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侍奉主子用膳,她刚出了门徐嬷嬷就送了避子汤过来。
原是要在侯爷回来之前就给的,谁知郡主府又派了个婢女过来,来了还和主人似的把人喊走了。
徐嬷嬷身后跟着的婢女把药递上去,她刚要说点什么就见眼前的人接过便一饮而尽。
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试婚婢女若有孕,便是派她来的主人家都不会放过她,也难怪这么干脆,不过这样也省得她多费口舌了。
“那奴婢就先进屋了?”
徐嬷嬷嗯了声,交代了她两句裴铮平日的用膳习惯,只是在阿萍要跟着柳拂音进屋的时候拦了一下。
“这位姑娘留步,侯爷喜静,平日里不喜人过多打扰,由阿音姑娘一人侍候便好。”
被拦住,阿萍明显有些不悦,“奴婢是县主派来监督的。”
徐嬷嬷神色未变,只强调:“这是侯府。”
纵使你们郡主府得帝王恩宠也不能越界管旁人的家事。
阿萍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原本的嚣张被这么一怼,她还真不敢再乱说什么,毕竟她只是来监督的,若是闹了事县主定不会饶她。
最后她咬咬牙,干脆候在房门口了,就一墙之隔,发生点什么她总能及时制止的。
“侯爷。”
柳拂音低着头进去,脆生生的行了个礼。
裴铮是刚下朝回来,桌上的膳食还冒着层热气,她也没用膳呢,就这么站着都闻到了股香气,不自觉的咽口水。
这一幕被裴铮看在眼里,他直接朝人勾了勾手指,“过来。”
女子又胆怯了起来,不同昨晚热烈放纵的勾着他,连声音都是悦耳的。
等人乖觉过来,他这才又皱着眉道:“你这衣裳,不好。”
宽大粗糙,把人都衬得胖了,分明昨夜他寸寸抚过,该是生得极好才是。
柳拂音没说话,只依着规矩给他布菜,老实极了,别说主动勾引了,她分出的那点心思都黏菜上了。
裴铮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忽的就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正在布菜的人吓得手里的筷子都掉了,因为他的力气大,身子更是踉跄了一下,离得近些,裴铮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浅淡的香气。
“侯爷……”
或许是昨夜刚经人事,她一紧张声音就嫩的好似能滴水似的,此刻正茫然的看着他,如秋水般温柔澄澈的眸子一怔不怔的望着他。
裴铮轻咳了声,“爷不需要服侍,坐下用膳吧。”
柳拂音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收回手时指尖似无意划过了他的手腕,空气中飘过丝清香。
一场早膳没有什么事端,除了柳拂音又不小心吃到好吃的给他夹了一筷子。
裴铮眸子暗了又暗,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女子抬头,朝他露出了拘谨的笑。
脸上还带着几分无措,很明显是下意识的动作。
裴铮心想,她从前伺候的那个主子倒是纵容。
不过他也没呵斥,不是睡了一回有了怜惜,他就是觉得没必要,全当是伺候自个儿用膳了。
不是每日都忙的,所以闲下来时裴铮有练字作画的习惯,只一个作用,静心。
依旧是柳拂音伺候笔墨,不得不说一句命苦,她一个试婚婢女,晚上伺候也罢,白日了还要跟着伺候。
其实除了晚上,白日她就负责观察裴铮的习性,可裴铮这个人是真喜静,留下伺候的不能超过一个,她也只能干了。
只是这研磨也是个没劲的活,没一会儿还手酸了,再加上身子上的酸痛,她竟站着睡了过去,头一点一点的。
裴铮落下最后一笔,一抬眼就瞧见了睡的正平稳的女子。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柳拂音忽然睁开了双眼,蓦的就跪了下来,“安哥儿莫……”
话语落了一半,女子迷糊的眸子忽然清明了几分,嘴里的话一瞬就换成了“侯爷恕罪”。
一个试婚婢,裴铮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想要快些将明宜娶回来,这才坦然接受这个婢女。
只是,昨夜还在他身下缠绵的婢子,昏沉间却下意识喊了不知哪个野男人的名讳。
无关情爱,不过是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
安哥……
裴铮记得明宜的那个庶弟小名便是这个,他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叫这么亲密,若不是昨夜他试过,都要以为她和人有什么私情了。
只能说,私情确实有,但郡主治下极严,若不是怕直接把柳拂音弄死,膝下唯一的儿子离心,不然她哪里会废这个功夫把人送出去。
“你口中的安哥可是明宜的弟弟?”
跪着的柳拂音有些猛,似乎不懂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主子问话奴婢断没有质疑的,她老实答道:“是,奴婢原先是伺候安哥儿的。”
“他对你倒是好。”
柳拂音不解,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怎么回事,但这话她很认同,“安哥儿是个温和的主子,若不是他,奴婢早在冬日冻死了。”
“这么说,便是你先前的主子太温和了,才让人养成了偷懒的性子,郡主府倒少有的识人不清。”他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