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 无法拯救(1)
在万簌具寂的世界里,那一抹光亮,仿佛成为了世界之中唯一可以被信赖的东西。
就好像所有能够被信赖的东西一样,它可以是一个符号,甚至是可以不存在的,你看不见它,也摸不到,根本就无法猜透他的想法,就好像那些凝聚于天空的阴云,已经完全阻碍了,它的传递,而所有的一切,显得那样的安静,就如一场属于黑色的葬礼。
风依旧在吹,浮动的人们额前的碎发,更有一些拥有长长头发的姑娘,她们或金色或黑色的头发,顺着寒风拂动的方向飘扬起来,犹如一盏低调而华丽的旗帜。
也许那并非难以令人理解的东西,当寒风拂动着面颊,犹如锋利的刀尖挑动着毛孔的缝隙,那一抹寒气的侵袭,仿佛让整个心灵,都归于沉寂。
所谓的压力不过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或者唯心主义的观点,能很好的解释现在的局面。翻腾的黑云遮蔽了阳光,仅仅在远方,天与地交界的地方,露出一丝晦涩的青光。或者,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东西,安静地沉淀在天与地的尽头,温柔美妙的音符沉淀于人们的心底。
空气中充满着血腥滋味的,那流动之中的淡淡的气息,毫无疑问是令人作呕的。站在原地,就好像被一片血液所包围,那种空虚与寂寞的味道,透过笔尖的缝隙,渗入到体内,泛起了一阵莫名的翻腾。
那不是血气的翻涌,而是真气的蒸腾,外人是无法知道的,能够了解到这一切的,也只有李天本人而已。或者对于他来说,所以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只因为,他需要战胜的对手,已经逃窜吧,虽然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但对手的逃窜终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走了,终于走了。”李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胜利过后的微笑。
他依旧站在原地,仰望着天空,那一片翻腾的烟云编织成的一张大网,将他整个身体,笼罩了进去。甚至连灵魂都不得超脱,他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莫名的地界,周围除了黑暗,便是黑暗,再没有其他的颜色。
也许纯粹的黑暗代表着神秘,但长久的黑暗,同样会让人疲劳。就好像人类会自然而然地,在黑暗中闭上眼睛一样,所谓的空虚寂寞尽皆被抛弃,剩下的,也惟有安静而已。可这种安静,也是最感染人心的力量。她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很快便占领了心灵的每个角落。
李天的肌肉莫名的松弛,也许是因为对手走了。乃自于,他并不需要费力的去维持,那紧绷的精神,或者他从来都不需要这样。可依旧因为一些莫名的情绪,或是一种惴惴不安的心绪,选择了继续保持这种紧绷的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一切空虚,化作安静的时候,精神便会不由自主的沉寂下来。紧绷的肌肉会舒张,紧绷的灵魂也会放松,这似乎是人之常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在某些人的眼中,却显得如此的特别。就好像李天一样,他的安静是如此的晦涩,并不能让人清楚地察觉。
那些隆起的肌肉,仿佛象征着他的力量似的;而那些攀爬于脖子上的青筋,也象征了他的紧张。
“他已经走了,你可以放松了。”辛銘仿佛发现了李天的异样,于是下意识的,开口提醒的一句。
可这样的一句话,注定无法掀起任何的波澜,就好像那些注定安静的事情一样,这种安静,无法被任何话语,或事情所打断,他们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安静之中,而对周遭所有一切的感觉,却显得那样的迟钝。
就好像李天现在这样,他并没有很快的回答心灵。甚至,还没眼皮都没有抬起一下。他双目依旧笔直的望着前方,仿佛那一片空荡的地域,有着比身边的人,更大的吸引力。那是一种悲哀的继续,还是一个新的悲哀的开始,谁也不知道。犹如谁也无法理解李天内心一样,淡漠安静,沉晚而执着。就好像那些沉淀了无数复杂情绪,却依旧能够保持超脱的人类一样。他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从生到死,从欢乐,到悲伤。
或者对于李天来说,脱力也是一种幸福,他希望永远的这样的站着,这样不用去承受任何的危险,也不用去承受所有的哀伤。
“你怎么了?别吓我?”辛銘缓缓的靠近了李天,她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白皙娇嫩的手——从手掌的位置,一直到手肘,一条红色的印记显得格外的鲜明。那是属于鲜血的痕迹,看得出,在刚才在交战之中,辛銘也受了一些外伤。
或者这种外伤并不见得沉重,但却影响了她的动作。至少在伸手这个动作上,她做起来,就显得无比的艰难。那颤抖的手,就好像患了帕金森综合症似的,陈缓而无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存下似的。
与此同时,她的眉头微微一戚,仿佛正承受着某种沉重的痛苦似的。可不过一瞬间,辛銘的眉头就舒展了开了,也不知是他特意的隐藏,还是真的不疼了。
她显得毫不在意,坚持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白皙娇嫩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之中,不断的承受着黑色颗粒物的侵蚀,不过这短短的一瞬间,便显得有些乌黑的痕迹,可她却毫不在意,依旧伸出自己的手,探向了李天的胸口。
一瞬间,辛銘感觉到了强有力的搏动,那是属于心脏跳动的力量,如此强劲,有力,没有一丝虚弱的感觉,也没有一点错乱的痕迹。她的手感觉到李天挺胸膛的结实,那是一种完全由肌肉组成的结实,那温暖的触觉,牵引着辛銘的心,同时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扑通扑通”
那剧烈的声音在空寂的空间里,显得如此的清晰,又是如此的明媚。犹如沉重的鼓点似的,每一次跳动,都牵引着辛銘的情绪,不断的变化。
或者女人本就是一种善变的动物,但实际上,他们的善变,却又内敛,并非事实,时时刻刻的,却不是随意的。而是充斥着某种规律;在这一点上,男人则不同,大多数甚至绝大多数的男人,他们的善变,总是无理由的。
当理智与情感发生激烈碰撞的时候,情感往往会一次又一次地占据上风,变化,也就产生了,但这种变化缺乏理智作为指导,大多陷入了沉沦的深渊,即便有少数取得了完美的结果,但这些完美,注定只能归结于运气。
这世界上没有永远幸运的人,如同没有永远,倒霉的一样。
那一瞬间,辛銘的脸,红的像一只熟透的苹果。她甚至不敢正常的睁开眼睛,去凝视着李天的脸。只因为那是一种煎熬,至少对她来说,就是这样。
某些事情缺乏轨道来作为引导,于是,便会超出情理的范围;但有些事情,却在轨道的引导之下,条不紊的进行着,发酵着。
就好像辛銘的内心,当没有人能够窥视她内心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要依靠他自己了。他也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或者这样的选择,是在被动之下进行的,这毫无疑问,即便是被动,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半晌,李天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即便在温暖的触觉凝聚于胸口,他依旧没有说话,同时也没有动弹,甚至连肌肉的抽动,也没有一丝一毫。辛銘清楚的感觉到了这一点,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这一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于是焦急与慌张的情绪,也就接踵而至了。
“你怎么了怎么了?,回答我一声。”辛銘大声的说着,甚至抛去了女子的矜持,一把抱住了李天的身体,不停的摇晃着。他的眉头紧皱着,头发散开,狼狈的就好像街头的流浪汉。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牵动着肌肉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她手腕到手肘的那条长长的伤口,又一次龟裂了开来,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止不住的流出,犹如一条红色的河流。
再没有比这更凄美的画面,眉黛如诗的女子,紧紧的抱着一名,瘦弱却笔挺的男子,再加上以他们为圆心的地面上,那些龟裂的痕迹,自地表裂开,一直深入地心的黑色的深渊,纵横交错着,构成一幅诡异的油彩画。
或者在说话的主题应该叫做末日来临,或者,它的名字应该叫做希望继续。犹如整个地球上,最后两个活着的人类一样,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着,深红的血液,就好像红色的丝线一样,漂浮在空中,将他们的身体捆绑在一起,纠缠在一起,仿佛再也无法分离一样。
不知是剧烈的摇晃,还是恍惚的结束。一口暗红色的血迹,猛地从这李天的嘴角边上渗出。那暗红的颜色,沿着嘴角的边缘滑落,顺着脖颈的弧线,一路向下。低垂到了胸口,与附着在胸口上的,属于心灵守望着血迹,融为了一体。
“这……”
感受到手腕处的湿润,辛銘抬起头,正好看到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她吓到了,那一瞬间恐惧的心思填满了她的内心,整个心脏犹如泡沫似诡异的膨胀起来,辛銘的眼眶莫名的湿润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犹如无法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感一样。
情感的宣泄注定会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攻破理智的束缚,毫无阻隔的涌现出来。紧张焦急,甚至是忧心恐惧,种种莫名的情绪,充斥在辛銘的心中,将她的整个心,填充的满满的,填充的没有任何一丝缝隙。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证明耳边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声音。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而已。”
辛銘猛地抬起头,只见李天那双眼重新恢复了神采,他的脸上挂着一抹绚烂的微笑,即便是满脸乌黑的痕迹,也无法遮盖那大理石一般的笑容。
迷迷糊糊中,李天仿佛听见了女子哭泣的声音,这个轻微却又如此的动人。仿佛渗入人心的一抹哀鸣的乐曲,在不知不觉中,引动了李天内心所有的软弱。
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所有人的内心之中,都有其最软弱的地方,无论他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都是一样,软弱仿佛是人类不可避免的一种性格,它潜伏在人类的心中那最娇弱的地方。
只有在人类精神,最脆弱的时候,才会明显的表现出来,好像现在这个时候,在李天的头脑中,在迷迷糊糊之中,他仿佛勾勒出了,衣服美丽女子的画卷,那白色的衣裙在月光下闪动着别样的荧光,她的头发乌黑如墨,眼睛犹如最美丽漂亮的黑宝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