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渐浓。
夜慕月把玩古币的指尖因为萧远突然地起身停了下来。
几人的视线都随之移动，看着他沉默走到夜慕月面前，为其倒了一杯酒。
红宝石色泽的液体流入杯中，在灯光的折射下，惊了秦珂等人的心。
萧远他，在给月姐倒酒？！三人面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也不是说萧远从来没做过类似的举动，只是以前这样的情况，只会出现在有长辈参与的聚会中。
而且能让萧远这么做的，也就只有几位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而已，就连莫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月姐。”萧远举起酒杯，向夜慕月递去。
夜慕月挑眉，印象中，这好像是萧远第一次这么称呼她。
没有去接那杯酒，夜慕月静静等着萧远后面的话。
“只要月姐能出手救莫哥，无关最终结果，萧某可以保证，以后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必定第一时间响应。”
夜慕月审视的眼打量起面前的人，萧家独子，华国未来的政界一把手，这保证倒是有点用处。
或许是夜慕月沉默审视的时间有点久，也可能是谭泽林和秦珂被眼前的一幕触动。
两人居然同时起身，带起椅子拖拉地面的声响。
“月姐，我也是。”
“是，月姐，只要以后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绝对鞠躬尽瘁。”
几乎重叠而出的保证，在夜慕月另一侧炸开。
而比起这两人的急切，陆寒枫在两人之后，用着稳重的语气，就显得有说服力多了。
侧眸扫过三人，夜慕月勾唇接下了萧远仍旧举着的酒杯。
“看来莫启深的命还挺值钱的。”
抿了一口杯中酒，在几人都松了一口气的当下，偏头看向小五。
“办法？”
“莫少昏迷的原因，归根结底就是体内新老两种病毒在互相抵制抗衡，只要打破他们的平衡，再逐个攻破就行了。”
谭泽林听闻立马焦急地插嘴。
“研究所的人也这么说，但真要实践起来根本不可能，莫哥体内的毒素已经到达巅峰值，一旦破坏了那微妙的平衡，莫哥就会立刻多重器官衰竭而死。”
是的，小五说的方法，在研究所已经有好几个专业人员如此提议了。
可他们都仅仅是理论上的建议，没有人敢真的动手。
一个完全没有临床实验数据支持的建议，谁都无法承担贸然实施的后果。
突然被打断的小五并没有理睬谭泽林，而是继续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我准备用另一种毒素注入莫少的体内，蚕食他身体里现有的病毒，然后再针对剩余的唯一毒素做清除。”
“什么毒素？”夜慕月问道。
“我最新研制成功的17号毒素，它的载体大小姐认识。”
小五没有停顿，很直接地给出答案。
“就是严振他们三人。”
眸底划过精光，夜慕月双眼微眯：“需要他们提供什么？”
“血，他们的血可以用来提取抗体，但是... ”
小五一贯冷淡的面容难得出现犹豫。
也就是这一丝犹豫让夜慕月瞬间想到了什么：“他们会死？”
虽然是疑问，但这四个字从夜慕月的嘴中说出，更像是某种宣判。
小五点了点头。
“17号毒素的抗体提取，需要载体的大量新鲜血液，即使我们有三个载体，但因为莫少这边的不确定性，需要他们随时做好准备，提供血液支持。”
倒吸冷气的声音自谭泽林口中发出，他因为方才的焦急，离夜慕月和小五最近，自然也是将小五的一字一句以及严振的名字听得真真切切。
因为之前Z国的宴会，他们也早已知道，严家是月姐的血亲。
虽说严家和月姐的关系差得很，但要用他们的命去救莫哥，这不是在为难月姐吗？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如今唯一坐着的人，都想第一时间从她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一二。
夜慕月垂眸掩去眼底神色，随即便是一声冷笑。
“呵，既然如此，正好，一起去清算下。”
抬眸，起身，窗外月色在夜慕月身后洒下，好似柔和了她的身影，却暖不到她的眸底。
“让小三儿明天和我一起去严家。”
“是。”小五应下，先一步退出包间，去准备自己需要的东西。
夜慕月举杯饮下了最后一口酒：“你们的四份债我收下了，还得时候可是要带利息的。”
眼睛一一扫过四人，夜慕月朝着门口走去，很明显是要离开的意思。
几人目送着她，就在她要踏入包间门的那一刻，秦珂终是没有忍住朝前跨了一步。
“月姐，如果按小五的办法最终还是没有用呢？你会一直坚持让莫哥醒过来的，是不是？”
夜慕月停下脚步，在四人执着的眼神中侧身，回以一笑。
“到那时，我会亲自去，拔了他的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