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海浪声突然变大,像是在应和花姐的话。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刚好落在花姐胸口的珊瑚纹身上,那尾藏在珊瑚丛里的小鱼,在光影里仿佛动了一下,像在挣扎,又像在守护。
严初九看着跪在地上哀求自己的花姐,忽然想起周凌云离开时的眼神。
这两个女人,一个用决绝的牺牲,一个用卑微的恳求,都在为周海陆筑起防线。可是那个周海陆,值得她们如此?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花姐,你先起来。”
花姐没动,只是固执地仰着脸,“严先生,只要您能对老爷网开一面,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严初九看着她重新哭起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的难受。
他猛地下了床,伸手去扶她,只是接触到那光滑细腻的肌肤,手又不禁发颤,但最后还是强硬的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谁知花姐却是顺势投入了他的怀抱,“严先生,请你不要嫌弃我,我,我的身体很干净,除了我丈夫,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
严初九没有犹豫,果断的推开,走到窗前用生冷的背影对着她。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
可怜到他兴不起丝毫亵渎的想法,就像看到路边被雨淋湿的流浪猫狗,只想给点温暖,而不是伤害。
“花姐,你是个温柔善良又知恩图报的女人,我很尊敬你!”严初九说出了自己心里对她的感受,然后挥手,“你走吧!”
“严先生……”
严初九声音冰冷的驱赶她,“快走!”
花姐犹豫半晌,终于捡起地上的裙子穿好,然后向严初九深深鞠了一躬,不知是感谢他的拒绝,还是没能让他满意而致歉。
花姐离开后,房间里重归寂静,只剩下严初九的呼吸声,和床底招妹偶尔发出的轻哼。
他躺回床上,再次看向屋顶的蛛网。
那几缕蛛丝在月光下轻轻晃动,像谁在半空写下的问号。
严初九闭上眼,脑海里却反复浮现花姐胸口的珊瑚纹身。
……
……
第二天,如期而至。
阳光爬上了石屋的窗棂,严初九就被一阵莫名的燥热惊醒了。
他的脑袋仍有点昏沉,昨晚被两个女人轮流骚扰之后,那原本偷了懒的魔音又卷土重来。
一直折腾到凌晨三四点钟,他才勉强入睡。
这会儿醒来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他就瞬间僵住了。
掀开被子看一眼,脑瓜子嗡嗡的。
这,什么情况?
严初九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多半是昨晚那桌黑暗料理闹的。
禾虫壮阳,龙虱补肾,滩涂鱼滋阴……还有别的杂七杂八的菜肴混一起,简直是加油站中的加油站,把他一下子加满了!
这……好浪费啊!
严初九一边感觉可惜,一边想找条裤子换上,可他昨晚上岛就带了一身衣服,别的都还在船上。
“初九,你醒了吗?”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随后没等严初九答应,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周凌云看见严初九身上那幅地图,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严初九闹了个大花脸,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他下意识地想拽过被子遮挡,可手忙脚乱之下反倒把被子蹬到了地上。
周凌云的眼睛更是瞪得溜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不过多多少少又有些幸灾乐祸,昨晚我说陪你你不要,现在好了吧?
呵,男人,活该!
严初九半天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冲周凌云质问,“你……怎么不敲门?”
“我,我,我只是来叫你吃早饭。”
周凌云眼神慌乱地移向别处,却又忍不住往他身上瞟了一眼,随即像被烫到似的猛地转开,双手紧紧捂住眼睛。
严初九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又急又窘,偏偏那该死的地图像个嘲讽的印记,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狼狈。
他忙探身抓起地上的被子,遮掩到身上,“你,你先出去!”
“哦哦!”
周凌云这才如梦初醒,慌不择路地往后退,结果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严初九粗重的喘息声。
他靠在床板上,胸口剧烈起伏,羞恼得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蹲在床边的招妹呵呵的吐着舌头,像是在嘲笑他的窘迫。
严初九把气撒到了它身上,“傻狗,我都让人看完了,你还笑得出来?”
“昂唔昂唔昂唔~~”
招妹连续叫唤好几声,声音里有委屈,也有辩解。
它似乎在说:反正她又不是没看过,你有什么好害羞的?人家叶梓不看,你还硬逼着人家看呢!
严初九明显听懂了,更是恼羞成怒,“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扔在这破岛上,不带你回去!”
招妹这下终于慌了,紧紧闭上嘴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