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无法拯救（4）
黑暗犹如一张大网向李天扑了过来，那张原本安静的黑色的脸，骤然变得扭曲变得狰狞，就好像一只饥渴的野兽穿越了黑暗的甬道，张牙舞爪地向他扑了过来。
李天感觉到了恐慌的气息，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这受到威胁。甚至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种来自远古的气息，请原谅他，也许他并不明白，属于远古的气息究竟是什么，但他就是感觉到了，清楚的感觉到了没有任何阻碍地感觉到了。
他无法否认自己的感觉，就好像无法否认自己的真实一样。所谓的虚妄都漂浮到了空中，而所谓的漂浮，都沉入了地下。你可以说它沉入了一片尘埃之中，深深的，却没有留下属于自己的任何一丝痕迹；你也可以说他，静思沉于表面，就好像覆盖在地面上的，一层薄薄的，黑色的地毯一样。
或者它有着如丝绸一般柔滑的手感；或者，它表面粗糙，布满了一些细碎的毛，我起来可能有些毛茸茸的感觉；或者它是冰冷的，例如表面结出了一片黑色的霜；或者那是一种早已被遗忘的触感。
你可以这样说，它充满着诡异的不确定性，这也是黑色的一个属性，没人知道它具体代表着什么，只是单纯的感觉他低调而华丽而已。
只是此时此刻，李天所感觉到的黑色——充斥着血腥与暴力的模样，他们就好像一只又一只从黑暗甬道之中，穿出的猛兽似的，挥舞着自己锋利的爪呀，向着他的身体，扑了过来。
那凶狠的模样，就好像要直接将李天的身体撕碎似的。这毫无疑问是一只只饥渴野兽的模样。在恍惚之间，李天仿佛看到了一张嘴，嘴里布满了锋利的牙齿，那闪亮的光芒令他感觉一阵心悸。
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总要离开这个充斥着恐怖的地方，想要快速的飘走，飘向远方，飘向那属于幸福的彼岸。
只可惜黑暗的力量不会就此沉沦也不会就此放过他，他们的阻挡他的去路，无论是左边右边上边还是下边，所有的方位，都被那些属于黑暗的颜色堵塞得水泄不通。
还有那张脸，李天猛地瞥见的那张脸，他只觉得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张脸。这张没有形状的边缘有细锯齿的，犹如女子尼龙丝袜编织而成的脸。
此时此刻，那空洞的五官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李天却莫名的感觉到，整张脸上，充斥着一抹疯狂的颜色。这种疯狂就好像要将所有东西所有人撕碎，令李天感觉到了恐惧，令他感觉到了惴惴不安。
“怎么办？怎么办？”李天反复的催问着自己的心灵，只可惜，越是催问，越是没有声息。
内心，毕竟不是一个可以直接沟通的朋友，对着它能够告诉你，你应该怎样，你能够这样；但这种告诉却不是直接的，他会舍得向你传递一定的信息。然后是一切，那要看你自己的理解，也许你能理解它的意思，那一切都显得简单；也许你永远也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于是，一切都会显得错乱无章。
或者有些时候，在杂乱无章中，依旧能够看到前进的希望；，但在现在在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这个地点，在这种情况下，李天，所能看到的，也仅仅是残酷的绝望而已。
或者在他心中，早已经预定了这种绝望的结果所以即便它真的发生了，李天也并不显得慌张。他冷峻地望着面前的这张脸，这张没有表情，却显得狰狞的脸，他仿佛从这张脸上看到了一丝矛盾的痕迹，那是属于心里的矛盾，同时也是属于表面的。
谁也不知道怎样的表面是如何形成，也不会知道，他在什么时候消散。仿佛随时生出，又会随时散去，站在高高的地方居高临下的望着李天，那深邃的瞳孔之中仿佛蕴育着别样的味道，好像一抹微笑勾起的脸部弧度似的。
李天终究没有等到，那属于弧线的味道。他等到的是无数的触手，无数黑色的，看起来很是绵软的触手。却不捉痕迹而又缓慢地攀上了李天的身体，缠绕着他的脚，缠绕着她的手，甚至缠绕上他的脖子。
这一切，都是在晦涩之中进行的，犹如所有的罪恶，都发生在黑暗之中一样。这些触手，在不知不觉中，勒住了李天的身体，勒住了他的命门。
或者他们还并不满足于此，恍惚之间，李天感觉到了四肢和脖子，正在被缓缓地勒紧，再勒紧。直到李天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直到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看不清楚那张脸，看不清楚那些触手，更看不清楚自己所面对的危险。
一股强烈而又突然的眩晕感，涌上了他的脑中。一时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样的飘忽不定，无论是那些触手，还是那张令人记忆深刻的脸，都是一样。
李天相信，再没有比现在这种情况，更令他无可奈何了。在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的面前，她显得那样的脆弱，无数一只瘦小的蚂蚁似的，还想要反抗，却又无能为力；她想要离开，却又迈不动步子；甚至他想到了死，可那种窒息的感觉，并不能治他于死地，只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仅此而已。
某些时候，痛苦是一种历炼，他能够磨练人的心境，令人攀上另一个高峰。但有些时候，痛苦只是一种单纯的肌肉或心灵的疼痛，没有任何磨练的作用，他仅仅是能让你感觉到痛而已，并且仅此而已。
所谓的复杂，不过只是简单的延续而已，不过是一只简简单单的花骨朵，绽放出的一只，复杂的花朵。那些花瓣层层包裹着花心，绽放出各种形状。可以这样说，复杂的心思，与简单都是一样的，它们的本质都是相同的，仅仅是那花心的一部分，至于所谓的花瓣，不过是随时可以凋谢的东西。
即便失去了他们，美妙也就不在了。但那又如何？只要生命还得以继续，美妙在于不在，其实都不重要。
随着窒息的感觉越发的强烈，却激起了李天身体潜能的强力抵抗。骤然间他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清醒，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两颗闪耀的眼珠，好像蓝宝石似的，动人，而又耀眼。
或者，黑暗终将过去，或者，希望终将来临；但等待永远都不是一个办法，你无法猜测，光明何时会到来，也无法揣测，希望的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或者说前一脚你刚刚故去，比较所谓的光明与希望，就会来临。毫无疑问充满了讽刺的味道，就好像所有的讽刺一样，还没有特定的形态，却又显得如此的令人难以。
李天不想成为被讽刺的对象，自然，也不想待在原地，等待着希望的到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反抗，应该去追求希望，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无论此时此刻，他的意识回复，是属于回光返照，还是真的状态回勇，她都决定了，作最后一搏，没有任何保留倾其所有的最后一搏。
意识海中门大开，精神力化作如有实质的精光在他的头脑之中不断的流过。那是一股暖流，不断的滋养他的脑海，滋养他的心灵与意识。
“对，对，就是这样的感觉，没错，就是这种。”李天不断的低声念叨着，他又一次的体会到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就好像曾经在地下实验室之中，泛出的那一丝感觉一样，同样的莫名，同样的令人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