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秘境开启尚有三月,君胤携莫彦游遍云泽大陆近郊。
在清溪畔看锦鲤时,他笑说曾在此被一条灵鲤戏耍,追了半里地才夺回被偷的丹药。
登浅峰观云海时,又提及当年为看日出,在山顶冻得直搓手,却误打误撞采到一株千年雪莲。
莫彦听着,总忍不住侧头看他,指尖悄悄勾住他的衣袖,原来那些独行的岁月里,阿胤藏了这么多鲜活的故事。
最后一月,两人寻到清河城旁的孤山。
山中山松茂密,君胤在山腰拨开藤蔓,露出个隐蔽山洞:“当年我在此躲过大雨,洞内还留着我烤火的痕迹。”
莫彦点点头,随后取出布置阵法所需要的东西,指尖凝起灵力,在洞中央勾勒阵纹。
君胤则在一旁守着他,偶尔也会出山洞去查看周围的环境。
一月期未满,阵法落成,淡蓝微光在洞内流转,莫彦才松了口气:“这样,不管在东麓还是丘陵,我们都能随时回来,把没逛的云泽景致看遍。”
君胤将下巴抵在他发顶:“好,以后每一处风景,我们都一起看。”
凌松柏这边不知是出于何种考量,竟再未露面,莫彦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
日子在两人偶尔的打坐修炼与山间漫步中悄然流逝,三月之期转瞬即至。
君胤与莫彦收拾妥当,并肩前往城主府。
刚到府门,便见白渝婉站在廊下等候,莫彦走上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递过去:“白姑娘,这些丹药都可延年益寿,你收着。”
白渝婉大大方方接了,眉眼间有不舍也有欢喜:“多谢莫公子。”
不远处是匆匆赶来的白陆远,还有他身后跟着神色依旧有些落寞的白陆川。
最后见到白钟源时,他正坐在厅中喝茶,神色比上次缓和了许多。
莫彦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放在桌上:“伯父,小子偶尔得了点茶叶,留给伯父尝尝味道如何?”
白钟源打开木盒,一股清冽的茶香扑面而来,他抬眼看向两人,语气带了惊喜:“悟道茶。”
莫彦微微点了点头,遂又取出两坛年份较长的酒,送给了白家两兄弟。
拿人手短,白钟源便也没在摆着一张臭脸,更何况自己也没有理由再怪人家,总不能怪人家魅力大,把自己儿子迷的神魂颠倒的吧?
一行人很快抵达秘境入口,白钟源作为元婴后期修士,威压微微散开,所有妖兽都是避让不及,那些觊觎秘境宝物的低阶修士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不多时,传送阵便出现在眼前,阵身泛着淡蓝色的光晕。
白陆川站在一旁,看着莫彦与君胤并肩站在阵前,眼底满是不舍,却终究什么都没说,他清楚,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局外人,那两人的情意,早已坚不可摧。
“多谢白伯父与诸位这些时日的照拂,我们告辞了。”
朝白家人颔首,二人携手踏入传送阵。
就在踏入传送阵的瞬间,莫彦忽然觉得心头一紧,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仿佛在瞬间沸腾,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君胤立刻将他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抚过他的后背,“阿彦这是近乡情怯了。”
莫彦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渐渐平复下来。
“终于,要回家了!”
传送阵的光芒越来越盛,将两人的身影包裹其中,也将白家人的目光与白陆川的落寞,彻底留在了云泽大陆。
传送阵的光芒散去时,凛冽的风裹挟着云海气息扑面而来,两人稳稳落在一处断崖顶端。
莫彦松开拉着君胤的手,快步走到崖边俯身望去。
脚下云海翻涌,漫过远处连绵的山峦,连日光都被染成了柔和的白。
他猛地回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怔忡,望向君胤的目光满是确认:“我们……真的回丘陵大陆了?”
君胤缓步上前,指尖拂去他肩头沾染的露水,眼底含着笑意点头:“是这里,上次我传送回来,也是落在这断崖上。”
他抬手指向东方,“阿彦,这里是垭洲地界,离咱们要回的烨洲还远,得先找个坊市乘坐传送阵回去。”
听到“烨洲”二字,莫彦呼吸骤然变得轻快,他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转身便从储物袋中祭出凌寂剑。
剑身泛着冷冽的银辉,他足尖轻点踏上剑脊,动作比往日急切了数分,这还是他第一次用凌寂御剑,可以见得他是真的巴不得下一刻就能回到莫家!
“那咱们快走吧!”莫彦回头朝君胤伸手,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
君胤笑着握住他的手,身形轻闪落在他身后,手臂自然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指向东南方:“往这边走,半日就能到最近的青禾坊市。”
凌寂剑载着两人,划破云海朝远方飞去,剑风卷起衣袂,将归乡的期待,都揉进了丘陵大陆的风里。
凌寂剑的剑光划破云层,半日功夫便抵达青禾坊市。
坊市入口人流往来,叫卖灵植、法器的声音此起彼伏,莫彦刚落地便攥紧君胤的手,急切的让他带自己去管事处。
两人快步穿过人群,刚踏入管事处的雕花木门,迎面便走来一名身着鹅黄法衣的女修。
她目光骤然定格在莫彦脸上,脚步一顿,随即上前两步,眼神里满是不确定,试探着开口:“云曦道友?”
莫彦闻言一愣,停下脚步摇头:“道友认错人了。”
女修这才惊觉不对,眼前人虽与好友眉眼相似,声音却带着少年人的清朗,分明是男子的声线,身上穿的也是玄色男子法衣。
她顿时面露窘色,连忙拱手道歉:“抱歉抱歉,是我眼拙认错了人,还望道友莫怪。”
说罢,她转身退到一旁,嘴里却忍不住碎碎念起来:“明明眉眼那么像……这是名男子啊,我就说嘛,莫家都出大乱子了,云曦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莫彦听到“莫家”二字,心头猛地一沉,脚步下意识顿住。
君胤察觉他的异样,悄悄握了握他的手,抬眼看向那名女修,温声问道:“道友口中的莫家不知是否是烨洲的那个莫家?”
女修闻言,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看了看两人,犹豫片刻后还是低声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只听说烨洲和大家族联合起来,欲对莫家和君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