。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周思妤情绪激动之下,竟猛地转身,一头撞向了包厢内的木柱。
“砰”的一声闷响后,周思妤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额角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地面。
众人惊呼着上前搀扶,却见她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生死不知。
而杨嫣然望着地上蜷缩的周思妤,对方鬓发散乱,藕荷色裙摆染着血渍,气息微弱得似要随时断绝。
她非但毫无愧疚,反倒带着快意冷声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对不属于自己的人和事,存不该有的心思。”
“欺人太甚!”
周父气得发抖,腰间玉带被攥得泛白。
周母扑到女儿身边,抚着她冰凉的脸颊落泪,周家子弟更是撸起袖口要冲上前,誓要与杨嫣然拼命。
这时杨嫣然才慌了,尖利喊道:“我是勇毅侯府少夫人!你们敢动我,就是与侯府为敌!”
喊声引来周围食客,众人纷纷指指点点。
另一边,绍云峥得知消息后快马加鞭赶来,却还是晚了。
他见周思妤额头流血、生死未卜,又从旁人口中弄清缘由,怒火中烧,当即扇了杨嫣然一巴掌。
“啪”的一声,周围瞬间安静。
杨嫣然捂着脸,红着眼哭骂:“我是你妻子!你怎能为外人打我!”
“妻子?”
绍云峥声音淬了冰:“你也配?不过几封早年问候信,你却危言耸听毁她婚事,还逼得她险些丧命!
你这般歹毒,就不怕遭报应?这么闹下去,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杨嫣然当众受辱,面对周家人的怒视,身边只有两个粗陋丫鬟,又恼又怕地转身往楼下跑。
慌乱中被楼板缝隙勾住脚,从二楼摔了下去。
她捂着小腹蜷缩,鲜血从裙摆渗出,腹中刚满三月的孩子没了。
可事情并未结束。
周思妤婚事告吹、名声尽毁,再无世家上门求娶。
周家为保其他未出阁姑娘,对外说送她去庵堂清修,暗地里却打算让她自缢保家族名声。
周母不忍女儿丧命,抱着最后希望去勇毅侯府,哀求昔日手帕交钱氏,恳请绍云峥带走女儿,哪怕为奴为婢只要保命就好。
绍云峥本就对周思妤满心愧疚,听闻周母的请求后,当即决定以平妻之礼,前往周家求娶。
然而,原身为了这个便宜儿子的前程考虑,断然驳回了他的请求,只允许周思妤以良妾的身份进入侯府。
杨嫣然纵然心中不甘,可如今全侯府上下都对她厌恶至极,她根本没有能力阻拦。
杨嫣然心中不甘,却无力阻拦。
她又怕绍云峥的心思全落在周思妤身上,杨嫣然想抬身边丫鬟做通房分宠,可又不甘心真把丈夫拱手让人,便故意选了几个五大三粗、模样磕碜的丫鬟。
可绍云峥本就厌恶杨嫣然,见她这般荒唐,更是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日常除了处理府中事务,便一心往周思妤的住处去。
杨嫣然心头恨意翻腾,不敢去招惹掌着侯府实权的原身,只能把所有憋闷的怨气,一股脑算到了丈夫生母钱氏身上。
为了泄愤,她暗中买通钱氏身边的丫鬟,在钱氏的参汤里下了慢性毒药。
虽下毒之事后来败露,钱氏的身体却已亏空。
对这毒妇,勇毅侯府上下恨得只想将其蚀骨剜心。
若不是忌惮她父亲身为当朝丞相,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侯府早便动了手。
起初侯府还打算按律休妻,将她赶出府去,怎料老皇帝突然病重,朝中夺嫡之争愈演愈烈。
而支持三皇子的丞相府正势头鼎盛,侯府只能暂且作罢。
原身不愿侯府受此牵制,暗中派人联络了行事低调的六皇子,为侯府留好后路。
最终,六皇子成功登基,丞相府因站队失败,势力一落千丈,丞相杨正泽被迫退隐,其在朝中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
直到这时,勇毅侯府才终于有机会动手清算杨嫣然。
这,才是第一世的真相。
而到了第二世。
原身因着早年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凭战功获封勇毅侯,可战场上落下的旧伤伤及根本,致使他终生无子。
他不愿耽误别家姑娘,始终未曾娶妻,只从兄长府中过继了嫡出的二公子绍云峥,平日里悉心教导,待之如亲生儿子。
谁曾想,重生后的杨嫣然暗中设计算计,在宋国公府的赏花宴上,故技重施,让原身救了落水后的她。
也因此,原身只能被迫将杨嫣然娶进侯府。
可恰是那女人进门后,原身多年来连一众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隐疾,却被对方却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位“神医”,只靠着几副汤药,便将他的病给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