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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就见优菈正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神情比在酒桌上时严肃了不少。
他愣了一下,诧异地上前问道:“优菈?怎么站在这?你也是要上厕所?”
优菈立刻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来男厕上厕所啊,只是刚才见邵云起身,特意跟出来想问件事。
“不是,我是来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邵云挑眉,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什么事情?是关于警备队的工作,还是……”
“是关于去年枫丹廷西北边的房屋袭击案。” 优菈打断他的话,“那是你家吧。”
邵云闻言,抬手挠了挠脖子,脸上的轻松褪去,回忆起三个多月前的事。
“哦,你说那事啊…… 准确来讲,那个房子是我临时租的,还不算长期住所。”
优菈的关注点不在那个房子到底是不是邵云租的,而是关心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备队内部并没有相关的记录,但我听娜维娅小姐说,荧、派蒙还有你女儿被绑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凶手是谁?”
邵云看着优菈认真追问案件细节的模样,感觉好奇怪啊
虽说二人和解了,但优菈会主动关心自家的事,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我还真有点意外。”
“谁关心你了!” 优菈立刻皱起眉,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关心的是荧和派蒙!我跟她们俩的关系好着呢,自然要弄清楚当初她们受了什么委屈。至于你,不过是顺带问一句罢了。”
这话倒是没掺假。
不管当初她和邵云因为 “误会” 闹得多僵,对荧和派蒙,优菈始终带着真心的亲近。
双方的关系也一直没受影响。
邵云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当初的真相缓缓说出口。
“当初绑架荧、派蒙还有我女儿的凶手是风神‘巴巴托斯’。”
“什么?” 优菈一听这的眼睛瞬间瞪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又赶紧压低,凑到邵云面前确认。
“你说……风神?”
要不是知道邵云从不在这种关乎家人安危的事上开玩笑,她真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邵云因为已经杀了风神,对于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不再那么抵触了,大大方方的说道:
“当初他绑架了荧、派蒙还有曦,没提别的要求,只威胁我去拯救纳塔。”
“我花了近两个月时间在纳塔奔波,解决了纳塔的问题。等我回去找他时,他确实如约放了人。”
邵云顿了顿,想起当时巴巴托斯那找死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本来我想着,只要家人平安,并且看在以往的份上,我卖他个面子也无妨,这事也就算了。”
“可他偏不知死活的挑衅我。所以最后,我就杀了他。”
优菈站在原地,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初的惊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果然如此” 的坦然。
“说真的,听完这些,我怎么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呢?”
毕竟,对方可是灭了自己的家族,让自己背井离乡了呢……
邵云耸了耸肩,语气带着几分无所谓。
“当时我已经给他台阶下了,是他自己不要脸,非要踩我的底线。既然他不想体面,那我就帮他体面,没什么好犹豫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 优菈摆了摆手,眼神里带着平静。
“我都懂。你向来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有人敢绑架你的妻女,就算是风神,你也不会手软。”
邵云双手抱臂,目光落在优菈紧绷的侧脸上,忽然话锋一转,反问道:
“对了,你不想问问蒙德现在怎么样了吗?比如琴团长,或者西风骑士团的近况。”
优菈闻言,几乎是立刻就瞥过头去,避开了邵云的视线,语气里带着生硬的冷淡。
“我不想问。我现在在枫丹生活,有自己的工作,蒙德的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邵云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心里也泛起几分复杂。
优菈嘴上说得决绝,可那微微下垂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并非真的毫无波澜。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叹了口气,顺着她的话说道:
“也对,有些事情,与其一直记挂着纠结,不如放下,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优菈真的能彻底割舍吗?
她生在蒙德,长在蒙德,即便因 “劳伦斯家族罪人的血脉” 受尽白眼,即便曾因这份血脉抬不起头,可蒙德终究是她的故乡。
有她曾试图证明自己的痕迹,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无非就是欺骗自己,让自己刻意忘记。
优菈显然也是被这个话题勾起了心事,眉头越皱越紧,只觉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又沉又闷。
她不想再继续想这些让人心累的往事,索性选择逃避,抬手揉了揉眉心。
“算了,我先走了,明天还要早起处理警备队的事。”
“啊?你确定现在就要走?” 邵云有些意外,毕竟接风宴才进行到一半,桌上还有不少没吃完的菜,
“不再坐会儿?爱可菲还说要做甜点呢,好像是焦糖布丁?”
优菈坚定地点了点头,捂着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
“不了,确实有点累。麻烦你跟大家说一声吧,就说我要回家准备明天递交给沫芒宫的巡逻报告,得早点休息,就不跟大家告辞了。”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回忆又会涌上来,到时候失态就不好了。
邵云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挽留,点了点头:“行,我会跟娜维娅她们说的。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优菈应了一声,就快步离开了。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邵云轻轻叹了口气。
他回到长桌旁,跟众人解释了优菈提前离开的原因,娜维娅还惋惜地念叨了两句 “可惜了,没尝到甜点”啊。
只有邵云知道,优菈不是不舒服,只是被故乡的话题戳中了心底最柔软也最不愿触碰的地方。
对优菈来说,现在的 “逃避”,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吧。
……
优菈走后,爱可菲端上的甜点拼盘还冒着淡淡的奶香气,焦糖布丁的甜、水果挞的酸,恰好中和了之前咸鲜的菜肴,让味蕾又焕发出新的活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的餐盘渐渐空了大半,派蒙揉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椅子上直呼 “再也吃不下了”,接风宴也终于到了尾声。
“今晚真是多谢大家了,吃得很开心。” 邵云起身,对着娜维娅和爱可菲道谢。
“客气什么!” 娜维娅摆摆手,热情地招呼道,“现在,我已经在刺玫会据点给你们准备好房间了,今晚就住这。”
说着,她领着众人往据点方向走。
刺玫会的据点就在酒馆隔壁,娜维娅指着走廊两侧的房间,一一分配起来。
“这里有四套房间,荧、派蒙、申鹤还有曦住这间大的,里面有张双人床,挤一挤刚好。哦对了,我还准备了一个婴儿床,正好给小宝宝休息!”
“空住这间,卡维住这间,邵云先生你住最里面这间。”
邵云一听分配,当场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看向荧,为什么自己这正牌老公,怎么还不能跟老婆住一屋?
刚想开口问,却瞥见一旁的申鹤听到 “要跟荧、派蒙还有宝宝住一间” 后,那抑制不住地上扬的嘴角,连抱着曦的手都轻轻收紧了几分,那叫一个喜形于色啊。
邵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哎,算了吧,申鹤开心就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