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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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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母亲带着我去走访亲朋好友,来到了小时候的玩伴“小卫”的新家,这是“衣锦巷”里的一幢别墅,是“小卫”母亲改嫁的新居。她的前夫已经亡故,虽在她十六七岁时就养了一个孩子,但到现在风韵犹存——她烫着卷曲的长发,纹着细细的眉毛,涂着鲜艳的口红,穿着婀娜的旗袍,皮肤白嫩——几乎判断不出她的年龄。可能和年龄有关,“小卫”一向来和他母亲有所隔阂。坐下来后“小卫”的母亲拉着我母亲的手在诉苦,说“小卫”和她闹别扭了,已经几乎不回家来了。丈夫又经常不在家,不知是工作忙还是不当她一回事。因为她只给她现在的丈夫生了个女儿,女儿刚上小学一年级。“说来总是原配的好啊。”我发觉她动作夸张,言语说得也很累,我似乎在听话剧表演。我母亲却在当真,在作料理夫婿的门外汉谈话。“小卫”母亲在作假声状应着:“哎,哎。”“我已到庙里作了法了呐”。“这下他离不开我了呐”。我记得她的名字叫“艾乐娜”,这是一种巧合还是玩笑?

艾乐娜要留我们用午餐,并要我去把她的儿子叫来。像过去的习惯一样,这是我的职责。母亲也在传出话来——“路上看见小菜带点回来。”我在走出别墅。

根据得到的信息,我来到了小时候的玩伴小卫处。他在这里开了一个汽车修理铺,他正在一门心思地拆一根油管,等他拆好了才看见了我。我在向他说明情况,他却不愿意去。然后他又在把一根新的油管接上去,玩伴好像在这里才找到了生活的头绪。等他装好管子后,我硬拉上他就在走。在街上我看见了一种黑黑的蛋,写着“酱渍蛋”,我感到新鲜,便买了一盒。然后又看到了一种点心,黄亮而透明的皮包裹着绿色的馅,从未见过,我又买了一点。我随时随刻都拉着小卫的手,因为我发觉他的脾气已变得古怪——不爱说话了,我在问:“为什么不爱说话了?”他在说:“能说的都给别人说去了,不能说的又没人要听,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我心里感到很纳闷。

我们走进屋时已经开饭了,人都已入座,男主人公也在,他虽已谢顶,但还清秀,他的女儿坐在他的右手边,左边位置还空着,小卫的母亲在叫:“小卫坐那。”小卫在走过去,主人公拉着他的手让小卫坐下了。并在说:“我并无子嗣,把你视作如同己出啊。”女儿在叫:“爸爸!爸爸!哥哥!哥哥!”并爬上了主人公的腿,主人公高兴地在亲她,看来他心底是喜欢女儿的。小女孩却在拍小卫哥哥的头。乐娜在说:“如果听继父的话去读书就好,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又很少回家呢?”玩伴一声不响。女主人在夸丈夫,说他是菩萨心肠。可我分明看见男主人公腰里别着一支枪。玩伴小卫吃了一点东西后在说要走了,并在起身拱手行礼。我也想和他一起去,我也在告辞。小卫说:“我要到奶奶那里去一下。”我想起正因为我和他一起经常到他奶奶家去玩,有机会认识了一个“阿宝”哥,然后“阿宝”介绍我进了“周拳门”。……

我和小卫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他奶奶家的岔路口了,另一条路上突然冲过来一辆摩托车,我们赶紧在闪开,它喇叭直叫着并一个紧急刹车,还一挪一别惊险地从我们身边擦过,居然是个女的,是个摩登女郎,一头披肩的卷发在飘飘舞动。

我和小卫一起来到了他奶奶的居所。这里景色依旧,我心想一定仍有很好玩的东西。我们已经在院子外,在竹篱笆边的冬青树丛里,我看见了一只黑色的小鸟,它从这个树杈跳到另一个树杈上,似乎飞不起来。我蹑手蹑脚过去一把抓住了它,这鸟有拳头般大小,头像猫,浑身长着细细的绒毛,而不像羽毛。我正感到奇怪,那隔壁叫“阿宝”的师兄走了出来,他手上还拎着一支步枪,我在问他:“师兄!这是什么鸟?”他说:“这不是鸟,这是乌。”“哦。师兄,你上哪儿去?”师兄说:“我去打猎。”我把“小乌”放回了冬青树丛,然后与师兄在讲:“我也跟你去吧”。师兄看了看小卫然后朝我点了点头。我在和小卫说:“再见,小卫。”小卫是不会跟来的,因为他从来对拳脚和“阿宝”是不感兴趣的。小卫在朝奶奶屋里走去。

我已和阿宝师兄来到了山窟里的一个天然石臼旁,这里本来是一个瀑布,水直冲在这块巨石上,冲出了一个石臼状,现在已经干涸,只有从石壁上渗下来的一点水,然后穿过一个泓洞蜿蜒而去,像一根细细的飘带。师兄在说我不懂狩猎然后会影响他的打猎,他要我在这里等他。

我在这山窟里等着。我去捡来了一些干草铺在了石臼里,我躺了一会然后睡着了。然后……然后我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臭气,我睁开眼睛来朝四周看去,太阳几乎已经落山了,只看见余晖里的师兄在石壁旁倒立着,并褪下了裤子,就这样在拉起屎来,“噗”的一声,一吊屎从屁眼里射了出来,射出老远,然后落在了石臼旁,真是“道在屎尿”。我在站起身来,师兄倒着眼睛看见了我,然后他也站了起来笑嘻嘻地在说:“终于把你熏出来了”。我在问:“师兄怎么屁股也不擦?”师兄在说:“这是‘狗屁功’——人的屁眼还没有狗进化得好,狗拉大便的时候能把肛窦翻出来,拉好后又能收进去。所以不用擦屁股。”我在问:“那这样讲——人吊还没有狗吊进化得好?狗的小鲜肉也能够缩进伸出呢。”“阿宝”师兄“哈哈”在笑了,并在说:“有一个师弟还真的写过一首‘狗性小鲜肉’的诗:‘狗饭吃饱表责任,空劳劳地吠几声;时时拖出小鲜肉,不知羞耻淫欲生。’……”我发觉师兄手上的抢也没了。我又在问:“你的抢呢?”师兄在说:“枪掉到了一个深潭里了。唉,我下山时碰到了一个做捕快的‘二毛儿’师弟,说正在侦探一个案子——一个骑车的‘摩登女郎’在山脚边失踪了。车子倒在路边。他朝山上溜了一圈没发觉线索,而在山脚边的一幢别墅前有一点可疑的痕迹。‘二毛儿’要我们几个师兄弟去帮他搞这个案子。”

我和阿宝师兄来到了山脚边。师弟二毛儿带着几个人在那里等着,他们穿着功夫衣服扎着黑腰带。并由一个在别墅里打过工的汉子带路。天已经有点黑了,我们来到了岔路口,然后在朝别墅摸去。

我们翻进了别墅,穿过了一个回廊,转过了一处花园的假山,终于看见了一个“摩登女郎”,她被绑着浸在荷花池里,师弟在把她揽捞起来,这是在惩罚她还是在作诱饵?师弟还在潜进去,我们在后面跟着。来到了一个小水库边,水库中心有一栋雕栏玉砌的水榭,四面挂满了灯笼,有九曲桥连着岸边。一些员外模样的人似乎喝醉了酒,好像都靠在躺椅上睡着了,一顶桌子上还杯盘狼藉。师弟已潜到了他们的身旁,在说:“都死了?”又似乎在寻找罪证,他从一酒瓶里蘸了一些渍水在化验,然后又倒了一个汤汁上去在化验。在说:“这酒不呈现毒性,但和这汤汁混合后就呈现出了毒性。”我也想这些员外都应该毒死了吧。突然有一个员外一跃而起,一刀戳在了师弟胸口,并一脚把师弟踢进了水里。这人哈哈笑着在说:“我知道你们会来的!”事发突然,我上前想把这员外擒住,可是他飘忽着,连人影都碰不到。听见师弟还在叫着:“师兄,师兄,大师兄!”还好大师兄阿宝已从水里泅了过去,把他救上了岸。我再想对付凶手,可凶手已没了踪影。我马上赶到了受了伤的“二毛儿”师弟身边,这时又有些师兄弟赶来接应了。大师兄在说:“看样子师弟不行了。”这不禁使人黯然神伤。有人在说:“赶快送医院吧!”

当把受伤的师弟送到医院时,医生说已经没了生命迹象。大家都在建议把他抬到师傅那里去再说。阿宝在说本来他今天就要带我到师傅那里去的。

师傅住的地方是一个青山坞,两边是一个八字型的山脉,四面风景都很秀美。家里只有师奶奶在,奶奶说:“你们的师傅和几个徒弟到美食街去了。”

我和阿宝来到了美食街。这美食街楼楼相连,廊廊相通,雕梁花窗,古式古香。走上二楼时透过一个花窗我已看见了师傅,我俩在走进去,还有两个空位置,看样子是特意为我俩而留的。师傅与邻座的一个陌生人在谈天,不知是什么拳会门的,师傅在把我们介绍给他,在说我在黑白两道里都混迹过。又对我说这陌生人是“八花门”门主。这时那“八花门”门主来到了我跟前,说他的女徒弟要和我斗一下“筷子功”,他女徒弟左手拿着一双筷子右手拿着一个托盘来到了我面前,我拿起了一碗饭朝嘴里扒了一口说:“好吃”,并朝她托盘里分了一点给她,并压实了碗里的饭,然后在抢夺打斗了,最终我把她托盘里的饭又全抢回到了自己的碗里。这时“八花门”门主恭敬地跟我说有人请我过去,师傅在朝我点头示意我过去。我被拐来拐去地领进了一个茶楼的包厢,一顶八仙桌上面对面地坐着两个人,似乎是在等人。空着的座位一边还放着一杯茶,我走到桌边时他们倨傲地坐着并没有理我。我端起了这杯茶也没落座,顾自在屋里走着,在欣赏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并喝了几口茶,这茶的味道我觉得有点特别,闻着并不香,可在呼气时感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股香气。我在自言自语:“嗯。好茶,好茶。”这时只听有一人在说:“行!就是这样。”然后在叫我坐下来商量什么。原来是我喝了茶就成了他们的一员了,他们是“喝茶门”。并给了我一支铮亮的手枪。说要我到敌占区的“武林会”分支去发展势力。跟我接头的人是刘某,并告诉了我刘某的地址。

“八花门”门主带我从另一个地方走了出来,这或许是我带着枪的缘故,或许是为了避开熟人的缘故。他在和我说:“这‘喝茶门’现在是武林盟主。”我们正在走过一间歌舞厅,门口站着一个女郎,穿着超短裙,两条腿的膝外侧还各长着一只耳朵。我深感奇怪,在问“八花门”门主,他说:“这里有一个城市中最红的女郎,由于车祸脚膝旁留下了一个疤。有的说她因地制宜地移植了一只残疾耳朵,把疤盖了起来,看起来很像一朵花;有的说是贴了一朵白木耳上去。现在这里的女郎把这作为了一种时尚。”他把我领进了歌舞厅,的确有许多穿着短裙的女郎都在脚膝处缀着白木耳一样的东西。我心里感到很别扭,便走了出来。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顺利地进入敌占区。

在“八花门”门主的建议下,我学了“乞丐门”的“残疾功”,我在胸脯下按了一个四轮滑车,并把小腿绑在了大腿上,再在上面盖上了一条破毯子,手上拿着两个泥水匠的木抹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钵头。我已来到了敌占区,我就这样在路上滑动,没有一个人会直视我,我也不能看到别人的脸,看多的只是匆匆的脚步。有的人往我钵头里扔一点小钱,有的人却远远地在避开。有一个瘸子在我面前也变得趾高气昂了。

已经是傍晚了,我滑过了一顶长长的小石桥,这是顶古老的石桥——中间刻有梅花的图案,我发觉是重叠的九瓣花瓣。两边有马车轮子压出的痕迹。我溜进了湖墩中的一个公园,然后我靠在了一个凉亭外的石堪下休息。不一会,我听见有人坐落在了亭子里,在嘁嘁谈话。一个人在说:“要杀他全家。”并在交代地址,这地址正是我要找的姓刘的那人的地址。他们正背对着我,我解开了双腿在偷偷地开溜。

从湖墩中出来,我正走到了桥的中间,一个披头散发的大汉突然在我面前冒了出来,拦住了我的去路,手里拿着一把大刀,嘿嘿笑着在说正在等我,他刚才是趴在地上一跃而起,我在后退,后面凉亭里的两个人也在赶来,我只好上前一个贴身想掀翻大汉夺路而走,可已被大汉抱住,我一个撞钟把他往桥栏杆上撞去,桥栏断了,我们在掉下湖去,这时他已松手。入水后我在潜泳,然后我游过了一片红树林,慢慢地水变浅了,不能再游了,再往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地,在月光下看见有一个教练在教几个孩子练拳,我心想不要让他们发现,产生误会就不好了。但当我刚要迈上岸时,一个小女孩发现了我,在叫起来。我在过去和教练说明情况,教练答应会暗助我,第一给我保密,第二指点了我最近的路——翻过前面的一座山就到了。我发觉手枪已没了,可能掉进了湖里,这可能会成为以后的古董。

我已艰难地爬到了山顶,发觉有人在追上来。我在快步下山,追来的人速度也很快,如果他有枪,会开枪打到我的。我在加快速度,每一个台阶在鞋底一触而过——在飞滑而下,滑得鞋底都在冒烟了。追来的人已被远远地抛掉了。我滑到了一个悬崖边,这里变成了一条绕着悬崖的平坦的路,这下又要被追上了。我打算从这陡峭的石灰岩爬下去。因为在这岩隙中错错落落地长着一些杂树,我在像爬云梯一样在攀援而下。

我跑过了一片荒芜的田野,然后跑进了一个几乎荒废的村落,还好碰到了一个老者,他斜倚在竹榻上睡觉,我在向他问刘某的住房是哪里一间,我说:“我是来救人的。”老者领我到了刘某家的门口,门开着,我走了进去,家里没大人,说是出去接人了,可能是从大路去接我了。有三个小孩在,听了我报的凶信,那两个男孩跟着老者跑了,可一个女孩一定不肯离开,手上还挥舞着一把玩具剑。我朝外面看出去,月光照得万物都很清晰,还没看见有人影。我一把夺过了她手上的剑,吓唬着在向她刺去,并在和她说:“我会去通知刘某的。”她这才跑了出去,我也在跟出去,我看她隐蔽在了一丛灌木里的深草中,我在把玩具剑交给她,然后我在快速离去,这时她又从草丛里跑了出来,她似乎决定要跟着我,我想也好,因为我没见过刘某。我觉得这女孩情感是非常深厚的,我的心里也感到非常凝重。我领着这孩子在走,看着这无尽的路,不知还要走多少时间。有时候我还背着她在走。我感到又有一种恐怖笼罩着,像朦胧的黑暗一样在蔓延。当我们正翻过田间的一个坡时,突然看见了一个人,女孩在叫“爸爸,爸爸。”看刘某神情很紧张,他拍了拍女儿叫她别吵。我朝麦田望去,麦子已熟,还没开镰。有一些穿着长衫的人拿着刀枪在麦垄里在往这里围过来。刘某按着我们蹲下,手有点颤抖。我摸了摸孩子的头在说:“快带着孩子走吧。我去把他们引开。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朝大路在走,故意暴露了自己,然后窜进了麦子地在跑。他们在围追我,我在施展飞花摘叶的功夫,我边跑边捋下麦粒,然后当作暗器在一把把打出去,追的人渐渐少了,只剩下两个绝顶高手了,我们在麦垄里已打得天昏地暗,刀分明在我鼻尖上掠过,在头皮上削过,衣服也被撕成巾巾条条了。看来不能再僵持了,走为上计。我展开轻功跳出了圈外,然后顺着麦垄在飞驰。突然一座古城墙挡住了去路,我在飞身而上,城墙上坑坑洼洼长满了荒草杂树。我伏在了一个坑的阴影里。我听着两个杀手正搜到这里,其中一个人也攀上了城墙,在朝另一边看着,说没有看见踪迹,下面一个人在说;“他肯定还躲在麦田里。”然后他们在返身而去。我在这里蜇伏了一个晚上,天亮了我朝里翻下了城墙,沿着墙边在走,我看到了一个院子,有一块牌匾上写着:“某某镖局”。我发觉有人在跟踪我,难道这是个诱饵?门洞开着,我走进了门面,里面没人,我反身在关门,可插销已锈,一下子插不上。门口有人在围过来,想闯进来。我看见门后挂着一根皮鞭,我拿起鞭子在门缝里抽出去,有人被打倒了。门终于插上了,我一转身听见了“嘎嘎”的推门声,我赶紧从后门逃了出去。后门外到处是杂树和藤蔓,我跑不快,跑着跑着被一根葛藤绊了一下,我被绊倒了,并滚进了一个沟洞里,应该说是一个小天坑。我爬到了天坑的口子边,看见又有一队人在朝追我的人背后袭来,而且有包抄之势,追我的人在返身抵挡。我趁机爬出了天坑,然后跑出了老远就走上了一条古道。不远处是山了,我在朝山路走去。在山脚边我看见一个老农戴着草帽在路边的毛豆地里拔草,他那一瞥的眼光好像有点熟,他一下子拿掉了草帽站了起来,原来是荒废村落的那老者,他在叫我跟他走,不能再到那荒废的村落去了。我们走上了进山的小道,然后来到了一个山隘口,坡旁有一间用竹搭起来的茅屋,似山民歇脚的一个驿站。放着的椅子也是用竹子做的,用得已经发红了。有一个竹架上放着一些茶具,桌子上放着一个茶缸,边上挂着喝水的竹勺。一个老妈妈在屋檐外的灶头烧火。我拿了茶具在大口大口地喝茶。老者在向她打听情况,她说:“刚才有一个人来过了,要我对你们说翻过那个山头就到了。”我们招呼着要走了,我拿出钱来压在了桌上。看过去前面有两条路,一条是石板路,一条是黄泥路。我在问:“请问哪条路近?”她指着黄泥路说:“那条黄泥路近些。”

我们在往近路走。走着走着,这哪里是路,分明是兽道,好像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又像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路旁还长着一些阴生植物,有时还像萤火虫一样发一阵亮光,这大概是琼葩异草。走出了兽道来到了一片竹林地带,突然看见了一只棕黄色的动物迎人而立着,是熊?我心里一惊!仔细一看才发觉是一条狗,并转出了一个荷锄的男子来,说是来迎接我们的。我在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黄雄”。

下了山又来到了一座城市的外围,突然听见有一种“沙沙沙”的声音,有人在朝我们逃来,我看过去泥土像钱江潮一样在翻卷而来,所有东西一下子在被吞没,我们也在返身而逃。狗却在狂吠而冲过去,这难道是妖魔鬼怪?我们已在往山上跑,我发觉上坡时翻卷而来的泥浪变得慢起来了,我们终于跑上了一处裸露的岩石上,上面已聚满了人。泥浪终于被岩石挡住了,在回头了,变成了回头潮,真是惊涛拍岸,翻江倒海。我看见低洼处的几幢房子在移动、变形、倒坍,成堆的钢筋水泥还在翻压过去。还好涌动的似乎只是一条地脉,今天发生的事使我一直感到不可思议。有一个懂科学的人在说:“这里的应力场在发生变化。”这时我们发觉“老者”已不在我们身边,我们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我想他可能被卷进泥浪里了。连那条狗也失踪了。

我们来到了山下的路上,人们都顾自走散了。走在路上都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到了叉路口,我看去右边的街道比左边要热闹得多,我想往右走,可黄雄在带我往左走,我跟着他在走,他把我带进了一处敞开大门的院子里,里面停着几辆车,像一个长途车站。有一辆门开着的车前站着许多人,有几个曾在山上聚在一起面熟的人,一个人在朝我说:“以为你死掉了!”有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又有一个接口在说:“某某老者在记挂你!”我心里一阵寒意,老者不是已死了吗?他们总想拿死与我来开玩笑?他们是不怀好意的,我不想与他们上同一辆车,我远离他们站在了一旁。这辆车要开了,他们嘻嘻哈哈地都挤上了车。我仍站着,黄雄也陪着我。车已启动,突然从车窗里吐出一口浓痰来,吐在了我的脚旁,并有人在哄笑。我不由得在骂人了:“你们去死吧!”情况的确不妙,我看到前车轮的轮毂已经松动,可车仍在加速而去,当拐弯时轮子飞了出去,车子没能拐过去,一头撞在了岩墙上。挣扎出来的熟面孔在朝我喊:“抓住他!是他搞的破坏!”是我?他诬陷的是我,爬出来不明真相的人要抓住我,他们在拥过来。我刚才骂了他们,这下误会大了。我只得拔腿便跑,他们势必要抓住我,我已被逼到了车站的墙角,有人手上还拿着木棍,我赶紧翻上了石墙,一块松动的石块被绊了下来,正砸在冲过来的一个人的头上。本来我还想解释一下,可这下真的出人命了?我跳出围墙飞快地在跑。

我跑进了一条弄堂,我想猱身而行,可是总找不到感觉。这弄堂像一条窄窄的峡谷,上面布满着电线和衣架,而且这弄堂没有岔路,这很容易被人追上。我一上一下地猱不起来,有人看见了我感到非常好奇,有一人拉住了我在问:“怎么啦?”我在回答:“没事没事。”我发觉这里的确是个峡谷,或是个岩石断裂带,房子都依岩壁而建,有的看进去纯粹是个窑洞。我看到一个石壁上写着:“石崖巷”。又有人拉住了我,是个修雨伞的,他拿给我一把伞,说是送给我的,我感到奇怪,这伞不长,柄是钩型的,我挂在了后腰上。这时我看见了一根很粗的藤,我在往上攀爬,希望能逃离这窄巷。后面有人也在跟着爬上来,哦——是个小孩,还是一个攀爬的高手,他似乎要和我比赛。我正爬到了一户人家的窗口,一个老爷探出了头来,小孩也正爬到了我身边,我觉得很危险,一把抓住了这小孩,把他推到了窗台上,我在叫老爷代为照看一下。我看里面的木地板很干净,我在问老爷叫什么名字,老爷说:“金鹤”,小孩说他也叫“金鹤”。我还想往上爬,老爷拉住了小孩正在帮他脱鞋,突然小孩纵身一跃,咯咯笑着在朝我扑来,老爷手里拿着那双鞋惊呆了。小孩扑过了头,人已凌空了,我不接住他,他会摔死的。我一把抱住他时,我自己也滑落了,这时腰上的雨伞撑开了,我们安全地落到了地面。小孩在说为什么要拉住他,他本来可以跳到对面的那个秋千上,的确对面有一个秋千,有一个小孩正在荡着。小孩赤着脚蹦跳着在走,到了他家门口,一个老太太走了出来,看见他赤着脚便在骂人了:“谁这么下作,连孩子的鞋也要的,一双鞋又没了。”小孩却毫不在意,他们走进屋去了。我又在飞身而上,这下很轻松——一下子找到了感觉。我来到了峡谷顶上,在朝山里走去。

这么巧,在山道上那黄雄在等着我。我感到很奇怪,他怎么能预知我的行踪。他手上居然还拿着一支枪,他在说他把那些人干掉了。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山洞里,这山洞很隐蔽,洞口小而低,像一个天然的碉堡,洞前面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里面很宽敞,一只甏在接着岩石上滴下来的水,还备有粮食和弹药。这虽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总不是长远之计。一旦被发现也必被镇压在洞里。这时我看见洞外有一个小孩沿着小道在朝洞口走来,朋友说这是他的联络员,是来送情报的。小孩被黄雄迎了进来,我一看就是“金鹤”,他也认出了我,我们在打招呼。小孩在说:“有一支宪兵部队开进了小城里,可不知部队的目的何在。”我在与小孩搭讪,再也没有听到什么新的情况。小孩要走了,我说:“道路很难走的,我来送送他。”

一路走来没什么情况,我一直把小孩送到了城里。街上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心想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我混迹在了人群里,街上的人不是很多,也难以隐蔽,况且有好多军警在走巡着,我觉得气氛不对。我瞥见了一间餐馆,里面有许多人,我快步走了进去。看我惊慌的样子,人们也紧张起来了。这时我听到了“噼噼啪啪”的枪声,又有许多人在逃进店来。有人在说宪兵在围歼一个拿着枪的人,我想会不会是黄雄来找我了?不幸被军警发现了?我正想冲出门去,有子弹在飞进来,人们都在趴下,我也被人推着趴下了,子弹打在了墙上柱子上。战斗从这儿打了过去,又过了一会枪声没了,人们开始在站起身来。这时又有人走进了店来,惊恐地在说:“好可怕啊。被打死了好几个人。”说军警还在搜捕余党。趁人们在议论之际我溜进了厨房,并从后门走了出去。后面是一个种瓜豆的菜园,然后我跑进了一个庄园,在里面我兜了好几圈都走不出去,我好像走进了一个八卦阵,这房子几乎是一式的,我好像永远在老地方。也碰到了几个人,“但他们对你视而不见,并不理睬你。”这里显然离那城镇不远,如我被困在这里,然后军警来的话就麻烦了。我打算离开房子而走,我穿过了一片树林,走进了种着作物的田地,又走过了一顶小桥流水,这是一顶竹桥。然后又走进了一片参天大树的林地,有一群乌鸦停在前面的一棵柿子树上,远处鬼鬼祟祟地有一人在走来,手里拿着一支猎枪,在我隐身处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园工打扮的人,拿出了两面旗子在打旗语。原来他是在朝乌鸦比划着,乌鸦似乎看懂了,在朝河对岸的一处树林飞去。树上还有一只乌鸦停着未动,似在打瞌睡,这是只老乌鸦了,已不想走了。园工好像早就发现了我,走过来拉起我便走。他好像又是一个地下工作者,我们躲进了一片豇豆棚里,豆棚长得很茂盛,已有一人多高。这时我觉得我应该也是一个地下工作者,他是与我来接头的。我在问:“有情报吗?”他说:“有的。”这时拿枪的那人已到了柿子树下,在瞄准那只乌鸦,枪响后那只乌鸦应声而落。那人并不去捡,顾自走了。园工在说这里的主人认为乌鸦是不祥的,所以要赶尽杀绝。园工说:“这些人也是巡庄的人。”我想幸好豆棚很密,才未被发觉。在豆棚架上我发觉了一个很小的鸟窝,鸟不在,只有几个花花绿绿的蛋,有一片叶子正好落进了窝里,我在用手把它拿开,并去摸了摸蛋,园工在说:“别动它。鸟看出有人动过蛋,就不会再孵了。”这时园工学了几声鸟叫,鸟飞来了,飞落在了窝里。鸟似乎能与他交流。我问:“鸟也有语言吗?”他说:“有。就好像人拍电报——用长短的音就可表达意思,更何况鸟的音节之中还含有感情色彩,表达起来更丰富了。”我表示不可理解。他又在说:“语言就是信息。有的还可以用不同的气味、不同的浓淡来传递信息。还有的只用眼神就能传递信息,这更不可思议哩。”我在问他:“有什么情报要传递给我?”他说:“有好些人误入了这个庄园,我们的营救工作已在进行,我们分头去侦察一下。”

庄园里面有一幢别墅。我看见两个人正怒气冲冲地闯进别墅的院子,前面那个人手上拿着一把大刀,后面一个人还提着枪。我透过栅栏看着,屋门口有一个女人手里抱着一只猫,对他俩视而不见,还顾自在逗猫玩。拿刀的人手起刀落在朝这女人砍去,这女人一声尖叫,她没事,猫的头却被削掉了,原来他是吓吓这女子的,女子把猫扔了,那无头的猫还在逃跑。有人走了出来,中间那人看来是主人,穿着有军衔的制服,在问那两人:“蔡某、杜某怎么回事?”拿刀的人在说:“啊呀!老兄!都是这女人——生意给做砸了!”主人在说:“小弟不要怕。损失多少我付。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会亏待你们吗。”他俩这才笑着点点头走了出来,在往边上的住处走去。我发觉主人的头上大下小,像个芋艿。边上的下手头都下大上小,像个葫芦,而且头颈都特别细,有种摇头晃脑的感觉,与主人十分配衬。趁这时我从边上已潜进了内厅,一个大房间里躺着一个老头子,看来是主人的父亲,有医生在给他看病,医生说是绝症,医生开始在老头子手上脚上插满了燃着艾炷的银针,有的地方在渗出血来,似乎这能减轻他的痛苦,或许还能起死回生。床旁还守着一些孝子贤孙,有个小女孩脸上生着一块块梅花型的红斑,有人也叫那医生看一看,医生说这是胎记。这时主人来叫医生吃晚饭了,说今天有豹肉和鹿肉,医生感激地在说:“想不到有这样的造化。”

天有点黑了。我来到了院后的马厩处,马厩里有一匹枣红马与一匹黑马拴着,在另外一根柱子上还绑着一个女的,这时来了一个人,头型是葫芦状的,在解开女子的绳子并给了她一把匕首,然后走了,看样子这个人是个卧底。女的在解开枣红马的缰绳,这时又来了三个人,走在前面的好像是小主人,后面两个是“葫芦头”——应该是随从。女的隐蔽在了马身后,小主人走进来在牵马,那女的一刀便抹断了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捂上了他的嘴,把他放倒在了草堆上,同时自己贴在马肚子下窜了出去。厩外两人以为马惊了,赶紧在让开。等回过神来赶进马厩看小主人时,马已窜老远了。这时主人也正站在屋前送医生出门,眼看着这匹马从眼前跑过,他也没看见有人骑着,正感奇怪,他在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身边还没人能回答,突然一颗石子从马肚子下飞了过来,正打在了主人的一只眼睛上,主人在嗷嗷叫着,两个手下马上扶着他在抢回屋去。这时另两个小主人的随从也慌忙跑来报告了:“主人!主人!女地下工作者跑了!小主人也死了。”主人在吩咐:“快加紧防范!”然后好像昏死过去了。

我趁黑溜出了别墅,但是又走进了“迷宫”。这时我看见一座房子的边门开着,一个老太太向我招了一下手,我走了进去,她似乎知道了我的为难,她领着我转过了几间屋子后来到了后院,她打开了后门说:“出了门一直走就可看到一条马路,再往左走就可出庄园了。”我正想拜谢她,她说:“不用谢。你不认得我,我认得你。我是你外婆的朋友,曾在你外婆那里看到过你。你外婆是叫我‘开明老太婆’的。”我好像有点印象了。当我跨出门去,门外站着一个大汉,手拿一把大刀,在厉声问我:“是哪里人!干什么的?”老太太在向他解释,并示意我快走,我赶紧在走。

我已看见了公路。那园工又来跟我接头了,要我去参加一个会议。我们来到了一个小阁楼,大家都席地而坐着。陆续又来了一些人,其中还有个女的,好像是从马厩里逃出的那个女人,她显得很冷峻,却坐在了我身边。有人在说了:“听到了小主人死去的消息,生病的老庄园主也死了。我们要趁此送丧的时机混进去救出人质。”有人主张应带枪支,那女的在询问我要不要带,我表示不要带武器,我说:“最好见机行事。少造杀业。”女人在说:“可冒充庄园主女儿的同学混进去。因为他的女儿现在已掌握在我们手里。”他们都决定要带手枪。

我们在分头行动了,那女的和我是一组。来到了庄园外,她说:“还早哩,要等到天亮再进去吧。”我们坐在了草地上,这里不远处就是大山。这时有两只野兔追赶着从我们面前跑过,是在朝山上跑去。她在问我:“你有没看见?”我说:“看见了。”“看见了什么?”“是兔子。”她说:“有几句写兔子的诗。还记得吗?”我一时还没记起,她在念着:“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她居然靠上了我,我在问她:“怎么了?”她在说:“我们别去参加具体行动了,我们到上山去玩玩,然后再来接应他们。”我心想这样再好不过了。

我与她来到了山梁上。有一队人在沿山梁走来,好像是长途跋涉者,背上都竖背着长条凳,如果朝后躺下,就直接可睡在长凳上了,这长凳的脚变成了上下两层,上一层放着包袱;下一层脚上坐着小孩或老人。我在问走来的人怎么都背着凳子?领头的那人说:“一来,现在治安情况不好,条凳可作为武器;二来,路上可作休息用;三,可以背东西用。”我好像不很理解,我摇了摇头,他在说:“你不识得。识得凳子,四脚着地,要坐便坐,要起便起。”我记起了,条凳又叫“功夫凳”。他们是要到山里去避开战争。女的在和我说不远处有个“百泉岭”,说那儿风景独好。我和她走到了一个岔口的确看见了一块石碑上刻着路标,有一个刻着的箭头指向“百泉岭”。我们在按路标走去,风景区的路上几乎看不见人,路上却能见到一处处的小泉眼,有一处写着:“回头泉”,我一看是干涸的,走过后我一直感到奇怪,我又在回头看去,这时泉眼在冒出水来,我停下来再看时,它又不冒了。再走过去,我又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里面有浅浅的水,崖壁上刻着:“仙人掌”。在翻过一道石梁后,有好些自然突兀的岩石,每块岩石上写着某个罗汉的名字,只要正对着字看去就能看出一个罗汉的形状——有的在打坐,有的侧身卧着,有的在练拳,有的在攀爬,还有一个倒立着。我们又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泉眼,是“洗沙泉”。水清澈见底,底部是白色晶润的沙子,沙子在微微滚动,似在淘洗。水从一个缺口处流向一条小溪,我用手去摸了一下,这水很热,我想这大概是个温泉。

她领着我又拐上了山梁,在朝另一边走去,正走着,远远看见有几个小沙弥在打劫几个老者。我们冲上去抓住了两个,然后在押解着他们而走。一路走去,不时有猴子在探头看我们。一会儿,要下一道很陡很窄的石梯,必须扶着石壁上的铁链而走。人已经不能押解而走了,我们叫两个小沙弥先下,他们一下子在窜下去,并且在朝另一面石壁攀援而上,我一看他们已变成了两只猴子。突然有一根线从女的手上飞出,一下子勾住了一只猴子的尾巴,并凌空吊了过来,猴子在痛苦地尖叫挣扎。另一只猴子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瑟瑟在发抖。女的在喊:“下来!”另一只在退下来。下面三面环壁,只有一个出口。这壁上还写着:“屎尿坑”几个字。我在和她说:“既然是猴子就把他们放了吧。”她说:“猴子已经成精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们放了。这时猴子走到了一处石壁下在尿尿,可能是尿都吓出了。石壁旁有一个山洞,从里走出来一个老者,在说:“怎么能在我门口尿尿!”并拿着一条鞭子在抽打猴子。我上前在说:“既然是‘屎尿坑’那就算了吧。”他住了手,两只猴子找了一处地方在攀援而去。

不一会,她带我来到了山中的一个小盆地。已有好些人在这里集结,园工也在,园工说:“人质也已救出了。……”他们似乎要往哪里出发,我在问园工,他说是在等飞机。人们在齐声唱一首歌:“童年的爆米花……”我想在这盆地只有直升机才能进来。这时他们在点名了,说是报到名字的人待会都要上飞机的,一直没有点到我的名字。我心想应该回头而走了。女的在哭泣起来,我情不自禁地闻了她一下。我发觉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人在看着我们。她把我拉到了一块石头后面而避开了视线,我感到很难为情,在问她:“难不难为情?”她说:“知道你害怕的。这有什么难为情的。”看她的表情的确丝毫没有害怕。这时我才发觉她有一种异域女郎的风情,鼻子长得尖尖的。这时有一架直升机慢慢地降落在了前面的草地上,这是一架怪怪的直升机,机叶像一个倒扣型的盘子,还在旋转着,远看像个飞碟。他们开始在登上飞机,有人在唱起歌来:“我们即将出发,或许将一去不返……”女的在最后一个走上去,在向我挥手。机门关上了,这时我才想起——我忘了问她的名字了。

我独自又来到了城里,我想到“石崖巷”去,可总是找不到。我正走过一个集市,我在问卖渔具的一个老者:“老伯,你好。问一下‘石崖巷’在哪里?”老者说:“一直往东走。”但有人审视而警惕地看着我,说我是外地口音,并在议论纷纷,我听出来这里发生了一些暗杀事件,说以前这里是安定的,现在可能是外地人来捣乱了,所以他们在与我保持着距离。我来到了一块草地边的石条凳上,看见有的花已结着籽,像小米的穗一般。这时来了一个女孩是个瘸子,说来与我探讨一下爱的困惑,她在说:“一个人为什么要爱?父母为什么不要我去爱一个男孩?”但我总觉得她并非天真而是幼稚。有一个男孩在转过来,手上拿着东西在吃,好像是枣子,并吃一口吐一口混杂的东西,不光是枣核。女孩在跑过去,这好像是她的男朋友,她把枣子放到了自己嘴里吐掉了核,然后她在亲着嘴给他吃。女孩说那男孩的舌头是被她咬掉的,所以他现在吃东西都吃不好了。但男的还很高兴,不以为然。他们沿着石条凳在转,女的并在唱:“乒乒嚓乒乒嚓,乒乒嚓来乒乒嚓。落在今时,设使无舌人解语,无脚人能行。……”然后停下来在玩拉手的游戏,男的在撅着嘴吼叫着,但从情形上看却非常投入,非常深情。我站起来正要离开这里了。女孩跳上了石条凳在演讲了:“我要说一个360度的爱!……”

我终于找到了“石崖巷”,联系上了姓金的小孩,他又带着我去联系黄雄。我们来到了一个修理厂,露天空阔处停着几辆锈迹斑斑的汽车。到车间里去转了一圈,没人在干活,只看见几个人在画画,看起来很有艺术性。终于在一个破车厢改成的卧室里找到了黄雄。小孩见我有了着落就走了,在那小门口有一个足球,小孩一脚在朝我踢来,我想把球踢出门去,但这球似乎没气且很沉重,滚得很慢,小孩已经把门关上了。

我和黄雄来到了办公室,这时几个画画的也进来了,说要我们等他们的“老大”,我在点头并和他们在握手。我们围坐在桌子上,有人在上菜,并在给我们斟酒,我想应该一口把它干了,这样才有气派,可我从来不会这么喝酒,等我一口干了也觉得不过如此。这时有一群人进来了,其中一个是“老大”,人们在向他点头哈腰。

“老大”要我去接一个人。这已半夜了还要去接人?这似乎是命令,他给了我一张联络图,然后领我来到了门口,在门口有一辆摩托车,他要我骑这车过去。我在找油门开关——没有,我在找电路开关——也没有。我在问“老大”拿钥匙,“老大”说:“只要拉出天线,然后再把地线搭到地上,再把按钮按一按就可启动了。”的确如此,车已被发动,这时我发现发动机透明起来了,能看见里面蓝莹莹的光在闪动。这车还是无级变速,我已在出发,并在走小路。后面传来了“走大路!大路好走!”的喊叫声。

小路虽然近,却变得坎坎坷坷起来,走得并不快。天在亮起来了,看见了前面有一顶高高的石拱桥,看过去是阶梯型的,我在担心过不去了,到了桥边,发觉桥的中间有一条窄窄的斜砌的石板路。这桥有上千年了,难道千年之前就为现在设计好了?我冲上了桥顶,桥顶有一段路是水平的,边上一个人放着一个古董摊。桥下水埠处有人在从鱼篓里抓鱼,外围还有几只绿头鸭在游弋着。这时我看见有一辆独轮车在翻上来,我明白了这斜坡是为独轮车设计的。

我来到了市中心,按图是在这里了,这里是“百家会”,是最热闹的地方之一,有青年夹着书包在一扇门里走进去,这似一个教堂,他们是来听课的?我也在走进去,台上有一个牧师看了我一眼,但并没有在意我。我注意到他了,头发上有一个斑白的十字架。原来这些学生是来上音乐课的,头上都有像银元般的几块白发。台上又来了一个音乐教师,头发是五线谱似的斑白。我发觉这里的人多少都有点白发。开始在上课了,我也坐着在听,我感到很深奥,难以理解。就在这关头,有一双脚从课桌下撩过来搁在了我腿上,脚趾头上画出了一个个的人脸,看她的年龄应该是别人的老婆,我看见音乐教师投来了亲切的一瞥,是他的老婆?这只脚还在晃动,我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脚臭味,我在把它拨开。她又放了上来,并在有节奏地抖动,这好像是在配合教学,她知道我是新来的?教师已在弹奏音乐,我似乎已能理解这音乐与脚有关,它是对脚的理解、赞美。可我仍纳闷,没提升我的感触,我一直以为人体上最丑的就是脚,从随便哪个角度看这脚趾头像一个个丑陋嘴脸的变形的光头。教师在和着音乐唱歌了:“我爱脚趾最有情……安耽的老婆内心静,十三点老婆意未平,丑陋的老婆常淘气,漂亮的老婆花样精……”我在问她:“那牧师是不是姓赵?”她说:“是的。叫赵蛮子。”我还在问:“那你的老公叫什么名字?”她这下放下了脚在说:“叫‘吕律’。”

课上好了,我跟着牧师来到了他的房间,我把联络图交给了他,终于对上了号。我感到奇怪地在问:“这里的人怎么都会有白发的?”他说:“这是这里的时尚,白发象征着‘钱’‘权利’与‘成熟’。”原来许多人都是染上去的。他要我把摩托车交给他,要我暂时留在这里,他说他有老婆和两个孩子也要带过去的。我把摩托车交了给他,看来这摩托车才是重要的接头标记。我在问他:“我能够留在哪里?”他给了我一张学生证,说要我到“学生中转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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