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仪轩的浴房内,宁远将卿言抱进了浴池。
水雾热气腾腾的蒸红了卿言的小脸,刚刚还有些冷的身体,一下子就暖了过来。
宁远一边给她擦拭,一边说:“今日,我亲自带了宁家军一千精锐乔装入京,现已分布在皇城各地。”
“你办事我放心,反正你是舍不得我受伤的。”卿言笑着拿过宁远手中的浴巾,沾了水给他擦脸。
坠儿端了一碗姜汤放在池边,见二人这般恩爱,又赶紧出去了。
“喝了。”宁远将姜汤递到卿言嘴边。
“不要。”卿言偏过头去撒娇,顺手环住宁远的脖子,在他的肩颈处轻咬了一下。
宁远身体一颤,手里的姜汤差点洒了出来。
“乖——”宁远缓了缓,又哄了一句。
卿言不依,推开宁远转身往浴池另一侧。
宁远自然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让她任性,便拉过她贴近自己,喝了一口姜汤扣着她哺进她嘴里。
几口就喂完了一碗姜汤。
“没了?”卿言舔了舔唇看着宁远,面色粉嫩,眼里氤氲正浓。
这般娇柔的模样让宁远浑身都紧绷得难受,他咬了咬牙,从浴池里把卿言捞了出来,忍不住把卿言压在浴池旁宽大的软榻上。
“宁远哥哥,我累了。”卿言双手抵在宁远的胸膛上。
“言儿乖,躺好,不累。”宁远扣着卿言的腰让她无处可逃。
浴室里的地龙暖和,宁远的体温更高了。
芙蓉帐暖,烟纱缱绻,一室旖旎。
……
卿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宁远的胸膛被她当成了枕头,手臂也横在宁远的腰上,腿更是压着宁远,像是她强了人家的事后现场。
卿言翻身收回自己的手脚,却把宁远弄醒了。
看着怀里的娇小,一副睡眼朦胧的疲累模样,宁远将她拉回怀里紧了紧:
“抱你去内寝睡好不好?”
“嗯。”卿言在宁远怀里点头,觉得嗓子有些干哑,又轻咳了一声。
宁远笑,起身抱起卿言往内寝去了。
守夜的小宫婢看到这般情形,偷笑着将二人引入内室,又赶紧倒了杯茶奉上。
卿言就着宁远的手喝了一口茶。
二人正准备在内寝接着睡,门口传来求见的声音。
“将军,急报。”
是程明的声音。
宁远赶紧起身往外,卿言一听,也立刻来了精神,跟着去了。
“什么事?”
“蔺郡王的五万私兵已到达京畿三十里,另外还有八百精锐乔装成贩夫走卒分散在皇城附近。”
“好,让邢沐风做好准备,我随后就到。”
“是。”
程明转身就走,正碰上快步前来的思悠,又被卿言叫了回来。
省了虚礼,思悠赶紧道:“公主,蔺郡王已抵盛京,今晚就宿在左翊中郎将肖涣的私院中,京兆府少尹韩崇和李淮彦今晚也都去了肖涣的私院。”
卿言赶紧问:“川蜀和亲使团可有异动?”
“没有,哥哥每隔两个时辰就送来消息,和亲使团暂时只在夷宾馆活动,行事都是准备三日后的大婚。”思悠答道。
“祁深呢?”卿言又问。
“只是准备大婚没有异动,不过,”思悠顿了顿,“他整天跟着哥哥,哥哥故意让他知晓对外传递消息,他也装作没看见。”
这个祁深,还真是逮着机会就示好投诚。
卿言:“好,继续盯着各方,不要打草惊蛇,待三日后瓮中捉鳖。”
“是。”
“是。”
程明和思悠随即退下。
宁远收拾了一下,摸了摸卿言的头:“言儿,我走了,放心,外边有宁家军,你照顾好自己。”
“嗯,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卿言在宁远唇角印上一吻。
看着宁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卿言朝书房去了。
坐在翘头书案前,卿言提笔思虑了许久才落下,一口气写完了这封信,落款用的是学生沈卿言,信封上是程颐先生道启。
“坠儿,遣人将这封信送去给倪峥大人,让他务必盯着,三日内回信。”
“是。”坠儿赶紧去了。
卿言坐在四方椅上,大大舒了一口气。
程颐不仅是她的太傅,还是蔺郡王的启蒙先生,今日让倪峥送去这封信,就是因为回京后程颐一直躲着她,如今要与蔺郡王做最后的清算,太傅大人应该知道怎么选了。
卿言揉了揉眉心,起身往内寝去了,身心都很疲惫,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可这一觉不过睡了一个时辰,就被坠儿叫醒了。
“公主,倪峥大人说,让您立刻拆开看。”坠儿小心翼翼地赶紧递上一封信。
卿言抬眼看了一下信封,睡意马上就消散了。
这是太傅的字,卿言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么快。”卿言很是诧异。
“送信的侍从说,信甫一送到,倪峥大人就给了回信,似是早已准备好的。”坠儿道。
原来如此,这只老狐狸早就料到了。
卿言轻笑一声,打开了信封。
这封信是在卿言刚回京的时候写的,原来太傅的天平早就倾斜,只不过没表现在明面上而已,没想到这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老头,还是有几分真心的,至少对她这个学生算是情深意重。
那么,有程颐撑腰,卿言觉得斩草除根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自处决了晋王后,隆庆帝对蔺郡王这唯一的手足就开始心存慈悲了,就连云轩将与蓝臻大婚那日的刺杀证据甩在他面前,他对蔺郡王处以极刑都在犹豫。
真不明白,为何隆庆帝对晋王说杀就杀,对蔺郡王却是诸多容忍。
不过,现下太傅都站在她这边,便可说服隆庆帝了。
卿言始终记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今晚可以睡得安稳了。
翌日清晨。
难得的冬日暖阳照进内寝,卿言想撩开床帘,可已经有一只手先她一步了。
“洛清哥哥。”卿言撒娇,伸手索抱。
洛清笑,把卿言从床上抱了下来,放在贵妃榻上,给她穿衣。
这些晨起伺候的活儿,洛清已是做得轻车熟路了。
“洛妃好些了吗?”卿言一边穿衣一边问。
洛清的手顿了一下才开口:“余毒已清,只是身体虚弱,还需调理些时日。”
卿言:“好,这几日你就在回纥宫给洛妃调理身体。”
洛清:“不行,卿卿大婚在即,不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卿言:“这次川蜀来和亲的是思承和祁深,有他们在,可确保我万无一失,你在回纥宫保护洛妃,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毕竟洛妃被蔺郡王算计过,保不齐他不会故技重施。
“好。”听卿言这么一说,洛清便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