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简单
他并不简单
一封素笺塞到了秦暮言的袖中,只在刹那间,屈梓月注意到那笔迹纤细有力,这个信息告诉她,写信的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身手不错的女子。
她不仅好奇写信的人是谁,而且她必须知道,信里的内容是什么。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今身在这样复杂的环境,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薛超,只留下值夜的人手,其余的人全部都去休息吧!”秦暮言吩咐完,淡淡瞥了屈梓月一眼,“我先去休息,如果有什么事情来叫我!”
“是,四爷,你的脚!”虽说薛超粗心,但是对秦暮言却是关怀备至,秦暮言低头一看,摇头,“不要紧的,再说屈梓月是不错的大夫,让她瞧瞧就没事了。”
赛瑾带着赛瑶走过来,看到秦暮言和屈梓月安然无恙地回来,脸上的焦急才渐渐放松,“秦兄,不会出什么事吧!”
“赛瑾兄不必担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已经吩咐了薛超加强戒备,你们可以安心去休息。”见秦暮言这样说,赛瑶还是娇声娇气地说,“四皇子,我还是害怕,璃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恶人!”
“赛瑶,不要乱说!”赛瑾呵斥赛瑶,却看到赛瑶正瞪着眼珠子瞧他,赛瑾摇了摇头,“秦兄不要介意,这个妹妹都让我父皇给宠坏了!”
“这没什么!”秦暮言的话音还未散,就听到赛瑶说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我要和屈梓月同住,她懂得武功,一定可以保护我!”
心中一直想着那封信的屈梓月一下傻了,“赛瑶公主,你还是和珍溪同住比较好,再说,还有燕护卫保护你们,相信不会有问题的。”
赛瑶撒着娇,望着秦暮言妩媚一笑,“四爷,借你的妻子一晚上都不肯吗?你说过要保护我的,难不成让我跟你们同住?”
“赛瑶……”赛瑾再次惊呼,神色不安地四下望望,似乎怕被别的下人听到失了南江国的颜面。
屈梓月恳求地望着秦暮言,只希望他看在她救过他的份上,能拒绝赛瑶。不过耳边传来秦暮言的决定时,屈梓月的心彻底死了。
“梓月,那今晚你就与赛瑶和珍溪同住好了!”秦暮言说完,只是云淡风轻的点点头,然后先回到自己的帐篷了。
“四爷,我还是先帮你去医脚吧!”只希望还有机会从中斡旋,可以得到特赦,结果秦暮言回答,“脚伤不碍事,冷水一敷就好,你们都去休息吧!”
看着秦暮言渐走渐远的背影,屈梓月咬唇,好阻止心中的恨意不要溢出来才好。
赛瑶会武功好不好,她还有燕俊青好不好,我们是死对头好不好?屈梓月心里痛心疾呼,可是她一句都没有敢说出来,只有赛瑾同情地望望屈梓月,好像在说,让她多加保重。
已经接近子时,每个人都十分的疲累,赛瑾也懒得再管三个女人的事情,转身也回去睡了。
屈梓月极不情愿地挪着脚,赛瑶则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帐篷走去,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似乎对她此次的胜利十分的高兴。
“什么,你要让她和我们同住?她是贼,我不要!”进了帐篷,赛瑶刚刚解释完自己的决定,就被珍溪大声的否决,她抱着双臂转头赌气。
赛瑶看了看屈梓月,俯身在珍溪的耳边说了什么,珍溪的脸色这才慢慢好转,须臾又用同样得意的神色看着屈梓月,用手指着床说,“看在你怀孕的份上,你就睡床中间好了!”
帐篷里的床好不到哪里去,更谈不上宽敞舒适,勉强容身这才是真的。屈梓月瞧了瞧不到一米五的床,长长嘘一口气,感激地笑笑,“谢谢珍溪!”
她原本以为,赛瑶和珍溪一定不会让她睡床,现在看来,珍溪和赛瑶也并非那么刁钻古怪,好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心里刚刚嘀咕完,待三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屈梓月这才发现了她完完全全地想错了。
赛瑶在床外侧,珍溪在床里侧,她被夹在中间有如三明治中间的培根,没办法翻身就不说了,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
“好挤!”屈梓月抗议,她们这是成心想把自己变成夹肉馍中的肉啊。
“挤吗?那我们再让让,挤着你就算了,如果挤着了你腹内的孩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赛瑶的话刚刚说完,两人又用同样默契的动作向内挤压,屈梓月彻底被她们两个人的背夹成了平板,动也没有办法再动了。
天气已经转热,屈梓月被夹在中间几乎没有办法入睡,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来到这里之后,所有的人似乎都不想给她好过似得,处处刁难。
若不是她心里强大如山,别说是明争暗斗,处处危机,单单被她们挤成这副惨样,恐怕也要歇斯底里了。
好在心中有事,也急盼两人能尽快睡着,屈梓月在心里默默替自己催眠,好让身处的环境变得好一点。
夜半,帐篷外除了巡逻的人马举着火把路经之外,再没有别余的动静。赛瑶和珍溪早就疲乏,两人都沉沉睡去,原本刻意挤着的身体此时也慢慢放松,屈梓月这才感觉不那么难受。
她轻轻抽出压在二人身下的衣衫,将被子掖在空隙里,保证二人往回靠的时候不会发现她的离开。
她蹑手蹑脚走出帐篷,望了望茫茫夜色,这才轻轻往秦暮言的帐篷方向摸去。
走到近处才发现,薛超就在帐篷外徘徊,屈梓月暗骂,感情你是石头做的,不懂得累是不是?
左思右想,没有一个办法可以引开薛超,又不惊动别人。正在郁闷的时候,突然看到负责平日里膳食茶饮的帐篷外挂着一串半干的红辣椒,屈梓月心生一计,食指轻轻触触鼻尖,向那个帐篷方向溜去。
借着微光,屈梓月十分容易就将辣椒弄到手了,她瞧瞧不远处只有一个人看守的马棚,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狂风吹了一下午,此时却是风平浪静,连同天上飘浮的碎云此时也毫无影踪,只有墨蓝的天空和天上微亮的星光。
她行至马棚,听到马匹咀嚼草料的声音,她趁着那个马夫不注意的时候,将辣椒偷偷丢进了乌骓的食槽里。
片刻之后,乌骓突然狂燥不安地踏着马蹄,不时地发出声声嘶鸣。它扯动着缰绳,似乎想拔足狂奔,那马夫见了这样的情景,不敢耽搁,忙小跑着去向薛超禀报情况。
屈梓月见他离开,就知道此计已成,明亮的眸子在夜色里轻轻眨动,狡黠地样子如同一个刚刚做了坏事的狸子。
“薛爷,我一直在这里守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乌骓突然就狂躁不安,您快去瞧瞧吧!”马夫神色不安,引起了薛超的注意,护卫被杀已让他如惊弓之鸟,一听四皇子的马出了问题,他更是不敢怠慢。
等他一走,趁两名护卫的注意力还在薛超和马夫身上的时候,屈梓月从窗户潜进了秦暮言的帐篷。
帐篷里除了一张小桌和一把椅子,就剩下秦暮言躺着的那支床了。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匀称,看起来睡的十分的熟,屈梓月微微松了一口气,目光立刻在桌上搜寻。
桌上除了几本书,还有几张宣张和笔墨,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屈梓月挠挠头,目光再次在昏暗的帐篷里梭巡一番,也并未发现可以藏信的地方。
“难道信还在他的身上?”一想到要去秦暮言的身上偷信,屈梓月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情愫,待她摇头赶走脑袋里的混乱,才一步一步接近秦暮言。
正这时,秦暮言突然翻转身体,惊得屈梓月忙缩着偷跪趴在床下,突然有一个白色的物件轻轻地落到了地上,发出极轻的声响“啪!”
屈梓月低头一看,正是那封信,上面的字体她极为的熟悉。看来秦暮言太过劳累,看完信后就睡着了,所以没有及时收好吧。
趁着帐篷外微亮的火光,屈梓月将信打开,里面的内容却让她瞠目结舌,大为震惊。
她跪在床边,低头细细地阅读那封信件,信里的内容如同晴天霹雳,屈梓月差一点就惊叫出声。
“见信安好,四爷所猜确实没错,六爷在四爷府上果然安插了眼线,不只是一个绿萍。最近还发现,六爷与边塞的一个人来往甚密,交谈内容不详。四爷要小心提防内部的奸细,玉石定要藏好,万不能被奸人所得,佟静问安!”看完信的内容,屈梓月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这哪里是什么璃京皇室,这简直是特务营部啊。
佟静是谁没有弄清楚,但屈梓月知道,她是奸细这个事实恐怕不用多加推敲就能知道,可是为什么秦暮言知道了,却没有拆穿?
外面再次传来薛超的声音,“刚刚我离开后,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薛爷,一切安好,四爷的马怎么样了?”一个护卫恭敬回答,并询问乌骓,薛超依言作答,“没什么事情,马夫偷懒没有饮足水,刚刚又加饮了水就没事了。”
屈梓月一边担忧自己的退路,一边暗骂薛超简直是天下超级的笨蛋。她将信重新装回信封,举起来让它重新自然坠落,这才决定离开秦暮言的帐篷。
只是逃离恐怕没有来时那么简单,薛超就站在帐篷外,只要她发出丁点声响,恐怕就会被他们发觉,不出片刻,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屈梓月就是四皇子府邸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