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是个很厉害的城市,在抗日和内战8年时间里,4次长沙会战就占了其中的5年!”
“嗯,你跟我说了好几遍了!”
“是不是不喜欢听这些?很无聊吧?”陈羽西挠了挠头,“你喜欢听什么?跟我说,我去做做功课!”
“喜欢听,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喜欢听。”子钦透过陈羽西的肩膀看向火车的窗外,黎明将至,她们的目的地快到了。只不过,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学校,两个学校离着10公里,交通不便,要换乘一辆公交车,见面最快也要花上一个多小时。子钦早就反复试过了。
这么想着,觉得长沙好大,明明在一个城市里,见一面却那么难。
要万一陈羽西再出不来,还不如离远点儿呢,够不着也就不想了。看着可以随时见面,却不知道几天才能见一面,这种近距离的折磨,怎么就被我碰上了?
“陈羽西~”
“嗯?”
“离我近点儿~”
“怎么了?”
不知道子钦要干嘛,但陈羽西一向听话,她把额头抵在了子钦的额头上,等着听她的下一步指令。
“快到了,你要是让我等你超过一个礼拜,我饶不了你!”说完这句话,子钦衔着陈羽西的嘴唇细细地吻着。她的身体紧紧贴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释放着对陈羽西的占有,身上一阵松一阵紧,说不出的舒服和快意。
她喜欢这种主动的感觉,却也期待有一天被陈羽西狠狠地占有。
这枚吻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直到远远地听到检票员挨个儿提醒乘客快到站了,她们才分开。
转眼间,陈羽西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子钦的嘴唇一凉,心里一空,深深地看着陈羽西,放大唇形,对她无声说:“我好爱你!”
不论多么不舍,火车还是喷着气停了下来。
长沙站到了。
出口处,到处有学校来接新生拉的横幅。
一堆儿堆儿地,各自互相打量着。
哈军工来接新生的是四个刚升入二年级的学生,两男两女,都站得笔直。
两个男生伸着脑袋,期待着。他们听说新生里有五个女兵,开心坏了,哈军工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兵。
不要说五个女兵了,来一个女兵都能让男兵们兴奋上一年。两个男生是从一众男兵中凭本事杀出重围的,争取到了来接新生的资格。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先见到,就比其他人多了一成胜算。
这两个男兵一个叫林木,一个叫高小天,都是班长,都是标兵,也一直是各自心目中的最大的竞争对手。
今天,他们收起了平时的“战斗欲”,两双眼睛四只眼紧紧盯着出站口,手上的横幅举得老高,生怕学妹们看不到。
在他们身后站着的两个女兵,一个双手插兜,漫不经心,一个低头看脚,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们是被所有男兵放弃了的女兵,两个人,都是冰块脸,不用贴上去,离三里远都能被冻伤。
她们是哈军工第一届女兵,也是目前唯二的女兵。她们对接新生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因为女兵只有她俩,两个男兵配两个女兵,她们只好听从安排,被迫来接人。
“怎么?还是扎不准?”其中两手插兜的女兵问向另一个低着头的女兵。
“跟你有关系吗?少管我的事!”低着头的女兵不耐烦道。
“冯晓君,你还是改改你这个臭脾气!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梦大小姐,我劝你不要总是想管别人的闲事!等你哪天当了我领导,再来管我!”冯晓君说完,往右边走了两步,保持着绝对安全距离。她实在不喜欢这个喜欢对别人指指点点的同班同学。
被唤做梦大小姐的女兵,如果陈羽西看到了,可能会有些眼熟,因为她正是三年前被她误拍肩膀的梦瑶。
梦瑶记得陈羽西,在新生名单里看到了她的名字。她只是不想以这种服务她的形式跟她重逢,显得很不酷!
不过,这样重逢,也不算坏吧。反正,她只负责接新,不负责帮拿行李,更何况…她抬眼看了看她面前两个猴急的男兵…有他俩在,也轮不到她们来拿行李。毕竟,他们比较急。急着在学妹面前表现自己。
一股股的人流从出站口出来。长沙站是个大站,每天的吞吐量极大,天南海北到达的班次将五湖四海的祖国的花朵送了出来,很多学校陆续接到了自己的新生,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还没来吗?是这个点儿吧?会不会晚点了?”高小天有点急了,他脖子伸得都酸了。
“我刚问了,火车已经到站了,可能在最后面,再等等!”林木耐心比高小天好,也善于把内心的焦急藏起来。
又等了十来分钟,终于,几个人从出站口慢悠悠走了出来。
陈羽西把身上的一个书包取了下来,帮子钦背在了肩上,嘱咐说:“等我电话!”
“嗯,今天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不然我睡不着!”子钦已经顾不得装矜持了,她只恨自己太多情,管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