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源稚女在对方的攻势下节节败退,险象环生,昂热和上杉越不可能再袖手旁观。
上杉越凝神看向那个覆盖着诡异鳞甲的对手,感受到那股龙类威压,吓得差点跳起来。
“昂热你个老恐怖分子!你到底把什么东西从哪个角落里给弄出来了??”他冲着昂热惊讶地吼道。
“这话难道不应该我问你才对么?”昂热手腕一抖,折刀在雨中发出轻吟,“这里是你的地盘,这东西难道不是你家的特产?”
“这里确实是夜之食原影响的区域没错,但是等等…你是怎么知道夜之食原的……”上杉越话还没说完,就见昂热的身影已经如同利箭般射出。
时间零的领域再次展开,虽然效果打了折扣,但依旧让他的速度快得超出常理,那柄致命的折刀划破雨帘,直刺以笏因攻击源稚女而露出的破绽。
以笏反应极快,黑白鳞甲覆盖的手臂回身格挡,与折刀碰撞出刺耳的金铁交鸣。
战斗瞬间升级,从一对一的压制变成了混乱的三人混战,副校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嘴里叫嚷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暴力了。
就在这激烈的交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正在发生变化。
仿佛某个无形的屏障被打破,又像是两种不同颜色的墨水被同时倒入水中。
大量的水,不知从何处涌出,它们席卷着现实的空间,将东京的街道建筑与那个藏于阴影下的死人之国夜之食原,粗暴地糅合在一起。
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了。
夜之食原对现实世界的侵蚀,在圣骸彻底活化的力量驱动下,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昂热一行人,包括正在激斗的以笏,都感觉到周遭的空间猛地一震,仿佛脚下的地面在重组。
当他们再次稳住身形,警惕地环顾四周时,都被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象所震撼。
几百年前江户时代的木屋与现代的钢筋混凝土大楼交错在一起,一条古老的石板路在一面巨大的玻璃幕墙上铺开,仿若那是直登天上的通道。
“这是……夜之食原正在融合现实?”上杉越看着眼前超现实的景象,声音干涩。
混战因这剧变而暂时中止,所有人都被这情景所吸引,内心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旁边一栋建筑里,顽强亮着屏幕的电视机正播放着紧急新闻,画面因干扰而剧烈闪烁,断断续续的声音出现....
“……紧急…播报……刚刚监测到8.4级特大地震……震源深度异常……富士山…监测到剧烈活动有喷发迹象……重复,富士山可能喷发……”
新闻画面最终被一片雪花取代了。
————
高天原牛郎店内, 恐慌同样达到了顶点。
在枪战过后,原本只是混乱的场面更加失控。
“哗——”
汹涌的水流猛地冲破了华丽的玻璃大门,灌入一楼大厅。
浑浊的水迅速上涨,淹没了昂贵的波斯地毯,冲散了散落的酒杯和高跟鞋,客人们的尖叫哭喊与桌椅翻倒的声音混成一片。
“不要慌乱!诸位尊贵的客人,请保持秩序,往上层撤离。”座头鲸那庞大的身躯站在楼梯口,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稳定局面。
他焦急的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搜索着,“basara King!右京!小樱花!快来帮忙引导……”
然而,那三位刚刚还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牛郎,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贵宾室内, 林离刚刚挂断一个电话。
他站在窗边,看着下方被水流和恐慌席卷的大厅,以及窗外那光怪陆离的城市景象,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果然……”他轻声自语,目光仿佛穿透了混乱的空间,锁定了某个方向。
在水雾弥漫的环境里,现实与虚幻界限模糊的时刻,夜之食原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悄然蔓延。
将三位身负特殊血脉或因果的年轻人无声无息地笼罩了进去。
那基于“皇血”的古老限制,在此刻天地剧变的扰动下,也变得不再绝对。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老大。”电话那头传来千原刻意压低的声音,背景是机箱风扇的飞转声。
源氏重工大厦深处,某间控制室内。
千原戴着鸭舌帽,帽檐下的眼睛紧盯着面前数十个监控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源氏重工内部各处的实时画面,得益于外界的极度混乱,蛇岐八家内部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
“听好了,”林离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看住那位大家长,尤其是任何试图靠近他的人,如果意外……如我所料的那样发生了,记得按照预案……”
千原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着话筒低声道:“明白老大,谁敢在这个时候伸爪子,我就把他的爪子剁下来,塞回他老娘的肚子里。”
林离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回头看了一眼绘梨衣,怀里还抱着那个巨大爆米花桶。
“我们该走了。”林离轻声说。
绘梨衣点了点头。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进入了水雾中,在白雾中渐渐变淡,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而在通话的那头,源氏重工控制室内。
千原狠狠地捏了捏手中的鼠标,指节有些发白。
他死死盯着其中一个监控画面,画面显示在源氏重工地下车库的某个通道内,几个扭曲的身影正在活动。它们有着漆黑或惨白的皮肤,反关节的肢体,眼中燃烧着暗淡的金色火焰。
“妈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千原低声咒骂了一句,懊恼自己这该死的乌鸦嘴。
这些像是从噩梦里爬出来的东西,他并不认识,夜之食原中特有的炼金尸守,被称为“狩”的东西。
它们突破了空间的阻隔,出现在了现实世界的源氏重工内部。虽然从画面上看,数量暂时还不算多,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极其不祥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