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广再次走下龙台,取了奏折,转呈给洪德帝。
洪德帝打开看过,与傅英澜的奏折放到一起。
“启禀叔皇,儿臣有罪!
是儿臣眼瞎,误娶不贤之妻!
错与不良之臣结成姻亲。
以致在儿臣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背着儿臣,做下这许多狂妄无忌,违法犯上之事!
请叔皇治儿臣不查之罪!”
熠王萧璟熠直接几步上前跪在龙台下,朝着洪德帝磕头请罪。
洪德帝没有搭他的话,更没有让他起身,而是直接下旨。
“三法司主官上前!”
“皇上,臣在!”
“皇上,臣在!”
“皇上,臣在!”
刑部尚书傅英澜、都察院左都御史贺丰年、大理寺正卿冯普三人上前行礼。
“明日,三法司开堂审理张谨严一案,务必将其罪行查清问明,定罪量刑!”
“是,皇上,臣等遵旨!”
傅英澜等三法司主官领旨退下。
“御林军统领董问何在?”
“皇上,臣在!”
董问出班上前。
“朕命你立刻带人前去抄检次辅府。
查找到罪证交到刑部,一应财物登记造册,送归国库,不得有误!”
“是,臣遵旨!”
御林军统领董问接旨,转身下殿,即刻带人前往次辅府。
董问刚走出殿门,文班中就有一人出班上前。
“皇上,臣华重俭有本启奏!”
洪德帝与满朝文武官员齐齐看向出班就跪倒的兵部右侍郎华重俭。
“华爱卿有何本章,站起来说吧!”
洪德帝抬手示意。
华重俭却没有站起身,而是直接朝着宝座上的洪德帝磕了个头。
“臣请求皇上开恩,容微臣接小女茵茵归家!”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
就连跪在那里的萧璟熠,都猛地回头,看向跪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华重俭。
“岳父大人,您……”
萧璟熠刚要开口劝阻,就被华重俭打断。
“煜王殿下切勿如此称呼为臣,臣女只是做了您名义上的侧妃两年而已,为臣从没有把自己看成是熠王殿下您的岳父。
熠王殿下大可不必如此称呼!”
“名义上的侧妃?
华爱卿,此话怎讲?”
洪德帝惊问。
“回皇上,当初小女茵茵是在意外状况之下不幸遇到熠王殿下的。
是熠王殿下说……说他意外救了臣的小女茵茵,与臣的小女已有沾衣掳袖之嫌,自当负责,愿将小女娶入熠王府为侧妃。
只恨臣当初未曾详查实情,只顾念着自己的颜面和小女的清誉,便违心地应下了!
谁知小女茵茵宁死不愿!
小女原有婚约在身,数月之后就要完婚的。
只是,皇上您并不知道小女已有婚约,臣当时又未曾言明,皇上便写下了赐婚圣旨。
小女担心不尊圣旨会让家中担上欺君抗旨大罪,便违心入了熠王府做了侧妃。
但,小女自从进入熠王府之后,每日木鱼诵经,烧香敬佛,从未踏出过院门半步;
也不容熠王殿下入院,若煜王殿下强行入院,小女茵茵立即自戕。
臣听小女的丫鬟讲,小女茵茵日夜都有一柄短刃傍身,以保自身清白!
小女与陪嫁丫鬟婆子在熠王府中的吃穿用度皆出自臣给小女的嫁妆,未粘熠王府分文!
皇上,这两年多以来,小女茵茵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臣每每想到女儿茵茵,想到是臣误了小女一生,臣就如骨鲠在喉,痛心疾首。
臣一念之差委屈了小女两年多!
臣后悔了!
臣只求能接小女归家!
小女茵茵曾发过誓: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就算小女不再嫁人,臣也愿小女能在自己家中安心终老,不必日日身藏利刃提心吊胆,不用平白担上一个令小女深恶痛绝的侧妃名号,至死都不能瞑目!
若皇上要治臣抗旨之罪,臣亦无怨言。
只求将小女从熠王府中接出,臣宁愿辞官归隐,带小女耕读为生,永不入朝!”
说罢,又朝着洪德帝重重磕了一个头。
“原来如此……当初是朕错了!”
洪德帝沉吟好半晌,才长叹一声,说道。
“是朕失察,竟平白地误了一个好女孩儿两年多呀!
是朕错了!
当初那道赐婚圣旨……朕……不该下!
朕应该详查,多问,不该只听一面之词,就耽误了一个高洁刚烈的好女子的一生!
也罢!
今日朕就……”
洪德帝刚要说准许华重俭带女归家的话,萧璟熠就慌忙出言阻止,打断了洪德帝接下来要说的话。
萧璟熠朝上连连磕头,“叔皇且慢,请听儿臣一言!
儿臣是真心钟爱儿臣的侧妃茵茵的!
茵茵她一时有心结,儿臣能理解,儿臣也愿意等。
儿臣坚信,儿臣总有一天会将茵茵的心暖热;
会让茵茵心甘情愿地留在熠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