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部长,这是近期被查处人员的信访记录。”老郑递来一份文件,语气里带着担忧,“有三个人在狱中写举报信,说您‘滥用职权’,还有人放话要‘报复家属’。”
周志高接过文件,随意翻了两页,上面满是恶意的诅咒与污蔑。
他冷笑一声,将文件扔在桌上:“从查南市腐败案开始,这样的威胁我见得多了。”
“他们越是疯狂,越说明我们触到了他们的痛处。”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不过你提醒得对,通知安保部门,加强对洛汐学校和家里的防护,不能让家人受牵连。”
老郑点点头,又递上另一份材料:“这是器官贩卖案的最新进展,技术部门恢复了曹景明的加密硬盘,发现有大量与‘仁心医院’的资金往来,内科主任钱清德嫌疑很大。”
“钱清德?”周志高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去年仁心医院评“十佳医生”时,钱清德还作为代表发过言,电视上的他穿着白大褂,温文尔雅地讲述“医者仁心”,没想到竟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当天下午,周志高乔装成患者家属,带着老郑去了仁心医院。
内科门诊外,候诊的患者排起长队,墙上的宣传栏里,钱清德的照片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下面写着“擅长肝、肾移植,挽救数百患者生命”。
“请问钱主任今天坐诊吗?”周志高走到导诊台,故作焦急地问道。
导诊护士上下打量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骄傲:“钱主任今天有手术,要找他得提前预约,至少排到下个月。”
“不过你要是有‘特殊情况’,可以去住院部找他的助理谈谈。”
“特殊情况?”周志高心里了然,顺着护士的话追问,“是需要多交点钱吗?我父亲急需肾移植,实在等不起了。”
护士压低声音:“具体的你问助理,他知道怎么安排。”
“记住,别在大厅里说,影响不好。”
周志高谢过护士,带着老郑来到住院部。
刚走到内科病房楼,就看到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在走廊里张望,见到周志高,主动迎上来:“是找钱主任办移植的?”
“是,我父亲尿毒症晚期,想尽快手术。”周志高配合地说。
男人左右看了看,把他拉到楼梯间:“要办可以,先交五十万‘协调费’,再签一份‘自愿捐赠’协议。”
“钱主任手底下有‘资源’,保证半个月内安排手术。”
“五十万?”周志高装作犹豫的样子,“能不能少点?我家里条件不好。”
“少点?”男人冷笑一声,“你以为找别人就便宜?钱主任的技术在京城是顶尖的,多少人拿着钱都排不上队。”
“你要是不想治,就别浪费我时间。”
周志高不再多言,假意答应考虑,和老郑一起离开了医院。
上车后,他立刻拨通赵刚的电话:“钱清德的助理已经上钩,安排人盯着他,另外,查仁心医院近五年的器官移植记录,重点核对供体来源。”
三天后,调查组传来重大突破。
仁心医院近五年共有一百三十二例器官移植手术,其中八十七例供体信息模糊,标注为“自愿捐赠”却没有捐赠者的详细资料。
更令人发指的是,有十例手术的供体,竟是刚去世不久的住院患者,死亡原因均被修改为“脑死亡”。
“周部长,我们找到了一位幸存的受害者。”赵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三年前,他因胃溃疡住院,被钱清德诊断为‘胃癌’,强行做了‘切除手术’,实际上是摘了他的一个肾。”
“现在他身体垮了,只能靠透析维持生命。”
周志高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立刻申请搜查令,控制钱清德和他的助理,查封医院的病历库和财务室。”
“另外,联系所有器官移植患者的家属,核实供体来源,一定要找到更多受害者。”
抓捕行动在凌晨展开!当民警冲进钱清德的办公室时,他正对着电脑修改病历,屏幕上还残留着“供体编号:089,匹配患者:王某某”的字样。
看到民警亮出的搜查令,钱清德的脸色瞬间惨白,却依旧强装镇定:“你们干什么?我是合法医生,有行医资格证。”
“合法医生?”赵刚将一份病历摔在他面前,“三年前的张建军,五年前的李红梅,他们的器官是怎么被摘的?”
“你所谓的‘自愿捐赠’,就是把住院患者当活体器官库吗?”
钱清德的身体剧烈颤抖,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地说:“是曹景明逼我的,他说要是不配合,就杀了我家人……”
“曹景明逼你?”周志高走进办公室,语气冰冷,“你从每台手术里抽成三十万,五年赚了两千多万,买了三套豪宅,这也是被逼的?”
“那些被你摘了器官的患者,有的成了残疾人,有的丢了性命,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钱清德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地交代了全部罪行。
他起初只是帮曹景明介绍器官移植患者,后来被利益诱惑,开始参与非法摘取器官。
为了掩人耳目,他会故意将普通疾病诊断为“绝症”,再以“手术治疗”的名义摘走患者的器官,术后再修改病历,销毁证据。
“我错了,我不该贪钱,不该害那么多人。”钱清德趴在桌上,眼泪混合着鼻涕糊了一脸,“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退赃,愿意赔偿受害者。”
“机会?你给过那些患者机会吗?”周志高的声音里满是嘲讽,“张建军现在每天要做三次透析,李红梅的家人到现在还在找她的下落。”
“你所谓的‘赔偿’,能换回他们的健康和生命吗?”
就在这时,技术部门传来消息,在钱清德的私人别墅里搜出了一本秘密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一次非法器官交易的时间、地点、金额,还有与境外器官黑市的联系记录。
“账本里提到一个代号‘医生’的人,是钱清德的上线,专门负责联系境外买家。”技术人员汇报说。
周志高立刻下令:“全力追查‘医生’的身份,同时冻结钱清德的所有银行账户,追回赃款。”
“另外,让纪委介入调查仁心医院的院长和分管副院长,看看他们有没有参与其中,有没有收受过钱清德的好处。”
消息传开后,仁心医院的患者和家属一片哗然。
有人拉着横幅在医院门口抗议,要求“严惩凶手,还患者公道”。
有人拿着病历找医院讨说法,声称自己也被钱清德“误诊”过。
周志高亲自去医院安抚民众情绪,站在抗议的人群前,语气沉重地说:“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此案,不管涉及到谁,都会严肃处理。”
“同时,会安排全市最好的专家,为被钱清德伤害的患者提供免费治疗,绝不会让大家寒心。”
民众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握着周志高的手,眼泪流了下来:“周部长,谢谢您。”
“我老伴去年被钱清德摘了一个肾,现在身体越来越差,我们找医院讨说法,却被保安赶了出来。”
“要是您再不管,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志高拍了拍老人的背,语气坚定:“大爷,对不起,是我们监管不到位,让您和老伴受委屈了。”
“您放心,钱清德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您老伴的治疗费用,政府会全部承担。”
离开医院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老郑开车跟在后面,看着周志高疲惫的背影,忍不住说:“周部长,您已经连轴转了三天,休息一下吧,身体会垮的。”
周志高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沉重:“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还有很多受害者等着我们帮他们讨回公道,还有很多像钱清德一样的恶魔藏在暗处。”
“我们多努力一点,老百姓就能多安全一点。”
车子驶回组织部,周志高没有回家,而是走进了办公室。
他打开电脑,开始整理钱清德案的证据链,准备明天召开专项会议,部署后续工作。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他桌上的《医者仁心》这本书,封面早已被他翻得泛黄。
他想起书里的一句话:“医生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而钱清德,显然早已忘记了这句话的含义。
第二天一早,周志高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会议室内。
他看着在座的公安、纪委、卫生部门负责人,语气坚定地说:“钱清德案不是个案,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器官贩卖网络。”
“我们必须深挖到底,不仅要严惩凶手,还要完善医疗监管制度,让每一位患者都能放心就医,让‘医者仁心’不再是一句空话。”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上午,最终敲定了三项措施:一是成立“医疗腐败专项整治组”,对全市所有三甲医院进行拉网式排查。”
“二是建立“器官移植全流程监管系统”,供体来源、手术审批、术后随访等环节全部公开,接受社会监督。”
“三是开通“医疗腐败举报热线”,对查实的举报者给予重奖。
散会后,周志高接到了刘老的电话。
“志高,钱清德案办得好。”刘老的声音里满是赞许,“医疗腐败是民众最痛恨的问题之一,你们能及时发现并查处,是在为老百姓做实事。”
“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尽管开口。”
“谢谢爷爷。”周志高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有您和老领导们的支持,我更有信心了。”
“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绝不辜负民众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