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随着谨老王爷走向了金銮殿。
还跪在地上的熠王萧璟熠,大袖中的双拳紧紧握起,双眉打结,额头上暴起一道道青筋,牙齿也咬得咯嘣嘣响!
还好有熠王一党的两名官员有意放慢脚步,落在了众官员后面。
看着前面的一众官员没有人回头注意他们,便默默地走到萧璟熠身边,伸手将萧璟熠从地上拉了起来。
“熠王殿下,忍忍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一名官员在萧璟熠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句话说是激励,倒不如说是给了萧璟熠一个站起身的台阶。
萧璟熠用力闭了闭眼,转过身,迈开两条像是灌了铅的腿,逼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金銮殿。
金銮殿……一会儿等待自己的还不知道都是什么?
随着金钟敲响,众臣分文东武西有序地走上金殿。
洪德帝一身冠冕龙袍,在冯广、余风的陪同下走上龙台,在那把被野心之人贪婪觊觎的金光璀璨的龙椅上端然稳坐。
“臣等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大礼参拜。
洪德帝抬手示意,“众卿平身!”
“臣等谢皇上!”
众臣纷纷站起身,退回到两边位置站定。
洪德帝这时看到了站在文官首位的谨老王爷,忙起身走下龙台见礼,“皇叔,您前几日不是受了风寒吗?
如今可好利索了?”
“都好了都好了,皇上不必挂心!”
谨老王爷笑着点头说道。
“皇叔啊,您若有吩咐,唤侄儿过府就是,您怎么还亲自进宫来了!
您进宫来也该提前知会侄儿一声,侄儿也好派轿撵去宫门口接您!”
谨老王爷笑着拍了拍洪德帝的手,笑着摇摇头,“无妨无妨,风寒已经痊愈,老夫这老胳膊老腿儿的总得活动活动啊!
咱们皇家有事,老夫还能动弹,总得来听听看看不是?”
“是,有劳皇叔了!”
洪德帝朝着谨老王爷行了一礼,转头吩咐一旁小太监,“快给老王爷看座!”
“是,皇上!”
小太监很快搬来了绣龙墩,放到了谨老王爷身后。
洪德帝亲自扶着谨老王爷坐下,自己才又走上龙台,坐回了自己的宝座上。
“有本早奏,无本退班!”
余风照例上前高声唱喝。
“皇上,臣,有本启奏!”
刑部尚书傅英澜手抱象牙护板首先出班。
“皇上,臣,也有本启奏!”
御史中丞甄昉也紧跟着出班。
“两位爱卿有本尽管奏来!”
“是,臣等遵旨!”
傅英澜首先说道。
“皇上,前日,张谨严就在这金殿之上,当着殿上文武官员的面,公然无视皇权,阻拦圣旨,歪曲圣意,已是身犯欺君大罪!
之后,臣与甄大人奉旨调查次辅张谨严有无其他违法乱纪之行径……
不查则已,一查惊人!
皇上,今日臣参奏次辅张谨严!
张谨严对上,自恃身为皇亲,藐视皇权,目无圣君,违逆犯上,罪犯欺君!
对下,结党营私,以权谋私,买官卖官,霸田圈地,强占百姓财物,逼死无辜人命等等,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实属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今有臣的参奏本章、调查结果、各级官府积压的诉状以及一应罪证,上呈皇上御览!”
冯广快步走下龙台,从傅英澜手中接过奏折以及一应文书诉状等等,转身回到洪德帝身边,转呈给洪德帝。
洪德帝接了,打开逐一看过。
越看,脸色越黑。
站在下面的熠王萧璟熠听着傅英澜奏本时,就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傅英澜的奏折中虽然没有直接提到“萧璟熠”三个字,但,“自恃身为皇亲”这几个字就已经把他萧璟熠提了出来!
傅英澜作为刑部尚书,他说的话,办的案,必须是有理有据的!
相比于刑部尚书傅英澜的严谨,御史中丞甄昉的奏折就天马行空多了!
作为御史可风闻言事。
说白了,御史只要是听个风,看个影,就能直接参奏。
至于事实如何?证据如何?那就是三法司要去查证的事儿了!
真要说起来,那些心中没有鬼的官员其实还挺喜欢听御史参人的——等于吃瓜呀!
但,心中有鬼的就不然了。
都说御史的嘴,要命的鬼!
他们当御史的,都长着一个不怕掉的脑袋;
还长着一条不怕砍的脖子。
他们什么都敢说,他们谁都敢参!
只要是让他们听到点儿风声,看到点儿影子,他们只要想参谁,简直是张嘴就来!
当然,胡说乱说肯定是不行的,那就真成儿戏了!
说是听风看影儿,但十之八九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