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
意想不到
直到秦暮言走至赛瑾身边,屈梓月才缓缓转身离开,美好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以至于手心里还残留着秦暮言的手温,可是两人却已经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明天的朝天祭肯定充满了危险,可是不论有多大的危险,屈梓月都决定要和秦暮言一同面对,共同分担。
服了曼珠之后,身体并没有什么奇异的反应,只是朱唇更艳,双眸更黑,连青丝都变得十分的柔顺,不必再因为皂角洗头发梳头时而苦恼。
屈梓月抬起双手,瞧了瞧粉嫩饱润的指甲,嘴角微微一翘,秦宇年做事向来出奇,没有想到连服毒都会帮她找到这么特殊的一种毒药,让她在临死之间,变得妖娆如精。
“秦兄,明天你打算怎么做?从现在的情势看来,明天的朝天祭秦宇年可能会做出不利于秦兄的事情来!”赛瑾早就担忧明天的朝天祭,现在又没有赛瑶的音讯,不知道明天会出什么样的乱子。
秦暮言淡淡一笑,回眸看着赛瑾,“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现在急也没有什么用,到不如现在陪我一起去下棋!”
“下棋?你还有心思?”赛瑾惊呼,这会他是热锅上的蚂蚁,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赛瑶在这个结骨眼出现,否则很容易被璃京皇帝怀疑南江国的目的,到时候解释起来比较麻烦。
“当然,不下棋,难不成我还坐在这里静等天黑天亮,苦着脸去参加朝天祭?”秦暮言先移步往书房走去,脑海里依旧温习着刚刚的舞步,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跟屈梓月跳过舞后,心底的那份焦虑悄然不见了,仿佛什么给吸走了一般。
赛瑾愣了一会,旋即迈步向着书房走去。
“四爷,二皇子,珍溪公主醒了,说是想见见你们!”雪娘脸上的焦虑神情明显减轻了许多,珍溪痊愈,她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
秦暮言回头瞧了瞧赛瑾,含笑说,“你告诉珍溪,赛瑾马上就去看她!”
“秦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赛瑾懊恼高呼,看到秦暮言脸上的古怪,心中涌起一种悲怆,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和屈梓月不过是刚刚重逢,可是立刻就变得这么默契,连脸上的笑容都一模一样的怪。
“赛瑾兄,珍溪身体刚刚好一点,权当是你给他一个安慰!”秦暮言嘴角的笑渐渐变得严肃,赛瑾瞧了,也不敢再多辩驳什么,只好无可奈何地说,“好吧!那我一会过来陪你下棋!”
“下棋不急,来日方长!”秦暮言言语一出,赛瑾心中立刻大骂,“好你个秦暮言,你这是连借口都要帮我灭了!”
雪娘一直含笑等在一边,瞧到赛瑾气急败怀的样子,立刻催促,“二皇子,我们还是快走吧!”
赛瑾一走,时间仿佛就慢下来了,许多的事情都蜂拥至脑海,如果明天朝天祭上,父皇下旨册封秦宇年为太子,那么,新一轮的纷争马上就要开始了。
秦宇年作了太子,肯定先要铲除异党,那他就是最首要的一个。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秦宇年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了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
他到底在等什么?
手里捏着一颗白子,久久没有落到棋盘,秦暮言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他明白,心中一旦有了牵挂,落子的时候就不能那么潇洒自如,不顾全局了。
下午,让秦暮言没有想到的是,屈梓月安静的像是消失了一般,他甚至有一股想让人找她来,谈谈心的冲动。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他还不想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就了解她的全部。
第二天清晨时分,有一个穿着官服的内监来到府上,宣读了皇上允许四皇子参加朝天祭的口谕。
薛超颇有些担忧地看了秦暮言一眼,低声询问,“四爷,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你们都留在府上,我一个人去就好!”秦暮言一早就准备好了朝服,他知道父皇一定会让人通知他来参加朝天祭。
如果册立太子,几位皇子都不在跟前,恐怕会让朝臣产生不满意情绪,所以他这个被勒令不出朝的皇子,这时候又被召去参加朝天祭。
这时,一身小厮穿扮,画了浓眉胡须的屈梓月从人群里走出来,眨了眨眼睛,“我也跟四爷一同去,到时候好有一个照应!”
“朝天祭,是不准下人进去的,你只能等在祭台下面,你还是不去为好!”秦暮言规劝,他不愿意屈梓月有什么危险,更不愿意让她感觉到,那种风雨欲来,朝不保夕的气息。
不料屈梓月却走至秦暮言的身边,用十分轻柔的声音对秦暮言说,“既然说好了,我们就该同生同死,我不奢求别的,只希望能在台下看着你,就足够了!”
旁余的人听到这话,都觉得屈梓月重情重义,实在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唯有薛超撇着嘴表示不屑,赛瑾则是低着头,瞧着地上的脚尖,心间却是淡淡的酸涩。
最终,秦暮言还是没有拗过屈梓月,只好由她跟着他出门。府门外早停了一辆马车,还不等秦暮言吩咐,屈梓月上前对车夫说,“我来驾车,你就留在府上!”
“这……”车夫有些疑虑,见秦暮言微微点头应允,这才退下马车,和薛超雪娘站到了一边。
屈梓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含笑,“四爷,请上马车!”
被她这样调皮的模样逗笑了,秦暮言也只能哑然暗笑,然后挑起车帘跨步上车。屈梓月坐到车沿上,冲着众人微微一笑,“你们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四爷安安全全带回来的!”
“屈姑娘吉人天相,四爷每次遇事,屈姑娘都能帮着逢凶化吉,雪娘在这里先谢谢屈姑娘了!”雪娘握着屈梓月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含着期许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屈梓月,直至屈梓月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马车刚刚走动,珍溪从府门内冲出来,未梳的头发一片凌乱,她跑到马车前拍着车窗,“哥,哥,你答应我,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回来!”
“珍溪你放心,只是朝天祭,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况且七爷也在那里,不会有什么事情。”屈梓月一早就知道,秦远萧也会在朝天祭上,他对秦暮言虽然说不上是十分的恭敬,但她相信,他不会偏向秦宇年。
虽然屈梓月这样解释了,但珍溪并没有理会屈梓月,见秦暮言挑起帘子,珍溪才“哇”地一声哭了。
这些日子,虽然不能算是生死离别,但是遇到的事情也确实让人心惊。
不论是秦暮言上次抗旨拒婚,还是被派到沙锦镇清缴沙匪,每一次都算是惊心魂魄。珍溪心中惊恐,生怕他会从她的眼前突然消失不见,从此之后不再回来。
“珍溪,没事的,府上有赛瑾在,万一我有什么事情,你就跟他去南江国!”秦暮言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句话,但是一直没有出口,就是担忧珍溪会害怕。
但这个时候,他只能说出万全之策。
赛瑾听到此言,脸色肃然,立刻走至秦暮言的身边,“秦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在府上等你回来!”
秦暮言会意一笑,只涩涩点头,屈梓月却十分欢欢地说,“大家不要弄的这么伤感,不过去参加个朝天祭,哪里有这么恐怖,走了走了,你们先回去吧!”
一直绷着脸的薛超这时候极不情愿地走至屈梓月的跟前,“那就拜托屈……屈姑娘照顾四爷,朝天祭不准带护卫,要不然去的人一定是我!”
直到马车缓缓离开四皇子府邸门前,也没有看到黑影的出现,屈梓月心里微微有一点纳闷。
按道理说,最关心秦暮言的人应该是黑影才是,他们师徒亲若父子,黑影不送送秦暮言,这有点说不过去。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走出百米,秦暮言打起帘子瞧瞧消瘦的屈梓月,她化过妆后,连他也认不出来了,除了那双狡黠如星的眸子。
屈梓月轻轻扬着马鞭,视线里出现一股马鞭的尘埃,屈梓月注视着前方微微一笑,“在想,原来梓月这辈子还有机会能为皇子做马夫,真不可思议。”
“你逗我!”秦暮言又笑了,在如此紧张的时候,他能一笑再笑,完全是因为屈梓月陪在他的身边。
屈梓月转头狡黠一笑,脸上的淡淡的梨花涡更显出她的娇媚,“不管怎么样,梓月都会陪在四爷的身边……”
“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放心好了。”秦暮言想说,无论如何,他也会保全她的安全,哪怕是牺牲自己,再所不惜。
屈梓月早就明白他心里的意思,眸子里闪动着坚定,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只要我活着,他们休想伤害你,如果他们敢,那就叫他们天下大乱!”
马车疾速向祭台赶去,这时候,秦宇年也坐着马车往祭台赶去,虽然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担忧,连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