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欢醒了
楚连化就眼睁睁的看着楚婳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就那么坦然的走了出去,心里蓦地生出一股莫名的邪火,竟然猛地咳嗽了起来,半天儿都没缓过劲儿来。
“来人哪,把柔姨娘给我请过来。”楚连化一边儿咳嗽,一边儿断断续续的说着,吵着让下人把柔姨娘给带到他的面前儿,楚婳都走到了厅外面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真是笑话,难道自己的亲生姨娘会把自己给卖了不成?柔姨娘可不是像楚连化那种卖女求荣的人,她一门儿心思都挂在自己的身上了,千盼万盼的都是希望自己能过得好。
但是楚婳也是满心的担忧,可她不是为了自己担心,而是怕楚连化会逼迫柔姨娘,柔姨娘对楚连化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若是那楚连化非要逼着柔姨娘来说服自己,只怕到时候那柔姨娘是最为难的人了。
楚婳是看不得柔姨娘受半点儿苦楚的,她已经欠了这个姨娘太多太多了,她不希望柔姨娘再因为自己遭什么罪了。
“小姐,您回来了啊。”楚婳这一路上思前想后,心神不宁的恍惚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才刚一进去,就被自合给拦了下来,兴奋的样子溢于言表,楚婳的眼神儿也慢慢的有了聚焦。
“是不是禾欢醒过来了?”楚婳兴奋的问着自合,要是自合能够醒过来的话,倒才是真的好事儿一桩了。
自合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腼腆的笑了笑,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起来,“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许多了。”
楚婳也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脸上的兴奋也慢慢的沉淀了下来,嘴角微微带着一丝的笑意,轻轻浅浅的声音,倒是像淙淙的流水一样,流过了自合的心。
“那位老先生呢?我得当面儿谢谢人家,谢谢他救了禾欢一命。”
自合满不在意的撇了撇嘴巴,“那个死老头儿早就走了,二小姐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他也是那人钱财为人消灾,根本就是怕了我们主。”自合惊恐的看着楚婳,她这到底儿是怎么了,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错话,这下主子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楚婳的眼神儿蓦地紧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自合,像是利刃,又像是冰刀,就等着自合给她解释清楚到底儿是什么主子,再给她凌迟处死一样。
“二,二小姐。”自合傻乎乎的笑了笑,想着撒娇卖痴的蒙混过关,谁知道楚婳却是精明的不像话,一针见血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说,到底儿是什么人派你来的,不说清楚的话,今儿你别想走。”
自合暗自腹诽着,真是的,这气场呀太吓人了,自己是交代也不成,不交代也不成,罢罢罢,谁让自己最贱来着呢,她也只能在心里叹叹气儿,认命了吧。
“二小姐,我就是自合啊,没有谁派我来,我就是想把禾欢姐姐救出来,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楚婳冷笑了一下,“没有人?”她猛地走近了自合,脸孔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说主子主子的,还有刚才那个大夫,很明显你们都是认识的,只怕你们嘴巴里面儿的主子也是同一个人吧,说,到底儿是谁把你们派到我身边儿来的。”
楚婳的话儿才落下话音,她似乎是想起来一些什么是的,急匆匆的就往屋子里面儿走,自合是有心想栏,却也拦不住,楚婳心里紧张的不得了,这两个人刚才句句话儿都是想把自己给赶出去,是不是,相对禾欢下毒手?
冲到了禾欢的床前,楚婳死死的扒住禾欢,试探着探了探禾欢的鼻息,紧张的手指头都颤抖了起来,自合跟着进来也自然是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心里不禁叹息了起来,这爷看上的女人,果然和爷一样,疑心太重。
禾欢还有呼吸,而且似乎比刚才的呼吸还重了一些,楚婳总算是放下心来,对自合的态度也微微的缓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了。
楚婳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合,“虽然你们没有害禾欢,但是我必须知道你们到底儿是什么人,到我身边儿来又有什么目的,我楚婳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们今天也算是救了禾欢一条性命,只要你肯把实话儿说出来,我就敢答应你,绝对不会恩将仇报,要了你们的性命的,但要是你们冥顽不灵,顽固不化,就别怪我不仁不义了。”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是把自合给弄的一身冷汗,这个楚婳,还真不好糊弄,这会儿,自合是越发的恨那个讨厌的轩辕老头儿,和自己那张贱的不能再贱一点儿的嘴巴了。
自合苦哈哈着一张脸,脑袋里面儿不断的翻滚着,思索着对策。
“二小姐,奴婢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只是一心想着让您和禾欢姐姐没事儿才是真的,其他的奴婢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还说什么谁指使的,真是伤了奴婢的心啊。”说着,自合摆出一副神伤垂泪的模样儿,若是换了别人儿,指不定就能糊弄过去了,只可惜,面对着自合的人,是从地狱边缘游走过一次的厉鬼,她是索命的孤魂,楚婳自然不会信了这套鳄鱼的眼泪。
“自合,我敬你找人来救了禾欢,禾欢也是我的家人,是我一心想要维护的人,你今儿救了禾欢的命,我很感谢,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我楚婳就会任由你们那些乌七八糟的人给我作践,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的话,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罢了,反正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地方了。”
楚婳带着一丝的自暴自弃的态度,一方面儿是她知道面对这样嘴巴严丝合缝的不肯出卖给她们下了命令的主子,只有自己比她们更浑,更没谱儿才能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赢过她们,这是在赌。
人在赌,天在看,运气这些东西,真的是求都求不来的。
楚婳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了下来,不再是那样的怒气滔天,但是沉寂下来的楚婳却更像是一座活火山,自合知道她会爆炸,但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爆炸,而对自合来说,这种明知道自己会死的很惨,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的很惨的滋味儿,实在是让她害怕的无法自持。
“二,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自合小心翼翼的问着楚婳,眼看着这楚婳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儿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倒是让自合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着。
“没什么,不过就是想看看你,自合,你想好了没有?”楚婳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自合头疼了起来,自己这才叫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呢,这轩辕老头儿走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背这烂摊子了,真是没人性。
就在自合紧张的不知如何自处,楚婳准备进一步的质问她的时候,后边儿突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小姐。”
楚婳被这久违了的声音,给弄的神色之间都变了,这道声音,她是在是等的太久太久了,这分明就是禾欢的声音,是她等待了多日的声音啊。
楚婳连忙就扔下还在那儿支支吾吾的自合,疾步走到禾欢的身前儿,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的态度,生怕声音大了那么一丝都会把禾欢吓到。
“禾欢,怎么了?你醒了是不是?”楚婳温柔却是急促的问着禾欢。
就看见禾欢给楚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那种强颜欢笑的态度让楚婳看的实在是心疼,“奴婢没事儿的,小姐你放心吧,奴婢皮糙肉厚的,不用小姐担心了。”
楚婳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禾欢说这些话儿的目的,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再去为了她而出头,不想让自己再去深究这件事情了,禾欢的苦心她都明白,可是楚婳实在是难过,她不想连禾欢都保护不了。
“禾欢,你先别说那么多话儿了,现在你的身子骨是最要紧的,养好身子才能说其他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白白吃了这个亏的,我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说到最后一句话儿的时候,楚婳的眼神儿明显的就是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恨意,看的禾欢虚弱至此还是被吓得心惊肉跳。
“小姐,别为了奴婢得罪她们了,我不值得的,小姐的苦楚奴婢跟在您的身边儿这么久了,您的什么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一些,小姐,咱们君祖报仇,十年不晚,忍字头上一把刀,万万不能在这个当口儿出什么纰漏啊。”
楚婳勉强的点了点头儿,禾欢这样坚持,楚婳也不能再说什么其他的话儿了,只能先假意应承下,之后的事情她自己再想办法儿解决就是了,马氏现在是案板上的鱼俎,不足为惧,不过为了防止她再翻身,那道王牌,也是时候拿出来了,自己养了她那么久了,也该收回点儿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