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登门
初次登门
上回说到,姬孩晚饭后要去大田里找施雍,不成想,刚一出家门,就在溪水边的大柳树下,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口中温柔地叫着:“孩儿哥”,就要扑上来抱住他。姬孩见来人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恶意,就顺势向一旁弯腰转身,来了一个猕猴转枝的武技动作,就跳开了身体,问来人道:“谁?”
只见那个姑娘仍旧迫近了身子道:“孩儿哥,是我,我是菊秋呀。你可想死我了。”说着就又张开双臂,向姬孩拥抱了过来。
姬孩明白了,这一定是以前与自己相好的一个姑娘。但是自己并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啊,自己也并不认识这个女子是谁啊,而且自己现在的心上人是施妹姜啊,自己怎么可能再与别的女子有来往呢?于是姬孩就说道:“这位姑娘,我并不认得你呀,你切莫对我如此。”
那菊秋说道:“你说这话也太不要脸了吧,我那天夜里就差把身子给你了,我自出娘胎长到三岁以来,就从来也没有那个男人碰过我一个手指头,那天你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双腿苦苦哀求的样子,你都忘记了吗?我的身子被你给摸了、给亲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认账,我也不要脸面了,一会儿就拿根绳子吊死在你家门前去。”
这姬孩听了,可真是脑袋顿时就大出了两个型号来。怎么还会有这事儿?真是该死,但是自己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并不是以前的那个姬孩,自己只是一个新生的人,没有必要接受自己所不愿意接受的别人的东西,但是自己又想不起也说不清到底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这件事,自己应该承担吗?经过短暂而又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姬孩决定不接受和菊秋的这种交往。因为姬孩的灵魂毕竟是一个纯真的十四岁少年,钟情是少年人的天性,姬孩的灵魂更是具有着这种钟情的坚强品质。
于是姬孩就诚恳地对菊秋说道:“这位姑娘,我记不得我和你有过什么了,我只记得我并不认识这里的所有人,我以前做过什么事,我也是不知道的,如果谁非要我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那我就只有拒绝了。在我的记忆中,我只是一个飘飞在半空中的孤魂游鬼一样的人,是我对妈妈的依恋,才促使我来到了这里,我只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我以前根本就没有到过这里,而且我也并不认识你,你这样对我,我一是不可能接受,再就是感到厌恶,我最讨厌受到别人的要挟,也许你有着自己的委屈,都是我无法补偿你的委屈,我也不愿意伤害你,只是请你自重,现在就请你能够让开路,我要过去了。”
菊秋闻听此言,只是默默流泪,感觉自己宛如是在梦中,本来自家是奴隶出身,想着能嫁给姬孩这样的人家,也好能光大自家门楣,哪怕是嫁过来做个妾也好啊。没成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自己可真是命苦啊!菊秋不知不觉地就让开了路,泪眼婆娑地看着姬孩过去,这明明就是自己前些天的情人嘛,怎么说不算就不算了呢?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如何能够心甘啊。
所以当姬孩从他面前走过去的一霎那,菊秋就哭泣着猛地抱住了面前的姬孩,叫道:“孩儿哥,别抛弃我,我是真心跟你好的呀!”
这个姬孩从来没有过被姑娘给抱在怀里的感觉,那种柔软的温情,让他登时就感觉象是触了电一般,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因为这不是他心目中的妹姜呀。只见姬孩猛地一抖双肩,就将菊秋甩在了一边的地上,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一溜快跑着就出了村子。
菊秋坐在地上,兀自啜泣,哭了一会儿,心想,再换了魂儿,你的样子也还是姬孩。但是自己和以前那个姬孩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啊,就算是被大家都知道了,那也只不过是招来别人笑话自己罢了。唉!思来想去,还都怪自己太命苦。但是转念又一想,就算是现在的姬孩不认识自己了,自己也还是可以对他好呀,让现在的姬孩也喜欢上自己,这样不是就美满了吗?想到这里,菊秋又重新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土,就回家去了。
再说姬孩,借着皎洁的月光,快步出村,一方面他在庆幸着自己摆脱了纠缠,另一方面他内心里也还略略的有些抱歉的感觉,也许自己对刚才那个姑娘太凶了一点。但是不这样,自己岂不是就要为以前的那个姬孩的所作所为去背锅顶缸了吗?想一想,那可真是自己所无法接受的呀。
就这么胡思乱想之间,姬孩就来到了大田,老远就隐约看到了施雍在上面搭窝棚的那棵大树了,姬孩就双手拢在嘴上,高声喊道:“施——雍——”。只听得大树那边施雍也应答道:“哎——孩儿哥——我在这儿。”
姬孩来到大树下时,看到施雍早就立在那里了。
施雍说道:“孩儿哥,我刚才正在想你呢,你就叫我了,我真是高兴死了。”
姬孩笑道:“你想我干啥?”
施雍说:“想着和你在一起高兴,就老是想着你了。”
姬孩说:“明天一早去我家吧,帮我往族里送去一头梅花鹿,这回一定要说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弄到的,好吗?”
姬孩就把得到梅花鹿的经过说了一遍,还交代说:“不要说是在野桑林里得到的,就说是在大田这儿得到的,要不人家就该说你乱跑不守摊儿了。也不是白分给你东西,你领了我们两个人的份肉后,要给我送回到家里去,然后还要带我到你们家里去一趟,我要当面谢谢你伯父给我们家送去了粟米,还要送还你们家的篮子呢。”
施雍听了也就高兴的答应了,说:“好,明天我一早就过去,我们中午就在我家里吃饭吧。”
姬孩说道:“不方便吧,你姐和你妹子好像都挺讨厌我的。”
施雍说:“不妨事,不妨事,我伯父是个尚武的人,他听我说你赤手空拳就一个人打死了一头野猪,还有些不相信呢?明天你们见面后正好聊一聊呢。”
姬孩说:“好。”
二人说定后,姬孩就回家睡觉去了,施雍也爬上大树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
也有武学方面的交流,而且姬章还一再要求聘请施涉川做周人青年的武术师傅。怎奈召平地区历年太平无事,年轻人都不再尚武,施涉川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就谦虚地推辞了,说:“武者,力也;术者,变化也。我也不过就是有把子笨力气,还谈不上武术,万万不能僭越做本地周族青年的师傅。”就这样,这个话题也就渐渐地撂下了。但是,只要是有人前来请教他关于武学方面的事,施涉川还是乐于传授的,召平这里就有一个青年叫做霍离的,便常常跑来拜见施涉川学习他的手搏之技,这里自有后话,我们今日暂且不说。
这些日子里,施涉川就反复听人讲,说什么那姬孩是周族勇士转魂附体了,有着神奇的武功了,就连自己一向诚实的侄子施雍也回来说得是神乎其神,不由得人不信。
今天看到了这个姬孩,的确是感觉和以往不太一样。与以前相比,面前的这个青年,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压抑不住的活力,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透着一种坚毅又含蓄的光,目光明亮,眼神正直,显得聪慧、欢畅而可爱,让人看了就不由得会受到感染而心生喜悦。
施涉川心想,这样的青年,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看不上呢?是嫌弃人家个子矮吗?其实也不算矮呀,只是我们贾湖一带有施氏的人普遍都太高了一些罢了。看人如相马,不要看那马外表是什么毛色,要看那马内在的神。这个道理,自己也给女儿讲过的呀,女儿不会不懂得这些呀。看来,此刻自己面前的这个青年,在他的身上,必定是发生了某些众人所不知的变化了。自己不妨就武技方面的道理和他交流交流,也可知他的深浅。
想到这里,施涉川就问姬孩道:“前几日,施雍回来说你一个人一下子就打死了一头大野猪,我还不信,但是有那么老大一块野猪肉为证,我又如何不信呢,就是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打死得那头大野猪?”
姬孩已经反复地就这个问题对别人做过解说了,但都是连瞎话带玩笑的胡说一通,逗得大家伙哈哈一乐完事儿。但是现在面对施涉川,还有当时也在场的施雍,姬孩就不能再那么逗乐子玩笑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就抬手挠着头,嗯哼啊哈地说不出个话来。倒是旁边一直呆坐着的施雍,此刻兴奋了起来,又绘声绘色地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当然也难免还夹杂了一些自己添油加醋的想象和发挥。只听得施涉川一个劲儿地乐,姬孩也陪着一个劲儿地乐。
那边屋子里的妹姜听得奇怪,心想,这是怎么话说的,这么开心,这个姬孩对父亲施了什么魔法了,竟然就逗得他如此开心。好奇心是最大的诱惑。妹姜于是就缓缓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院子里的杏树下,一边看那快要成熟了的青黄色的杏果,一边就倾耳听着里面的谈话。
只听父亲说道:“历来武学讲究拳不离手,要一味地刻苦反复练习,练到融会贯通熟而生巧的地步,方能出手如神,更重要的是,皮肉筋骨上的功夫也不是一年半载就可以练到高深境界的。姬孩你平日里也没见练习过什么功夫啊?怎么就一巴掌能拍死了一头大野猪呢?我听说那个野猪头在周族宗祠里面供奉了一天之后,尸祝等人拿去煮食,吃的时候就发现那野猪的颅骨已经碎裂了。由此看来,那野猪头若不是被坚硬之物猛烈撞击的话,哪里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呢?”
就听那姬孩说道:“不瞒施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那次摔下了山崖后,一醒来就感觉自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好像是自己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很多以前的事,我都不甚记得了,武技方面好像也是无师而自通的,而且我的领悟是,一切皆在一心之间,心不动,则力不发,如若杀心一动,便感觉自己可以推山倒海,无可匹敌了。”
妹姜听得半信半疑,不免手攀杏枝撇了撇嘴。就听父亲又说道:“好,好一个杀心,武学的至高境界,就是运用之妙在于一心,看来你是与以往大有不同了,周部族真是代有英杰,人才辈出啊!真是可喜可贺的事啊。”
妹姜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这样过分地去评价这个姬孩,她感觉有些诧异。正思虑间,只见门外一个梳着总角的十一二岁孩童走了进来,见到妹姜就施礼说道:“燕生给姑娘行礼了。”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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