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 滥骂
当黑暗降临的时候，或者又是一个新生的崛起。世界仿佛总是这样没有毁灭就没有新生，空虚寂寞的心绪拂动着罗门的心，在长久的漫步之后，他终于表现出了正常人应有的焦躁和不安。
恍惚间一丝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仿佛酝酿着一种无言的伤痛，甚至连他的心，也在这种颤抖的衬托之下，不停的抽搐与茎挛着。那就好像一种无言的伤痛，这种伤痛显得那样的深沉那样的晦涩，却又表现的如此显而易见，如此的让人难以忍受。
罗门紧咬着丰润的下唇，那原本鲜亮的血色正在一点一点的褪去，他仿佛已经无法支持下去，仿佛所有的耐心都已经走到了极限。他就如同沙漠之中跋涉了许久的人类一样，偏执与孤寂过后的心灵之中，剩下的也仅仅是疲倦了而已。
他厌倦了所有的一切，厌倦了这样漫无目的的行走，甚至厌倦了自己的从前，自己的过去，无论是伤痛还是美妙的，都厌倦。
当记忆渐渐从头脑之中消退，他甚至不知道这消退的，是属于前世的伤痛，还是今生的缓缓的遗忘，总之，毫无疑问的，当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他就此，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人，一个与从前不同的人。他应该忘记那些过往的曾经，收拾好心情，从新迎接新的生命。可最开始，他却流连于过去的一些记忆之中，深深的，无法自拔。
而现在，他想将过去，彻底的抹掉，让过去那个他，消失在自己的记忆之中，让现在的这个他，重新控制身体。只是显然，这样的想法过于突兀，也过于的天真。忘掉过去，怎么可能是件简单的事情呢？它一定是困难的，就好像这样，罗门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锋利的指甲深深地埋入了发线之中。
他显得无比的痛苦，无比的颓废。就好像夕阳残照之中，屹立于高山之巅的孤寂的身影一样。他孤单一人，没有任何人，哪怕是凶残的敌人与他同行。内心之中仿佛深藏着一只凶残的猛兽，在缓缓地吞噬着她，吞噬着他的记忆，吞噬着他的内心，甚至吞噬着他的身体。
在这样的状态之中，他终将被遗忘，从灵魂到身体的被遗忘；他终将被抛弃，从心灵到意识的被抛弃，他终将忘记所有的一切，将所有的东西沉入那深邃的海底；他终将流连于灯红酒绿的浮华之中，抹去所有的锐气。
“我会变得平凡，变得普通，变得像一个没有任何理想与斗志的人。好像我的父亲。”罗门低下了头，他陷入了某种深层次的沉思之中。
头脑转动，思考之中所浮现的过去的幻象，犹如一幅又一幅黑白的幻灯片似的，在他的面前不断的浮现。
上下前后，属于幻想的记忆，不停地涌动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却有着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奇怪的是，他已经记不清这个中年男人的面孔。他只记得，那是一个提前衰老的，鬓角满是风霜痕迹的男人。
“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他又是谁！”疯狂的咆哮声，响彻了整片空间，甚至荡开了，那本应该属于黑云弥漫的一角。
那一角的位置，以罗门为圆心的一片位置，荡开得一片苍白的颜色，那是一片属于苍白的地界，没有任何其他颜色侵入，即便是那黑色的一角，也显得如此的晦涩，犹如的清亮水中，一缕如丝绸般的墨迹。
也许那就是属于遗忘的痕迹，它并不显得招摇，如此的明显与突兀。就好像在白纸上，侵染的一点墨迹似的。
咆哮依旧在继续，声音依旧在响动，但并没有引起其他的痕迹，仿佛一切都到此为止似的，所有的东西，所有的声响，都渐渐的归于平静。直到最后，嘶哑的声音，仿佛象征着主人的无力。
罗门只想平静地躺在地上，摊开四肢，安静的思考。只是现在看来，这样简单的一个愿望也无法实现。当声音逐渐平息，那些黑色的阴云又一次聚拢了过来，将她的身体包裹了起来，将他围困在其中，没有露出任何一点缝隙。
甚至这种围困，比最开始，显得更加的猛烈。氤氲相互挤压着，翻腾着，犹如凶猛的野兽似的，争先恐后的想要吞噬这具已经耗尽了力气的身体。
罗门的呼吸显得有些困难，因为乏力，他的腰肢深深地弯曲，两手放在膝盖上，颤抖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浓重的喘息声，从口中发出。蕴藏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韵律感。他的胸口仿佛随着这种节奏上下起伏着，诉说着许多无可奈何。
也许这世上有很多的无可奈何，但毫无疑问，封闭黑暗空间里的安静，却是其中最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也许它只是之一，也许连这个之一，都应该去掉。
这个世界显得那样的沉静而没有声息，仿佛那些属于生命的东西，都已经死掉了似的。
连躁动，显得懒洋洋的——这是很多旁观者应有的一种感受。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人类的耐性也在一分一秒的消磨。，当安静变成了一种常态的时候，总归是有人耐不住寂寞的，就好像所有耐不住寂寞的人，他们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说罗门能出来吗？”有的人这样直白的说道，很显然，他并不对罗门抱有任何的信心。
“也许吧”
旁边的一个人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或者在他心中，与身边提问的那个人一样，根本就不抱任何的信心。只是很多时候人类需要一些信心来作为支撑，即便这种信心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它她终归是一个有力的支撑，能够支撑人类的心灵，不会轰然倒塌。
就好像现在这样，即便人们心里已经认定了一个结果。可罗门一刻不出来，所有的结果都是待定的，所有的信心，也不会如泥石流吞没了房屋一样，轰然倒塌。
事情就是这样，当有人开始带头的时候，这种窃窃私语，就蔓延了开来。从最开始的寥寥几人，悄悄的言语；一直到最后，发展成几乎所有人，都对此展开了议论。
而原本应该是所有事件中心的阿比盖，反而被忽视了。当然，在他心中并没有任何失落的意思，反而因此而感觉到欢喜，就好像被忽视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一样。
当然，这也确实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融入所有的美好事情一样，心情愉悦是必须的，这一点没有任何的区别。
恍惚之间，胖子看见了阿比盖嘴角勾出的那一抹弧线，显得如此自然而清新，好像六月的阳光，温暖宜人。一时间，胖子心中那种涌动的紧张，倒是被缓解了不少。可他的内心却充斥着一种不满的痕迹，他似乎对阿比盖的不作为，感到甚是不满，甚至因此而愤怒。
他现在显得默无声息，没有将愤怒明显的表现出来，因为他顾及阿比盖的实力而已。可当人群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他仿佛受到了某种谷物，或是某种引诱，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中的感觉。
“你还要一直这样冷眼旁观下去吗？”胖子问道，他询问的对象显然是站在自己身边的阿比盖了，再没有其他人当得起这样的质问。
“冷眼旁观吗？”阿比盖口中念叨的这个词句，脸上又一次绽放出笑容。虽说是在笑，但那些深邃的沟壑交织在一起，她的整张脸却比哭更加的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