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贵妃那一行人鬼哭狼嚎的叫嚷声,连漪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眉眼间尽是舒畅的快意。
她转身离开时,脚步轻盈了许多,裙角飞扬,感觉那飘飞的弧度都带着欢愉。
连漪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好,感觉之前因旱灾积存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连漪一边脚步轻快的往东宫走,一边暗自点头,果然有不愉快就是要释放出来,不然会把自己气的抑郁成疾的!
回东宫的路上,午时的阳光如金箔般倾泻而下,将琉璃瓦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色,檐角光影交错,恍若仙境宫阙垂落的金帘。
晚风裹挟着荷花池的清香徐徐拂来,湿润的微风带着莲叶清冽的气息,沁入心脾,吹散了暑气带来的燥意。
池畔的荷花随风摇曳,粉白的花瓣上凝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碎钻般的光点。
青石板小径两旁的绿地里繁花似锦,花木都修剪的很是整齐,石缝间零星的野花随风摇摆,仿佛在向她致意。
她仰头望向远处,雨后的天空碧空如洗,几缕流云如般轻柔的飘浮在半空中,远处的宫阙在蓝天映衬下宛如水墨画中的剪影。
她不禁轻叹,这深宫之中竟藏着这般美景,这两日里被琐事纠缠,竟然都不曾驻足好好的欣赏一下。
甲一默默跟在后面,看着连姑娘轻快的背影,他暗自挑眉,眼角溢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心中暗忖:那些惹恼连姑娘的人,怕是连哭都找不着调门儿了吧!
他悄悄捏了捏腰间佩刀,嘴角抿成坚毅的线条,暗自决定往后可千万不能得罪连姑娘,见了连姑娘定要更加恭敬,这消息也得赶紧传给兄弟们知晓——连姑娘平时很是好脾气,可是真得罪了她便是自讨苦吃!
雨过天晴,乾安殿里的官员们如同蚂蚁一样的进进出出,礼部官员们陀螺般穿梭在各殿廊庑之间。
姜昊辰负手立于廊下,望着远处六部之人难得齐心协力的模样,朝弟弟姜亦辰抬腿轻踢,朝着面无表情的弟弟眉梢微挑,眼中带着揶揄:“去盯着他们,瞧瞧哪个堪当大用。”
姜亦辰却懒洋洋地倚着廊柱,眉峰轻蹙,眼底浮起几分不耐:“大哥手下的人不少,长史的眼光精准,要不让他去,我这粗人可看不明白。”
他嘴上推脱,目光却早已飘向远处——想象着将来与连漪携手漫步山间的日子,眉宇间不自觉地漾起温柔。解了兄长之毒,他便能携她隐居山水,筑宅于清溪畔,晨观山花,暮赏云霞,若她贪看名川大山,他便陪她策马天涯。那画面如蜜糖浸染心头,甜得他唇角微翘,眼底星光闪烁。
看着自家二弟眼角眉梢的喜色,姜昊辰哪里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他眉峰一挑,靴尖又踢向弟弟小腿:“祖母的身体孱弱,可不能操劳,你这个孙子可要多多分忧才好!”
姜昊辰的力气并不大,姜亦辰只皱了一下眉,却想起连漪常蹙眉忧叹旱灾的模样,心头一梗,暗叹一声,罢了,早点让大哥登基也好早点儿解决了小丫头担心的事!
他转身离去时,眼神别有深意的扫过甲二与暗卫,那些侍卫瞬间绷直脊梁,“二爷放心,属下必定会保护好太子……和太后的。”
老太后见此,眉头轻蹙,苍老混浊的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轻声叹道:“辰儿,你该栽培自己的暗卫了。”
闻听此言姜昊辰轻嗤一声,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祖母可知,这二十年孤是如何苟活的?若非小二四处搜罗珍惜药材,将他半数暗卫相赠,又费心费力出钱的把东宫打造的坚不可摧,许是我早已化作枯骨,若是投胎估计都已经是垂髫小儿了!”
太后面色僵硬冷凝,想起之前只顾忧心二儿子荒唐胡闹,提心吊胆的生怕朝堂不稳,确实未曾关注长孙这东宫的囧况。
她指尖微颤,探手解下腰间墨绿玉佩,玉面沁着冰甜的凉意仿佛从手指渗透入身体里,“此乃暗影卫令牌,你二叔逼问半月问我藏在哪儿了,却不想我日日佩于身侧。”这个二儿子实在是蠢钝的让她不知道怎么说了!
姜昊辰指尖摩挲玉佩纹路,眸中暗光流转,“暗影卫现余多少人?”
太后以袖掩面,轻咳一声:“你祖父那时候是一百五十人,三年前尚余一百二十人,以十二天干为名分为十二队,昼夜轮护圣驾……今日仅现三人,应是令牌未得,人心未附。”
姜昊辰摩挲着温润的墨玉好一会儿,忽然扬声唤甲二,“甲二,你带几个人去召集暗影卫,”
甲二没接那玉佩,微微退后一步,满脸堆笑的躬身拱手,“大爷,我家主子严令,我们兄弟几个只负责护卫您的安全,东宫之事我等不可插手!”
他偷偷的抬眼看了一眼,悄悄的抬手抹了一下额角冷汗,又补了一句,“大爷,姜明他们都是文武兼修的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懂的多,也更能帮大爷分忧!”
甲二这几句话如同一个巴掌打在老太后的脸上,太后脸色青红交错,如打翻的颜料盘!
可是她谁也怪不了,毕竟她刚才的话没避着人,就是想要敲打敲打姜亦辰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打了自己的脸!
姜昊辰却好像没看到老太后难看的脸色,戏谑挑眉,唇角笑意十分的古怪,“这小二是要弃我这个兄长不顾啊!感觉孤好可怜啊!要不……孤封你家主子为御林军总都统吧,看他还能不能跑出去逍遥自在!”
甲二瞬间僵在原地,嘴角抽搐面色难看的似吞了黄连:“大爷饶命!若主子知我害他无法逍遥山水间,定会罚我去师门重练十年!”
甲二是真急了,急的想跺脚,他可不想被师父回炉重造,就他们师傅那恨劲儿,现在想想还觉得浑身疼的厉害,他们师傅那手段之狠辣……那可是要命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