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润笙回到他们约定好的驿站之后,兰一臣他们早已等候在那儿。
门口的灯笼微弱的亮着,像一簇不肯熄灭的磷火,梅润笙身上的衣袍有些湿了,却顾不得换上一身,听他们细道。
“这坡上虽有些兵力,但闲王手下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而且全部围绕商洛郡主,想来是闲王留下派来保护郡主的,那也就是说闲王带着大部分兵力不知去向,”宋旻真不愧是大理寺卿,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风幽篁摸着下巴,思索道,“这个节骨眼上,闲王难道是在别处练兵?”
兰一臣摇了摇头,“自从我来到渑州任职之后,并没有发现大片的兵力,若有任何异动,我应该会察觉到的,所以闲王很可能已经不在这儿了。”
梅润笙想起商洛郡主对他说的狠决的话,那种孤注一掷的表情,他心头一凛,喃喃出声,“你们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闲王已经……去了长安!”
众人的眼神都是一惊,闲王直逼皇城,那意味着皇权动乱,民不聊生,天下易不易主他不们清楚,但内乱必是少不了的。
“看来,当亲信被俘的那一刻,闲王就已经得出了消息,所以便要提前下手了,那个亲信也不过是一个诱饵,我们以为闲王现在在渑州,可其实他从不曾离开过!”风幽篁深吸一口气,道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梅润笙当机立断,“我们必须马上赶回长安,向陛下禀报此事,早做防范。”众人纷纷点头,不敢有丝毫耽搁。
而兰一臣却道,“我身为渑州知府,不能同你们一起去,但你们放心,闲王将商洛郡主安置在此处,便可成为他的软肋,也是我们手中的人质,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商洛郡主分毫,但若有意外,安言……”
他看向梅润笙,欲言又止。
梅润笙知晓他其中的意思,脸色层白,手指紧紧拳起,“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她!”
兰一臣无奈地点了点头。
说完之后,他们各自回了房间,风幽篁没有走,他和兰一臣好不容易重聚,自然是要喝个痛快的。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酒喝的着实没有滋味,驿站简陋,他们俩坐在茅草堆成的屋顶上,看着头顶的星空星星点点。
“虽然有书信来往,但来到渑州之后才知道这里何其荒凉,你都消瘦了一大圈。我此次前来除了闲王一事,特地给你捎来了许多物资,也希望能够给你缓解一些压力。”风幽篁跟他碰了碰杯,然后喝下了这个地方特产的酒,说道,“还真烈!”
兰一臣苦笑着摇头,“这酒再烈,也解不了我这心头的愁啊。闲王此举,实在是凶险,长安那边不知能否挡住。”
风幽篁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身边有能人,想来不会有事。你且守好渑州,商洛郡主在你手上,便是一张王牌。”
翌日一早,梅润笙等人不敢再耽搁,立刻快马加鞭往长安赶去。一路上,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心中都被闲王谋反一事紧紧揪住。
而同一时刻,太子的情报网早已得知了闲王要进攻的消息,他丝毫不惧,一张娃娃脸显得人畜无害,却敏锐的知道自己立功的机会要来了。
于是他发出了第一道命令,封锁城门,谎称说是自己的东宫遭了窃贼,要在城中大肆搜索,实则是要找出在城中的奸细。
何衍此时入了内阁,得知此消息的时候,便知道太子有大动作了,等到太子登基的时候,他也会成为储君手下的得力重臣,他不动声色的继续下着棋局,听着手下时不时的来汇报。
城里的那些奸细在皇城司和镇抚司的搜查下逃无可逃,很快地都被逮捕入狱,他们在牢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因何入的狱,只是听说东宫里似乎丢了一颗名贵的夜明珠,跟他们有何关系。
闲王抵达城楼之下的时候,太子登上城楼,一身铠甲飒爽无比,他的娃娃脸太过有欺骗性,和沐春风的看着闲王说道,“王叔既然没死,何不早一点回来,害得我们伤心了许久,如今看到王叔安在,本宫甚是欣慰,只是王叔此举何意?怎么带领着部队像是要逼宫呢!”
闲王抬起头,眯着眼,“看来本王以前是小瞧你了,侄儿长大了,也敢对着王叔叫板了!”
太子轻笑一声,“王叔这话说的,侄儿不过是就事论事。王叔带着大军兵临城下,若不是逼宫,又是所为何事?”
闲王冷哼道:“你既已知晓本王之意,便乖乖将皇位让出,免得生灵涂炭。”
太子脸色一肃,“王叔莫要痴心妄想,这皇位乃是先皇所传,岂容你染指,就算父皇薨逝,还有本太子在呢,是轮不着你的。”
太子乘势喊道:“王叔,如今你内有郡主被制,外有我大军压阵,并且城内的奸细都已经下狱,你的计划算是落空了,还是尽早投降,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闲王看着城楼之上意气风发的太子,冷哼一声,“不成功,便成仁。我在边关保家卫国。骁勇善战,到头来背刺我的人却是你们,若不是粮草和援军迟迟未到,我的义子卢枭也不会死。本王这辈子打了不少的仗,从来没有怕过,尽管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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