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来巡山:未发现异常,我一直在入口附近看着呢。]
景里不慌不忙到此前先锋队暴露的位置站定,仿佛接下来要面对的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与陌生人的擦肩而过。
但潜藏在后方的兽人们没有任何一人放松,连空气都仿佛绷紧了,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放轻松,不要注意入侵者的头部,避免在视线上造成对方的紧绷。”
椒指挥道。
苍北部落的所有兽人被大致划分为了三个部分。
椒发挥她作为雌性作为“守”方的经验,坐镇部落之中,以她的眼睛为中心,搭配几只风鸟族的巡视,保障部落中所有兽人的安全。
猛带领狩猎队进行进行游击,知坐在防线之后,负责整体布局。
至于团队间的联络,兽人们使用的是一种名叫“风信”的工具。
这个世界虽然处于比较原始的状态,却并不缺乏奇奇怪怪的资源。
就和修仙世界一样,一些植物、动物、甚至兽人的某些部分,拥有极高的潜力。
而兽人中就有非常善于寻找这类资源的若鼠一族。
兽人们通过某植物藤蔓和某种兽皮,制作出了可以聚集“信息”的壳子,上面有普(能够观气的亚成年体兽人)研究传音符后模仿的符文。
符文由一种植物的枝叶与一种昆虫的血液作为墨,以风鸟族翅膀尖端的羽毛为笔绘制,能够放大那位捕获信息的兽人的能力,实现彼此传讯的功能,最大程度地保障了信息的流通。
缺点就是要么私聊,要么全服群聊,不能固定对某个几个人发起小群聊。
但短时间内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景里闭上眼睛,释放自己的能量,无论横向还是纵向,尽可能覆盖到他所能覆盖的最大范围。
游戏系统的倒计时结束,景里睁眼。
他“看”见了。
本来正常的空间一阵扭曲,其中荡漾出让景里觉得熟悉的,却又有些排斥的气息。
从那扭曲之中走出来一行人。
景里为自己贴上疾行符,同时调用功法迅速移动,躲到了距离扭曲处不远不近的位置,心下暗暗算着。
如果这就是他们的所说的“入口”,那在苍北部落的防线外还有很大一片区域。
这一片区域正是在环境复杂的茂密丛林之中。
足够他们料理这些人了。
景里迅速通过风信将信息传达给兽人。
6058那边景里并未特意通知,因为他与6058共享了视野,对方可以同频看见景里所看见的画面。
在第一个人踏入时,那个坐标就被6058标记,待“吸血鬼”公会的六人都从“入口”进入后,他们的系统已经被6058悄无声息的监控。
在他们并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所传递出去的每一条信息,都是6058和景里想让他们传出去的。
如一开始推测的那样,“吸血鬼”公会的六人中,有三人是吸血鬼,两个狼人,一个女巫。
甫一进入,他们还保持着警惕,两个狼人一前一后,负责开路与断后,三个吸血鬼走在中间,女巫在其中一位身边,很近的位置。
可能是技能互补,也可能那人就是左伦,这个队伍的领头人。
与传说中的吸血鬼不同,这些家伙并不惧怕阳光。
【6058:是道具的作用。】
六个人的游戏系统面板上都有一个月亮的标志,道具显示为“月之诅咒”,状态为持续生效中。
景里分神看了一眼,这个道具生效后,在其使用时限内无法主动取消状态。
也就是说,哪怕6058接管了对方的系统,也无法主动中止这个道具,只能等待时间结束。
没办法靠太阳烤死对方,景里和6058都是心有灵犀的失望。
“那位大王在哪里?”
中间的吸血鬼首先发话,看来确实是左伦。
“大王”两个字被他咬的非常蹩脚,后面一串语言景里听不明白,好在游戏系统能够同步翻译。
“我闻到了味道。”最前面的狼人吊儿郎当地耸了耸鼻子,“和那些臭烘烘的未开化的野蛮人不一样的味道,很香。”
他咧开嘴,露出两颗尖牙。
“布鲁斯,或许你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另一位吸血鬼开口了,他旁边站着女巫。
“兰登,你不会想把狼人与野蛮人相提并论吧?”名叫布鲁斯的狼人阴沉下来,面上出现了一些毛发。
“好了,先找到大王。”左伦挥了挥手,两人噤声。
“左伦大人?”
清冽的男声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吸血鬼几人都愣了愣,应该是在确定系统中的同声传译。
“大王?”
“嗯,我在这里。”
景里缓步走出,礼貌地向对方行了个礼。
左伦只是点点头回应,就连点头的时候,他的下巴也依旧保持着扬起的弧度。傲慢与不屑从他淡到几乎没有色泽的蓝色瞳孔中溢出来,仿佛只是看景里一眼都是对他的玷污。
景里不喜欢这种情绪,不再向前。
现在暂时不是处理掉他们的时候。
“你说这里没有异常,这些恶心的气味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说话的是刚被称作兰登的吸血鬼,是不耐烦的左伦选定的代言人。
景里幽幽道:“这里是兽人的世界,这里属于他们的活动范围,气味混杂是很正常的。”
“意思是他们来过?那怎么能算毫无异常?”兰登挑起下巴。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出来狩猎,十分有规律,我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你居然没有趁机杀死他们,你可真是没用的老鼠。”名叫布鲁斯的狼人嘲讽道。
景里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们小队最厉害的队长都不能从他们手中逃走,我并不会不自量力地觉得自己能单枪匹马干掉他们。”
“那就交给我们吧。”布鲁斯挥挥手,想要往前走。
“等等。”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巫突兀地开了口,她的声音像是仿佛是从某种被砂砾堵塞的通道艰难钻出来一般,磨得人耳朵有些发疼,她从手中取出一瓶液体,“奇怪的孩子,喝下它,重新向我们阐述一遍你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