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宇凡的要求。
宫老似乎也来了性质。
他沉吟片刻,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那是一九三七年的事了。”
宫老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那时候,我还在胶东老家。那帮侵略军占了我们的县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当时,他们的一个佐官,是个练过空手道的家伙,狂妄得很。”
“他在县城摆下擂台,号称要挑战整个胶东的武林,打死打伤了我们不少同胞。”
“于是,地方上的乡绅,想请我叔叔出山。”
宫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
“但当时,我叔叔已经看透了那个腐朽的朝廷,心灰意冷,早就封拳归隐了。”
“他说过,不再理会江湖事。”
陈宇凡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那个佐官为了逼我叔叔出手,竟然带人冲进了村里的学堂。”
“他用刺刀指着那些才七八岁的娃娃们,放话说......我叔叔要是不去,他就每隔一个时辰就杀一个孩子。”
宫老说到这里,端起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帮畜生,他们......他们是真的敢下手的啊!”
陈宇凡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我叔叔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田里锄地。”
“他二话没说,扔了锄头,就往县城赶。”
“他那天穿了一身粗布的短打,连鞋都没换,赤着脚。”
“一个人,一双拳。”
“就这么走到了鬼子的擂台下。”
宫老深吸一口气。
“那个佐官,看到我叔叔那副打扮,还出言嘲笑。”
“我叔叔一句话都没说,默默的走上了擂台。”
“那个佐官刚摆开架势,我叔叔的身形就动了。”
宫老比划了一下。
“叔叔他一步就到了对方跟前,然后一掌就印在了那佐官的胸口。”
“那佐官连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当场就没了气息。”
“周围的四五十个鬼子兵都惊了,下意识就端起了枪。”
宫老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但我叔叔的身形,就像是一道鬼影,在那些鬼子兵中间穿梭。”
“他们手里的三八大盖,根本就瞄不准。”
“而我叔叔的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个鬼子兵倒下。”
“掌劈,肘击,指戳咽喉。”
“他杀红了眼。”
“功夫......是杀人技。真正的八卦掌也是用来搏命的功夫,不是用来养生的花架子。”
“鬼子兵慌了,开始胡乱开枪。”
“我叔叔身上,也被流弹打中了两颗。”
宫老指了指自己的肋下和肩膀。
“但当时他一身横练功夫已经到了化境,肌肉瞬间绷紧,硬生生夹住了弹头,没让子弹伤到内脏。”
“然后,就是一场屠杀。”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擂台上只剩下我叔叔一个人站着。”
“他浑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那几十个鬼子兵,连同那个佐官,全都躺在了地上。”
“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宫老讲完了这个故事。
屋子里一片寂静。
只有灶膛里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陈宇凡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对着宫老郑重的敬了一下。
然后,一饮而尽。
他什么都没说。
但他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这才是那个年代.......国术的真实写照!
不是切磋,不是点到为止。
是生死!
是存亡!
是血与火的洗礼!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在那个黑暗的年代,国术不仅仅是强身健体的技艺。
它更是一个民族在面对外辱时,不屈的脊梁!
陈宇凡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
浮现出无数像宫宝田老先生那样的前辈,在国家危亡之际挺身而出,用血肉之躯扞卫着民族的尊严。
他们或许没有留下显赫的姓名,或许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
但正是这一个个平凡而伟大的人,用他们的生命和热血,铸就了我们这个民族,铸就了永不弯曲的钢铁长城。
今天所享受的每一缕阳光,所呼吸的每一口安宁的空气,都浸透着他们的奉献和牺牲。
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在陈宇凡的心中油然而生。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后。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
宫老将陈宇凡送到门口,又郑重地叮嘱道。
“小陈,你记住。”
“你刚刚突破暗劲,这段时间是你体内劲力转化最快的时期。”
“回去之后,什么都不要想,就是一门心思的多练习《八卦功》。”
“你现在练一个时辰,比得上以后练十个时辰。”
“千万不要荒废了这段黄金时间。”
“我明白了,宫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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