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哪,我就想下去。”
沈暮春没有鞋子。
兰元澈还是那句话。
“地上脏。”
这让她有些无奈。
“我知道,你先让我下去。”
“不下,听话。”
他乐意抱着,一秒都不愿撒手。
沈暮春只能费心地想辙。
“我……”
没等她想好,就被一声大吼打断了。
“你!干什么你!”
狼狈爬起的垂耳兔朝野兔子冲去。
它脚边是刚刨了几下的地。
露出一点点金光。
那颜色,沈暮春最熟悉不过了。
“咦,那是什么?”
一只手慌乱地扒几下,想遮掩过去。
“没什么!没有!”
垂耳兔说完还推了野兔子一把。
给它推到自己身后去。
他眼不见为净。
野兔子哼唧一声,转身换块地再刨。
垂耳兔发现了又跑去拦它。
“你!不许动我东西!”
小废物不会说话,竟敢这么出卖他。
雌性的视线又朝这儿来了。
垂耳兔急忙捧了些土覆在上面。
野兔子还没死心。
他捂一点,它刨两下。
里面的东西还是渐渐露了出来。
沈暮春人挂在兰元澈身上。
脖子快抻出两里地了。
垂耳兔很想说没什么好看的。
此刻她应该去河边洗漱,然后吃点好的。
但雌性没穿鞋子,自己回不去。
而那条臭蟒在……
冀望敌人不如解决那只兔子。
“你要跟我对着干是吧?”
垂耳兔站起来,对着它就是一脚。
野兔子像颗球似的,滚出去十几米远。
让看的人忍不住惊呼。
“小兔兔!”
沈暮春此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兰元澈便抱着她走近些。
垂耳兔打开双手,拦在他们前面。
“姐姐,你快去看看它!”
罪魁祸首喊沈暮春去看伤者。
她颇感无语,一下就揪住他的兔耳朵。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
沈暮春的意思是不能使用暴力。
垂耳兔可太了解她了。
“姐姐,那你为什么不能跟我好好说?”
“早上他打我的时候你还……”
早上大黑蟒打人,雌性还摸他尾巴。
自己只不过踹了一脚兔子。
她在这又是揪耳朵,又是气汹汹的。
合理吗?
“我怎么了?”
沈暮春觉得早上跟现在是两码事。
但她没时间在这儿训兔子。
“你藏了什么东西,这么怕被我看见?”
兰元澈说垂耳兔偷他东西。
野兔子刨给她看,在那地里埋着。
仅露出一角,还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
“那是我的东西!”
垂耳兔嘴硬得不行。
兰元澈也懒得跟他理论。
尾巴尖尖伸过去,戳进地里一撬。
被掩埋的东西就暴露了。
沈暮春犹豫两秒。
“这不是你的……束发冠?”
“嗯。”
兰元澈知道她认得,也没说什么。
垂耳兔却突然转身要抢。
“我的,还我!”
他一只耳朵还在沈暮春手里攥着。
可兰元澈的蛇尾巴那么长。
垂耳兔根本够不着。
沈暮春叹气。
“兔兔,那不是你的东西。”
束发冠是用黄金制的,上面还刻着蟒纹。
在福宁国,也是王侯才能用的。
兽世可没这玩意。
“我捡的,就是我的!”
垂耳兔头回掰开她的手。
沈暮春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
“兔兔,你……”
没等她说完,垂耳兔已经不在原地。
他的目标是那个束发冠。
兰元澈尾巴一甩,将它抛了出去。
垂耳兔想也没想就追过去。
两条腿变四条,一溜烟跑没影了。
“兔兔!”
沈暮春作势要下地。
兰元澈却将人搂回怀里。
“你饿不饿?”
“不饿,不是……”
沈暮春根本没听清他问的什么问题。
兰元澈又抱着她往反方向走。
“哎,我们去哪?”
沈暮春有些发懵。
一只兔子滚远了。
一只兔子跑远了。
而她连去哪都不能自己做决定。
“去做饭。”
兰元澈说话时带着笑意。
沈暮春搂着他的脖子,不确定道。
“做什么饭,正经的吗?”
垂耳兔确实偷了兰元澈的束发冠。
他不应该先把它拿回来吗。
这时候吃什么饭。
什么饭能比黄金重要。
除非……
“什么是不正经的饭?”
兰元澈不答反问。
沈暮春顿时答不上来。
这是个被网络污名化的词。
他没听过,自然不懂。
是她想太多了。
“你要做什么?”
这些天,都是沈暮春在当饲养员。
她不知道兰元澈会什么。
“你等着瞧。”
他将人带到山洞里,取了把匕首。
然后用它削木叉做架子。
串几条鱼架着烤。
这顿饭,沈暮春吃饱了,不算惊喜。
因为平日里她也常吃烤鱼。
只不过兰元澈有工具。
他做了个架子,感觉高级了一点。
“我们走吧。”
沈暮春吃饱喝足后,以为要回去了。
兰元澈又抱着她去了林里。
“在这等我一下。”
他把沈暮春放在一棵树上。
然后变成蛇窜走了。
“……”
看着自己的脚离地好几米,她很是无语。
就不能放在哪处干净的地上?
非要放在这棵树上?
他要是不回来,自己还下不去。
“……”
沈暮春已经忘了俩兔子。
现在她的心里只计划着怎么下去。
好在兰元澈也没去多久。
回来时,他手里捧着一个鸟窝。
里面有好几颗鸟蛋。
沈暮春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去。
“这个你先拿着。”
兰元澈把鸟窝交到她手里,又走了。
这一回他去得久了些。
沈暮春坐不住,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会被发现了吧?”
她看着鸟窝里的蛋,咽了咽口水。
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蛋了。
垂耳兔只知道逼人吃草。
大灰狼倒是常常给自己带肉吃。
但他也有一阵没出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黑蟒在的缘故。
“算了,这样也好。”
沈暮春晃了晃脑子,把多余的操心甩掉。
兰元澈便带着野鸡回来接她了。
午饭还在河边。
他挖了个土坑窑鸡。
又寻了块很薄的石板煎蛋。
沈暮春就在边上蹲着,什么都不用做。
她只要张开嘴,等着吃。
“好吃!”
沈暮春来这么久,只知道用火烤东西吃,根本没想过还能有别的做法。
土坑窑鸡实在太香了。
“慢点,别烫着。”
兰元澈贴心极了,不仅主动做饭给她吃,还做了两双像模像样的筷子。
沈暮春再不用像野人一样抓着吃。
心里感动得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