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是数不清自己摔了多少次才在皮塌上能轻松晃动,不被甩下来。
也不记得当时学会空中翻腾摔得有多疼。
她只记得当时自己翻过去,稳稳落下时,那种百感交集,那种喜悦盈斥胸间。
可这还不够。
这样的动作用在表演上,人们根本不会买账,更别说给钱了。
练。
继续练。
阮如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这样催促着她。
汗水像小虫子一样沿着阮如是的额角往下爬,痒的难受,阮如是也只是那么随便用袖子一抹,便继续重复上个动作。
“喂~彪子,你说那丫头这么练下去,会不会累死啊?”
张彪、刘二狗吃完饭,站在灶房门口就那么看着阮如是在那折腾。
刚刚他们亲眼看见阮如是翻了跟头后稳稳落下。
说实话,两人既惊讶又惊喜。
毕竟吃饭之前,阮如是在上面站都站不稳。
没想到他们一顿饭的功夫,阮如是居然有这样的进步。
本以为练到这儿,阮如是也该停下了。
所以看到她又去练习的时候,刘二狗还挺惊讶的。
张彪若有所思的看了几眼阮如是,然后一手搭着刘二狗肩膀道:“你还别说,这次咱真可能要赚的盆满钵满了!”
“不见得,我担心她会在成功之前累死!”
刘二狗有些许担忧。
“嘁~想那么多做什么?”张彪有些不屑道。
“说白了,她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跟咱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成功了,咱赚的盆满钵满,她也能分到好处不是。”
“那她要是失败了呢?咱咋办?”
刘二狗还是觉得不妥,他们手里暂时可不剩几张张牌了,遭不住这么嚯嚯啊。
“咋办?”
张彪嗤笑一声,拍了拍刘二狗的肩膀继续道:“二狗,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爱操心。
我们俩在外面闯荡了这么久,还怕没有活路?还担心饿肚子?
她失败了,倒霉的只会是她自己,哦,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一个,而我们只是失去了一个赚钱的工具而已。
就凭咱俩,做什么不能赚钱?”
张彪说话的声音不低,阮如是即使隔了一段距离都能听得到。
不难过吗?
也难过。
可难过有什么用呢?
最关心她的人,现在躺在屋里没有任何知觉。
想到这里,阮如是便顾不得其他想法了,只一心扑在练习动作上面。
“走!睡会儿去!”
张彪揽着刘二狗的肩膀说道,顺便还招呼了一下哑巴。
“不能吧?咱都走了,真不怕这丫头带着人跑了?”
刘二狗还是不放心。
“怕什么!”
张彪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度,像是怕阮如是听不见似的。
“她要是真想跑跑呗,反正床上躺的那个不移动还好,但凡移动一下必死无疑。”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刘二狗附和道。
他们都吃准了阮如是不会抛弃池雪。
当然抛弃他们也不怕就是了。
论狠心,他们不会输。
阮如是是在几个时辰后——太阳西斜时,彻底将动作练好的。
练好那一刹那,心里紧绷的弦便断了。
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
任由汗水滴在眼睛里扎的生疼都没有力气去擦。
四肢张开,躺在薄薄的稻草上,像被世界遗弃的,凌乱粗糙的稻草居然透过衣服,深深硌进她同样酸痛不堪的皮肉里。
刚才在最后成功之前,有一下摔得特别狠。
为着那个难度较大的三周半空翻,她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绷成一道弧线,旋转、再旋转……意识在疯狂的离心力中模糊,然后就是预料之中又猝不及防的——坠落。
结果就是将她整个人颠得五脏六腑几乎移了位。
或许是太过疲惫,本想躺着歇一下的阮如是居然就那么睡着了,甚至连梦都没做。
……
再次清醒时,是被张彪和刘二狗的对话吵醒的。
“彪子、彪子,快来看!那丫头好像真死了!”
刘二狗急吼吼的喊道。
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还真死了?这么快的吗?娘的,还说她怎么也能再撑些时日的。”
张彪骂骂咧咧的往这边赶。
眼见一个黑影罩自己头上,阮如是“蹭”的一下从地上坐起。
“诶呀我的娘咧,诈尸了!”
最先过来的刘二狗吓得连连后退,手也不住的拍胸口。
“鬼叫什么?什么诈尸?”
闻声赶过来的张彪愣了一下后,气不打一处来的瞪了一眼刘二狗。
“她、她、她……”
刘二狗指着坐起来冷冷看着他们的阮如是话都说不利索了。
“滚一边儿去!”
张彪一把拍掉刘二狗的手,不耐烦的骂道。
转头又对装死的阮如是骂道:“你好端端搁这儿吓谁呢?成心的吗?”
阮如是用手撑着地面缓缓起身,心想吓死一个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