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里的硝烟暗起
“开伶人馆!”
看段凡呆滞的模样,小川私以为他也是被她的雄心所震慑,心下更是跃跃欲试,踮脚拍了拍他的肩,又续道,“为了以后的‘宏图霸业’,你说我该不该从现在开始着手?”
“王妃……这!”
虽然江国并无明文规定不能开设那些楼面,但是……
“这于王妃清誉不合,且……王爷也不会同意的!”段凡有些情急。看来王爷刚将苏柬的反心打压下去,这王妃又开始弄幺蛾子了。
这事儿,有必要跟王爷报个信儿。免得到时候他怕王爷镇不住这说风就是雨的主子。
翌日早朝,身着昭示着等级官服的百官一早侯在午门外。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垂首等着,神色不明却能感觉道像是在等一场末日审判。
因着皇帝还未有成年的皇子,是以官拜左相的苏柬首当其冲立于两列官员之中左侧可是清清楚楚盖在折子上的,自是私以为江封是听了北牧邪的狡辩而怒极反笑。方才想要趁热打铁的急切,也随着江封这一笑而趋于平静。
眼看江封笑声不止,百官一头雾水,身为总管,旗木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声提醒了一句。江封才敛了笑意平静的看了旗木一眼。这一眼却是让旗木浑身一个激灵直后怕的闪躲着他的视线龟缩一旁。
江封看了一眼肃着一脸大义灭亲的苏柬,又指着他,问北牧邪,“你是说,苏相弹劾你的事没根由,难不成你想说你的私印也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折子上了?”
这话说得有些欠考虑,却也一瞬间调节了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百官却无一人敢真的松一口气当成笑话看,各自屏息凝神等着这漫长的早朝快些散去才好。
对江封的话,北牧邪不置可否。皇帝都辨不出真假,只能说那个小偷的手艺很不错。
苏柬却不知他所想,只趁机打压,“还是说,北牧王爷以为老臣这是捕风捉影?”
北牧邪不为所动,对江封只道,“臣近年来一直与北漠互通商业之路,屯了些银子是自然的,臣每年上缴国库的银两更是分毫未少,其余的便只够养家和储备货品,”说着又看向一脸胜券在握的苏柬,沉声,“若是因此便让人记恨上,并给臣安了顶谋逆的帽子,臣可不答应!”
江封坐直了身形,眯着眼细细思量着邪儿的话。在苏柬和邪儿之间来回转换着眼神,一时拿不下主意。
却道苏柬,可是气坏心肝。这北牧王说话真有意思,说他用没有的影儿的事儿陷他于不忠,又说他是因为见不得银子而生事?!
短短一句话,便将他归于那种下三滥的龌龊货,北牧王爷可真真是藏拙!
这么一敛心神,苏柬当即又伏倒在地,恸声表明自己的心意,“皇上,陷害皇亲招兵买马那可是大罪,老臣如何不晓这其中的责重!”又看了静静立在自己旁边不卑不亢的北牧邪一眼,续道,“且老臣的小女也是北牧王妃,老臣又如何会做那种污蔑王爷的糊涂事,望皇上明鉴!”
“可苏相你却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北牧王谋逆之事啊…?”
这就是江封为什么还能耐着性子听苏柬在这哭嚎的原因,若是有证据他还真得按苏柬的意思将邪儿给办了,若是没有证据……
“恳请皇上给老臣些时日,定能将此事查明……”
“皇上,臣有本奏!”
“兵部侍郎?“江封略一沉吟,继而在苏柬侧身也看向兵部侍郎的时候突然点头,“准奏。”
“臣这里有一份关于北牧王屯银交予北漠皇室之人的来往契书。”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寂静一片。
旗木再次将兵部侍郎所奏的一个信封交由江封,他却没急着打开,只是在信封和兵部侍郎之间来回思量,问道,“兵部侍郎,你说这里面是北牧王与北漠银子往来的契书,为什么方才未见你呈上来?”
兵部侍郎扑通跪地,声称惶恐,“微臣一时未作联想遂忘了,且方才听苏相说的情真意切,微臣才……”。
“那这份契书是如何到了你手中的,”不待兵部侍郎回话,江封又道,“要知道,如果真是北牧王与北漠皇室之间的密切文书,又如何会大意到让你一个小小侍郎知道?”
“这……”兵部侍郎有一瞬迟疑,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在北漠有他的族人在,因此他才能得到这份契书的罢。
看兵部侍郎被皇帝问得一哽,苏柬不由闭了闭眼,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徐林这个蠢货,为什么要急着插一脚!
正这时,一直默默无闻的史官突然动了,下一瞬就见他也跪在殿中呈出昨晚突然出现在他房中的折子,“皇上,臣亦有本奏。”
“哦?”
接过旗木递来的折子,江封也翻开看了。才粗略的两眼,就将手中的折子信奉扔到殿中,豁然起身指着一头雾水的兵部侍郎大骂,“徐林,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微臣惶恐!”
扔下来的折子里,有一本堪堪落在北牧邪的脚边,摊开的字迹正是兵部侍郎徐林的字迹,只不过只有他知道这折子,是苏牧遮仿的而已。
趴在地上的苏柬也随手拾起一本大理寺丞的折子,才看来两眼,双手就跟着一抖,折子掉在地上,而他只是惊惧的伏在地上不知该如何辩驳。
兵部侍郎,大理寺丞都是他近年来培养和拉拢的朝中心腹,眼下,却因为两人各自一封来往的折子而败露!看徐林和大理寺丞伏在殿中如遭雷击的蠢样,苏柬不用想就知道这是陷害。
想到这里,苏柬看着北牧邪的眼越渐凌厉。继而看着北牧邪扯唇一笑,其实内里早已气得肝火直窜脑门。
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面具下,北牧邪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