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无限在精纯星髓的滋养和天枢子的帮助下,恢复得极快。不仅耗损的元力尽复,修为更是因祸得福,彻底稳固在化神中期巅峰,距离后期仅有一线之隔,对源星之核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
三日后,他自入定中醒来,双眸开阖间,似有星河生灭,旋即内敛,归于深潭般的平静。
守在一旁的云宸立刻上前,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感激与后怕:“韩道友,你终于醒了!此次若非你力挽狂澜,星枢阁万年基业恐怕……”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只是深深一揖。
韩无限扶住他:“云宸道友不必如此,韩某亦是自救。如今情况如何?”
云宸面色一肃,沉重道:“损失很大。多位长老重伤,弟子伤亡数百……护宗大阵多处破损,正在紧急修复。最麻烦的是,清理战场时发现,有三位内门长老、十余位执事……在乱起之初便突然倒戈,或破坏阵眼,或偷袭同门,事后皆自爆而亡,神魂俱灭,查无可查。”
“永黯渗透竟至如此地步……”韩无限目光微冷。这等规模的叛乱,绝非一日之功。
“掌教真人震怒,却也悲伤不已。”云宸低声道,“真人正在星枢殿处理善后,吩咐道友若醒,请往殿中一叙。”
星枢殿内,气氛凝重。
天枢子坐于主位,虽已整理过仪容,但眉宇间的疲惫与痛惜却难以掩饰。殿下,仅存的几位核心长老肃立,人人面带悲愤。
见韩无限进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复杂难明。有感激,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昨日他引动星殒之眼、放逐三大炼虚的情景,实在太过震撼。
“韩小友,身体可无碍了?”天枢子率先开口,声音温和了许多。
“有劳真人挂心,已无大碍。”
“那就好。”天枢子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此次浩劫,始作俑者名为‘永黯’。此组织神秘莫测,行踪诡秘,其力量属性与我等修士迥异,专司寂灭与荒芜,似与古籍中记载的‘域外天魔’或‘寂灭星灾’有关。老夫亦所知不详,只知他们觊觎我界星辰本源已久。今日唤诸位前来,一是通报此事,二是……”他看向韩无限,“想请教韩小友,在观星崖有何发现?那‘星殒之眼’又是何物?”
众长老目光灼灼地看向韩无限。永黯的恐怖他们已亲身体验,而韩无限能引动击退永黯的力量,其来历恐怕更为惊人。
韩无限沉吟片刻,并未隐瞒,将观星崖所见——无字星碑、璇玑遗骸、星殒之眼的来历、源星之核的认主,以及璇玑最后的警告,选择性地说了出来。关于自身归墟剑道的细节则一语带过。
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上古秘辛震撼了。
“上古星宫……界外星辰击破界壁……星殒之眼……原来如此!”一位白发长老喃喃自语,恍然大悟,“难怪古籍中曾有‘天倾西北,星殒如雨’的记载,原来并非虚言!”
“永黯的力量,竟源自那毁灭的异界星辰?他们是想彻底打开星殒之眼,引寂灭星灾降临我界吗?”另一位长老骇然道。
天枢子长叹一声:“恐怕正是如此。星殒之眼乃我界创伤,亦是通道。永黯欲将其扩大,乃至彻底洞开。而巡星炬……”他看向韩无限,“据阁内最古老的零星记载,此物并非简单的传承之宝,它似乎……能感应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稳定或激化界壁创伤。源星之核更是掌控星辰本源之力的钥匙。他们必然欲得之而后快。”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扫视全场:“永黯能渗透至此,说明我等内部早已被侵蚀得千疮百孔!从今日起,星枢阁上下,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彻查所有弟子长老,启动所有上古遗留的防御禁制!同时,将永黯之事通告天垣界各大宗门,此事绝非我一派之事,关乎此界存亡!”
“谨遵掌教法旨!”众长老凛然应命,深知事态严重。
安排完毕,天枢子让众人退下,独留韩无限。
殿内只剩下两人。
天枢子看着韩无限,眼神复杂:“小友,如今你该明白,老夫当初为何让你去观星崖了吧?并非全然支开,亦是希望你能得到星宫传承,应对此劫。只是没想到,永黯动手如此之快,而小友你的进展……更是远超老夫预料。”
韩无限平静道:“真人早就知道永黯的存在?”
天枢子颔首:“历代掌教口口相传,知其威胁,却不知其根底与具体谋划。只知他们潜伏极深,伺机而动。此次他们里应外合,发动突袭,目标直指星髓海与星辰印,若非小友你……星枢阁已然易主,甚至成为永黯打开通道的桥头堡。”
他站起身,走到韩无限面前,郑重一礼:“韩小友,星枢阁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此后,你便是我星枢阁最尊贵的客卿,资源秘法,尽可调用。”
韩无限侧身避开:“真人不必多礼。永黯亦是韩某之敌。”他顿了顿,问道,“真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天枢子眼中寒光一闪:“内部清洗,联合诸派,追查永黯踪迹!他们此次损失三位炼虚,必定伤筋动骨,正是反击之时!”他看向韩无限,“小友身怀源星之核与巡星炬,恐已成为永黯首要目标,不如暂且留在阁内,暂避风头,也好潜心修炼?”
韩无限却摇了摇头:“多谢真人好意。但韩某觉得,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哦?小友有何想法?”
“永黯行事诡秘,踪迹难寻。但他们似乎对星辰之力浓郁之地,尤其是类似星殒之眼这类界壁薄弱处格外感兴趣。”韩无限分析道,“观星崖的星殒之眼已被璇玑前辈封印,且有源星之核影响,他们一时难以得手。但天垣界广袤,类似之地,恐怕不止一处。”
天枢子神色一动:“小友的意思是……”
“韩某想借贵阁有关上古星宫遗迹、大型星脉节点、以及可能存在的空间薄弱点的典籍一观。”韩无限目光锐利,“或许能从中推断出永黯下一个可能的目标。若能抢先一步,或能反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