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日后,北疆几万边军哗变的消息传入炎京。
“宁海是干什么吃的!!!连手底下的将士都管不好!
岂有此理!”宁陾砸碎茶盏,气得浑身发抖。
更糟的是,各地粮价一日三涨,百姓开始哄抢官仓残余的存粮。
户部战战兢兢呈上奏报:“陛下……若再无新粮入仓,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撑不到立春……”
宁陾目光微眯,深吸口气将那股子火气咽了下去:“速速派人催促诸国,十日......不!五日内必须给我把粮草凑出来!”
“是!!”
宁陾抹去额角冷汗:“凌不凡.......你这是一计未成又生一计啊,焚我粮仓又如何,我大炎依旧占据优势,只要.....度过寒冬,我大炎便可蜕皮化龙!”
炎京街头,孩童的歌声越来越响: “金粉书,银粉谣,帝王座下白骨桥; 烧了粮,断了刀,明年坟头长新草……”
巡城卫抓了一波又一波,可蜜饯的甜头让孩童们前赴后继。
茶楼酒肆里,百姓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北疆军造反是因为朝廷把粮食都贪了!”
“何止!我表兄在户部当差,说陛下早把粮食秘密运去修仙了……”
“我去?还修仙???
如今粮仓被毁,我们这些百姓说不定连寒冬腊月都过不去!!”
“谁知道呢,说不定大炎不想管我们死活呢......”
谣言如野火燎原,连世家大族都开始私下囤粮。
宁陾连下三道圣旨辟谣,却抵不过童谣里的一句“白骨桥”。
宁邪依带着面纱坐于酒馆之中,听着这些人的话语宁邪依内心无比舒畅,犹豫了一下放下银子起身朝皇宫走去......
夜色如墨,炎京郊外的皇陵笼罩在凄冷的月光下。
宁邪依罕见的换上了一袭素白长裙,面纱随风轻扬,露出她那绝美容颜。
比起之前看起来的跋扈野性,这一刻似乎显得格外温和。
她指尖抚过斑驳的石碑,停在那方青苔覆盖的墓前......
大炎孝慈皇后林氏之墓......
"母后......一年了。"她跪在坟前:"女儿来看您了......."
指尖抠进碑缝,刮落一层积年的灰土,她手指轻柔的擦试着墓碑上风吹雨打的痕迹,结果却发现怎么都抹不去那岁月的痕迹......
"娘亲.....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她突然笑起来"我亲手把徐逸云儿子的骨头一寸寸敲碎,再把徐逸云四肢全部废掉,让他再也不能人事......"
“他这辈子都将是生不如死......"
夜风卷着枯叶掠过坟头,仿佛亡者的叹息。
宁邪依猛地将匕首插进坟土,声音陡然哽咽:"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不够?!" 泪水砸在墓碑上,"宁陾这个负心的男人,他还还没有死......我该把大炎皇族全杀光的!"
远处传来梆子声,她警觉地回头,确认无人后又伏低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画轴,那是她幼时与母后唯一的画像.......
"您瞧......"她抖开画轴,指尖轻抚画中女子温柔的眉眼,"我现在过得很好.......
而且......女儿,女儿还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他叫凌不凡,是个很混账的男人......
我从未想过我会爱上他,或者说有朝一日会爱上男人,我以前还想杀他来着......
凌不凡那个混蛋......" 忽然破涕为笑,"他总气我,还总是跟我唱反调,可我就是对他恨不起来,我每次想杀他的时候都会想......
如果他死了我该怎么办.......我似乎已经离不开这个混账了,我感觉他比我命还重要,他现在是东陵的国君......."
泪水晕开了画上的墨迹,她慌忙用袖子去擦:"母后别恼,我现在找到比复仇更重要的事了。
他教会了我很多事情,而且他跟我很象,他就像我的一面镜子......
我很爱他......而且....."
一阵风过,树影里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谁?!"宁邪依温柔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袖中银针疾射而出。
“是……是我!小妹住手!!”
一道紫袍身影从树影里踉跄跌出,脖颈瞬间被宁邪依五指扣住,整个人直接撞在冰冷的石柱上,银针深深扎进他肩胛骨,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他脸色煞白,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宁邪依????
眼中既有惊惧,又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哪怕此刻命悬一线,他仍忍不住盯着宁邪依因愤怒而起伏的胸口......
“是你啊,我的好大哥?”宁邪依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容,见他居然敢眼睛不老实,瞬间指节收紧,指甲几乎嵌入他喉管,“你这条蛆虫,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