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句话,垂耳兔没听过。
但它从山洞里顺走又挖坑埋起来的晶石,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减少。
毫无疑问。
那条臭长虫挖的。
垂耳兔又气又急还打不过他。
每回去拦,都被那根丑蛇尾甩飞上天。
有时摔在半山。
有时挂在林里。
有时差点淹死在河底。
反正总得隔个三五天才能摸索回来。
“姐姐……嗷!”
垂耳兔一进门,就朝着雌性扑去。
没碰到人先挨了一鞭。
他顿时眼圈泛红。
“才三天,姐姐又不认我了?”
以前只要自己装一装就能被哄半天。
如今,结不成侣,还近不了身。
这日子简直是没法过了。
“你回来啦!”
沈暮春拿着鞭子,语调微扬。
脸上连半分愧疚都没有。
“我厉害吧?”
鞭子是牛皮制的,给她防身用。
短短的,像极了猪尾巴。
正适合近身攻击。
沈暮春带着也不会太累赘。
“厉,厉害。”
垂耳兔喃喃道。
视线还黏在她身上。
这是不哄不会好的节奏。
沈暮春见怪不怪了,抬脚就走。
野兔子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上。
路过某人脚边,四条小短腿还加速了。
垂耳兔看在眼里,心里不爽。
上回他在屋里撵着小废物一顿揍。
效果奇佳。
它不再有事没事缠着自己。
可今天雌性还在,小废物这是什么意思。
“哎,兔兔你慢点跑。”
沈暮春突然喊了一声。
垂耳兔回头看,发现她喊错了。
整个人只能僵在原地。
兔兔。
兔兔是他。
可沈暮春没发现自己嘴瓢。
看野兔子走得急,四条腿好像不听使唤,她还弯腰将它捞起来抱着。
“饿了吧,忍忍,一会有好吃的……”
沈暮春没回头。
身后人秒变回兔子模样。
往地上一躺,发狂似的来回打滚。
野兔子被她抱在怀里。
两只耳朵都竖着。
轻巧的噗噜噜被一声闷响中断。
是脑袋撞上木墙的动静。
它有些感同身受,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好在。
主人越走越远。
小木屋里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了。
“元澈!”
沈暮春带着野兔子去河边。
兰元澈已经为她准备好今日份的晚餐。
沈暮春却被树下的动物吸引了。
“哇,这是干什么?”
三头羊被他拴在树下,全是一脸呆滞。
“我今日抓到的,也带回去养起来。”
昨儿刚圈了五只山鸡。
今儿又多了三头羊。
兰元澈还拿自己的晶石雇了两只大灰熊,让它们在林里伐了几棵大树。
树木做成栅栏,将小木屋围起来。
沈暮春看到的时候都惊呆了。
他甚至利用树枝跟藤蔓造了简易版弓箭。
跟鞭子一样,也是专门为她做的。
只是弓箭没有鞭子趁手。
沈暮春正在学。
“你可太厉害了吧!”
去年冬天,她什么都没有。
靠着垂耳兔存的余粮勉强熬了过来。
如今天气晴朗,还没下雪迹象。
兰元澈就先抓了鸡跟羊。
也不着急吃它们,都先养起来。
这样,沈暮春就有牛奶喝,有鸡蛋吃。
等天气冷了,动物不出门的时候。
这些羊跟鸡就是储备粮。
她不禁在心里感叹。
这日子怎么可能跟谁过都一样。
“过来,先尝尝这个。”
兰元澈说完,手往沈暮春面前递。
她便看见一卷青青的叶子。
长得有点像生菜。
在垂耳兔的粮草堆里没见过。
“啊。”
沈暮春想都没想就张了嘴。
清脆的口感,里面夹着焦香的羊肉。
给人一口大满足。
“嗯,嗯嗯……嗯~”
沈暮春含糊不清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兰元澈看一眼就懂了。
“这里太偏僻了。”
“这是我找到的最像蔬菜的东西。”
垂耳兔的粮草里,有野果,也有野菜。
她早就把自己能吃的都尝了一遍。
通通没有眼前这个好吃。
夸都夸倦了。
沈暮春直接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兰元澈面上看着不为所为,手上却没停,很快又卷了一片肉递到她面前。
“它,它也想吃。”
沈暮春说完就迅速张嘴咬住。
没让他在空中多举两秒。
野兔子早落地了,正仰头望着。
眼里全是对绿叶菜的渴望。
兰元澈扫了它一眼。
表情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它不吃。”
虽然野兔子是母的。
虽然它不是垂耳兔。
可他所做都是为了喂自己的人。
别的人跟动物都不行。
“它告诉你的?”
沈暮春把嘴里东西咽下去才说话。
兰元澈撇嘴,摇头。
她便‘偷偷摸摸’地扯了片菜叶子。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兰元澈根本没有拦的意思。
沈暮春将菜叶子怼到野兔子面前。
它先用鼻子嗅来嗅去,确定是能吃的菜,便直接站起来,用俩前爪抓着。
小人鱼看小动物的眼神尽显温柔。
兰元澈看在眼里,心也跟着软了。
“这么喜欢喂兔子,给那只也带两片?”
他说完又往她嘴里塞吃的。
沈暮春说不了话,只能摇摇头。
垂耳兔自己囤有粮草。
它不吃沾有兰元澈气味的东西。
就算沈暮春带了,垂耳兔也未必会领情。
所以,她喂好身边这只就够了。
“慢点吃,不够再烤。”
兰元澈微微勾起的嘴角掩饰不住得意。
沈暮春发现后也跟着弯了眉眼。
“你也吃啊,别老顾着我。”
野兔子专心啃菜,不看他们俩喂来喂去。
吃饱喝足,天也黑了。
兰元澈在后面赶羊。
沈暮春在前面耍她的鞭子。
野兔子跟在最后,隔了好几步之遥。
远远的。
就瞧见院子里有东西扑腾。
乍一看,还以为是有人跑家里来偷鸡。
沈暮春拿着鞭子就去了。
结果,是垂耳兔闲得蛋疼,在撵鸡。
见人回来,他招呼也不打一个。
还发狠地冲一只鸡撞去。
几声扑腾声之后,那只鸡立在栅栏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兔子。
只要变成人,一抬手就能抓住它。
垂耳兔其实知道的。
但那条臭长虫正在盯着自己。
那对竖瞳一眨不眨。
仿佛只要有人对鸡不利,他就随时出手。
垂耳兔的念头在脑子里转了转。
算了。
咬鸡有什么意思。
多几只鸡几只羊分散雌性注意力。
那臭长虫也就没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