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的资料，回去之后直接发我。”在顾凝旁边坐下，陈方开口道。
车厢里，过道上的人来来往往，一片低语的杂声。由于临时订票，只剩下十几张硬座，陈方订票时顺手也给顾凝买了张，两人连座，而钟温谨则去了别的车厢，一进站台就看不见人了。
顾凝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陈方，想到接下来十个小时的车程，不禁对他感到深深的歉意。
“嗯……还有一些没整完，不过快了，待会儿弄好就给你。”顾凝说着，掏出了背包里的电脑。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有关这个城市的风景在顾凝的余光中，一下下越来越快地闪过。
陈方也取出了平板电脑，端在手里一边看，一边拿着电子笔在上面做标注。他的肩膀时不时地被过道里经过的人蹭几下，却丝毫未受影响，如果不是那双手偶尔动一动，整个人真如一座蜡像一般。
就这样，两人搭着座位前的小桌板，各自安安静静地工作，仿佛这两张座椅，就是一间与外隔绝的狭小办公室一般。
“老实说。”过了约莫一个多小时，陈方忽然放下手中的电子笔，开口说道。
顾凝的注意力还没从屏幕上移开，只是侧侧脑袋，“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陈方转过头看着理文件正理得起劲儿的顾凝，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工作态度，很让我佩服。”
突然的夸奖打断了顾凝的思路，她停下移动鼠标的手，看向陈方的脸上写满意外。
陈方却面色未动，淡淡地解释道：“白天刚经历那样的事，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工作，我很佩服。”
看来，陈方也注意到候车厅里的电视新闻了，而且还发现了那短短一帧里陷入危境的人，就是顾凝。
“陈总，我能问一个问题吗。”顾凝略一寻思，说道，“你之前公司办得不错，为什么忽然决定进英盛工作了呢？”
赞扬了顾凝却没听到她的回应，反而被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陈方一时无语。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顾凝动了动嘴角，说道。
她问这个问题，也只是想试探一下陈方的身份，是否和那黑衣人有一点关系。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进英盛核心研发部的目的，或许和顾凝做临时秘书的想法，是一样的。
“没事，这个问题不止你一人问过我。”陈方将平板放上桌板，仍是表情淡然地答道，“不是忽然，也考虑了一段时间。”
“考虑什么？”顾凝问道。
“当然是衡量两个选择的优缺点。”陈方答道，“放弃成立的公司，对不起的是那些被我请来的高工，好在应姨给他们介绍了不错的去处。英盛……不错。”
“不错”，这是陈方对英盛的评价，也是换工作的原因。无论如何，顾凝是不信的。
毕竟，这位平日里寡言少语的陈总，是曾经会绘声绘色给她讲述机械手运作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比较不同工作的优劣而作出选择的呢？
“有时候，挺羡慕你的。”陈方眼神黯柔，又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