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
她只是记得,那一日,已是傍晚,她随笙画一起去寺庙拜佛回来,途径一条巷子,她想起去寺庙前,小宝曾要求自己回来的时候,给他带点零食,而那巷子的尽头便开有一家糖果铺,那里的东西正是小宝喜欢吃的,趁着今天回来的天色还早,自己上那店铺去买些小宝爱吃的零食。
打定了主意之后,她让笙画先行回去。
“我是不是太宠他了,瞧瞧,现在的他越来越嚣张,折磨我的本事也是越来越高悍了,”她咕哝:“而那漫天,说着几天便回,现在却都快一个礼拜了,他都是不是忘记了,家里还有个奶娃需要他?”
“沈天晴?”
正当自己沉静在思绪中,一声轻唤,吓得她弹跳起来,转头看去,看见一名汉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越过他的肩膀,不远处还有一顶轿子,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不做多想,她转身就想走人。
可她才迈开一步,那汉子倏地上前,阻止她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惵祈面色微变。
当街掳人吗?她没这么惨会遇上这种事吧?
“沈天晴,沈家大小姐,苏家遭人唾弃的二夫人……更是红杏楼里的大红牌,我说的没有错吧。”
男人的声音响起,有点耳熟。她抬眼看去,看见一名华服男子从轿里走出,轿夫同时举起风灯,让她很清楚地看见这男人的容貌。
他扬眉注视著她,笑:“这些,我没有说错吧。”
“是……又怎么样。”原来是张齐这个男人啊。她暗暗叫苦,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想起上次在红杏楼,借着二位王爷的手帮自己解围,可眼下,四下无人,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突地,她的眼皮一跳。
张齐上上下下打量她,冲着她一笑,“摘下了面纱,见到了真人,果然是一个标致的美人。”
张望四周,惵祈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来的路已经被他们堵上了,这去的路,想跑,恐怕自己未必能够跑得过几个大汉,眼下四下又无人,这该如何是好?
取过轿夫手里的弓箭,他微微抬眼看她,笑道:“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若非一日,有人见你从红杏楼出来,进了苏家,上苏家一查,这才知道,原来红杏楼的红牌当家居然是苏家遭人唾弃的二夫人。”
弓箭?惵祈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后退一步,心中划过一丝惧意,他……他想干嘛?
只见张齐慢条斯理地继续道:“翼王处处与我做对,这些日子,我可算是知道什么是胆战心惊了,而这一切都是在红杏楼,拜你所赐。”
惵祈闻言,不由地骂他神经病。“什么叫拜我所赐,哼,古语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你们做多了坏事,总会被人知道,红杏楼一事,岂能怪我。我瞧你的样子,你的位置不保了,所以来找我算账?”
他闻言,哈哈大笑:“哪来的天真小姑娘?要保住官位的方式有很多。我张齐能有今天,并非易事,如果翼王能够那么轻易将我扳倒,我张齐也不会有如今地地位。”
惵祈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大花心思,还这样兴师动众的想干嘛,再说了,我与二位王爷根本就不熟,那一日,只能怪你运气不好,逛妓院,撞到他们。”
“不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有意帮你。”张齐眼睛一眯,嘴一哼道:“虽非拿我没有办法,但是也让我受了苦,这些帐,我总得找人算,那一日只要你乖乖诚服于我,便没有他们什么事,可你,不服我,说起来,都是你的错,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
说着他便举起手中的弓。
他要杀自己?有病啊!没有王法了吗?当街杀人是死罪吧!
掌心在发汗,瞪着他拉起弓,她骂道:“你打死我,衙门便会追究,到时候你会被问罪。”
谁知他仅是大笑道:“哈哈,衙门?衙门算什么东西?谁敢和我做对?对了,在之前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让你死的也瞑目点,你可知道,你有多遭人恨,不光是我想置你于死地……”
什么意思?她在古代几乎足不出户,能与什么人结那么大的仇恨,以至于置于自己死地?
惵祈眯眼恨恨地瞪着他,他已瞄准,在看见她的眼神时微怔了下,然后笑道:“真是可惜了,瞧瞧这眼神,多么令人心痒痒,可惜啊,可惜……”
她转头就跑!
她上辈子投胎时,是不是和死神拜了把子?先是喝醉了酒被车撞到了古代,到了古代也就罢了,她没有什么愿望,只想没痛没病活到老,而不是……而不是被人弓箭穿心!
是老天爷看她不顺眼,还是她前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咚”地好大一声,几乎穿破了她的耳膜,肩头一阵剧痛,行动被抑制住,低头一看,袖子被长箭穿过,狠狠地钉在门板上。
惵祈的脸霎时变得雪白,抬首,看着张齐,她好想哭:“你如果杀了我,官府的人一定会抓你的!”
“抓我?谁看到我杀你了?”他笑道。
“你……”惵祈甚至来不及脱口骂人,就见他再度放箭,箭头直逼她而来。
惵祈不敢再说什么,甚至也没有必要再说,扭头就跑,可是人岂能跑的过飞驰而来的箭……
不用回头看,用听的也很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箭身破空而来的尖啸声。
“漫天……”惵祈闭紧眼,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出心里唯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