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比试,使用了轮换制。
不是换人,而是换铠甲和兵器。
第一回合,铜头和林二都用新式军器,着钢甲、持钢器比试,比试时间一炷香,一炷香后,不论二人分出胜负与否,都进入下一个回合。
第二回合,铜头换成旧铠甲与兵器,林二依旧着钢甲、持钢器,比试时间依旧是一炷香。
第三回合,二人对换,决出最终胜负。
校场中央,二人身上钢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手中钢剑映出彼此紧绷的下颌。
“第一回合,开始!”
车举话音未落,林二率先发难。
他惯使蛮力,长剑带着破空声劈向铜头,铜头神色一凛,挥剑格挡。
“铮——”一声后,二人同时后退半步,下意识看向手中钢剑。
外圈,观战的将士惊呼,纷纷讨论:“林二这小子蛮劲本来就大,可别把钢剑给砍卷刃了!要我说,就不该让他去,还不如我上呢!”
“你?你就算了吧,咱营里,也就铜头能跟林二比划上!”
“快看!那钢剑是不是卷刃了?我咋看着不对劲呢?”
内圈,沈筝闻言微微皱眉,想眯眼看得更仔细。
华铎凑近道:“主子,两把剑都没卷刃,许是后面的人看错了。”
沈筝舒了口气。
差点一来就丢大脸了。
也不知鲁伯堂如何想的,为何要先用钢器对钢器。
“铮——”
正想着,铜头持剑横劈向林二,林二躲闪不及,胸甲挨了结实一剑,留下一丝浅白剑痕。
“嘶——”
外圈将士都在说,铜头此次出手刁钻,是发狠了。
“好!”鲁伯堂大声叫好:“林二,攻铜头左肩!铜头,刺他右腰!”
有了他指点,接下来的一炷香里,二人再无保留,破空声、脆响声此起彼伏,听得众人人热血沸腾。
待香燃尽时,二人早已汗透衣背,钢甲上剑痕遍布,却无一人有停手之意。
“第一回合,结束,双方平手!”车举大喊着跑向中央,又唤来两人:“石头,篓子,上来检查兵甲!”
被唤到的二人大步跑来,围着铜头和林二仔细检查。
林二喘着气瞪向铜头:“看下一回合,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铜头抹了把汗,扬剑,“别光用嘴说!”
二人目光相接,眼中战意熊熊燃烧。
片刻后,石头和篓子检查完毕,“报——兵甲皆无破损之处!”
话音一落,圈外立刻起了质疑:“怎么可能?我方才明明看到林二的剑卷刃了,石头,你是不是看错了?再仔细瞧瞧呀!”
霎时,圈外又响起几道附和声。
石头瞪眼:“我亲自上手摸了,没卷刃就是没卷刃!”
鲁伯堂上前看了两眼,对圈外道:“有谁不信的,自己过来看!”
众将士你推我,我推你,最终推了一个胆大的代表出来。
“代表”乐滋滋地摸着两把钢剑,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多遍,才意犹未尽道:“是我看错了,确实没卷刃!这剑......”
“你小子!”鲁伯堂给了他一脚,笑道:“就是想过来上手摸是不?”
“代表”嘿嘿笑了几声,行礼后溜回了圈外,旁的士兵都问他:“钢剑摸起来到底是啥样的?”
他抿嘴一笑,故意不说,下一瞬便挨了几个拳头。
“冰!凉得很!光是摸着,骨头缝里都寒了!”他一边求饶一边道:“那么薄的剑刃,被林二当柴刀一样劈砍都没卷刃......兄弟们,这钢剑真的,是神兵!”
众人张大了嘴,看向沈筝的眼中又多了一丝崇拜。
得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把钢变出来呀?
还有那钢甲也是。
若换成普通的甲,就林二那力道,早就被劈裂了。
“那钢甲与钢剑,比咱们手中的家伙强了十倍......不,百倍都不止!”他们道。
圈内,香被点燃。
车举大喊:“第二回合,开始!”
铜头身着普通铠甲,手拿铁剑,神色比之前凝重不少。
经过第一回合的试验,他对钢剑和钢甲,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绝非是普通剑甲能比的。
就说眼下,他身上这旧甲,若是挨上钢剑,估计就得裂个小口;若再多挨几下......剑锋怕能直接透甲而入,划开皮肉了。
不行......
绝对不能和林二硬碰硬,只要一碰,自己准输!
“呼——”他深吸一口气,改为双手执剑,对林二挑衅道:“来!”
林二这人最经不起激,闻言便提剑冲了过来,大喝:“吃我一剑!”
铜头眸光一闪,腰板一扭,躲开了剑锋,还顺势转身抬腿,给了林二一脚。
场外哄笑声起。
林二一个趔趄,大怒,转头道:“耍什么小聪明,有本事和我硬碰硬!”
“嘁——”将士们开始起哄:“林二,你当人铜头是傻的啊,谁敢和钢剑硬碰硬?你还是赶紧想,办法近铜头的身吧!”
林二咬牙逼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说得对,铜头脑子本就机灵,若他不想办法近身,这一回合怕又是平手......
他才不要什么平手,他要赢!
霎时,林二改了策略,不再使蛮力,用上了巧劲。
他脚下步伐加快,钢剑在他手中,犹如毒蛇出洞,用一个极为刁钻的姿势咬上铜头旧甲。
铜头本想躲开,但奈何旧甲笨重,拖得他动作慢了半瞬。
就是这半瞬,钢剑狠狠砸上他胸甲,旧甲顿时凹陷一块,震得他心口发麻。
“咳咳——”他立刻后撤。
林二乘胜追击,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本想反扑,可旧甲拖得他挥剑速度大减,竟直接被林二的剑给拦了下来。
“铮——”两剑相接。
“哐当当——”铁剑断裂。
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剑,铜头大惊。
“嚯——”
场外哗然。
“不过碰了一下,旧剑就断了?”
“哪儿有这样的?好歹要多碰几下吧?咱之前使这剑的时候,也没觉得有这么脆啊!”
“铜头,你那剑是不是早就卷边了?”
铜头闻言看向断口处。
他心中很清楚,他的剑,之前好好的。
就是这样“好好的”一把剑,却在钢剑之下......过不到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