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
林曼天点头:“对,客厅里也做过了血迹检验,四处都没有反应……我突然有个想法。”她拿出刚刚画下的草图,“这两样会不会是同一样东西。”
“你是说,瘀伤是手表造成的?不像。”小罗表示不赞许。
“有表冠的,可不一定是手表,还有怀表。不管是图案还是大小,说它是怀表更有可能。而且,我是这样想的,一个比巴掌还小的东西拿来当武器确实没太可能,于是我想到了另一个会造成碰撞的可能,就是这东西掉到地上,死者因为争执倒地的时候压到了,然后我把这个跟表冠联系起来。”
“哇,真不愧是队,想象都是天马行空的。”楚宁感叹。
“哪里哪里,接下来我们可以试着跟这条线索,找出怀表的主人。”
回到审讯室,肖磊还在干坐着等候。
林曼天把那张草图往桌上一放:“有没有见过这东西?目前推断是怀表,不过你也不要受定性思维影响,想到什么就只管说。”
肖磊盯着图案,表情暂停了好一会儿,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图案……”
“在哪里?”楚宁问。
“我,我需要一些时间。”肖磊双手抱着头,努力搜寻脑中的记忆。
“你再好好想想。很有可能就是你身边某些人的……”
这时,一旁的肖磊突然就抬起了头来,瞪直了眼,嘴里还碎念着什么,吓得旁边的楚宁也跟着一哆嗦:“卧槽!你干嘛!”
他喊了句:“唐邑!”
林曼天这才明白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蹦出唐邑来,看来第六感果然是不容小觑的。顿时脑海里的零散的片段都汇在了一起,她想起上午,楼下的大妈讨论的情景,花衣服大妈说过,昨晚十点多的时候,她看见唐邑找过肖淼。肖淼的死亡时间段已经确定为昨晚十点到次日凌晨两点,如此紧凑的时间,想让人不怀疑都难。但是转念一想,凶手若真的是唐邑,他在杀人后处心积虑地制造一个自杀是假象,不管是胆识还是心思都不会低于常人,然而这么轻易的就被一个大妈撞见,这样的错误也未免太过低级了。但是思前想后,他的东西落在凶杀现场就已经是最有力的指证了。
她一边示意小罗赶紧记录,一边继续问:“你是说,这怀表是唐邑的。”
肖磊点头。
“这东西原型是什么样子的?还有你是在哪里看见的?”林曼天问。
“我记得是一块金色的怀表,表盖上就是这种卷草图案。至于当时的情况也就是谈房子的事情的时候,我看到的,放在桌上,很醒目。”
听到这话,楚宁似乎才反应过来唐邑是谁,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那个眼镜!我靠!这小子真的有问题!”
林曼天朝下摆了摆手,示意楚宁坐下。“淡定。肖磊,你知道,你妹妹跟唐邑是什么关系吗?”
肖磊似乎对于这个问题始料未及,他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思考了一下,答道:“不就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房东平时很严肃的,不怎和我们接触,找我们的话,唯一的话题就是退房的事情了。自然也没什么多余的接触地方了。”
“那好,我再问你,退房又是怎么回事?”林曼天又问,她想起今天早上那个老头的那段说书,虽说十分玄乎,但是整理出来,写实一点的说法就是:唐邑的爷爷很久以前在这里买了栋楼,租给别人,后来自己就回了老家,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他的孙子,也就是唐邑就出现在了X县,声称要收回房子。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现在要做的就是验证了。
肖磊想了想,“房东先生是一个月前来的,他只是说要收回房子,要我们搬走,还会给我们补贴,但是没有说明原因。因为我们都是签了合约的,要再过半年才到期,找房子也不是容易事,所以即使有违约金赔偿我们这些住户大部分都会选择继续留下来。”
“那这房子以前是谁管?”
“以前这边的事情一般都是每隔一段时间有人过来处理。以前的老房东也就是唐邑的爷爷,他们是外地人,这里的事情也是找人代理。”
肖磊所说的和今早打探来的那些消息无差。
“那现在不还是有人搬走了吗?”楚宁问。
“那户三口之家吗?房东也十分耐性,软磨硬泡的,他们似乎也找到了房子,所以就搬走了。”
林曼天:“听说跟三楼的闹鬼有关?”
“不过是市井流言罢了。”虽说了同住一栋楼里,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的观念就存在天壤之别,肖磊似乎完全不认同闹鬼这一说。
“不过听老人家们讲似乎蛮严重的,流言也不会无端地就传起来,正所谓空穴来风。”林曼天说道。
“他们以为的鬼,其实都是一些自然现象,或者只是人的心理作用。不过是小打小闹的事情,我没太在意那些。”
“呀!肖磊,你们写小说的不都是喜欢三更半夜写吗?不会遇到了什么吧?”楚宁忍不住插嘴。
“……好了,楚警官,我们还是讨论正事儿吧。”肖磊眼神一阵发虚,这种过多解释,眼神闪烁的表现很直接的就向林曼天传达了一种信息,欲盖弥彰。
“那你就说说为什么你们没选择搬走的原因吧。”
“住我们这里的要么就是没脱贫的小市民,要么就是住了几十年的老住户,要找房子还要花时间搬家整理的,多多少少也要一个月,也不是说搬就能搬的。”他目光低沉,“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当时让肖淼搬走,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林曼天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说道:“再怎么推论都只是假设。”林曼天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吧。”
“队,下班还没到点儿呢!”楚宁不瞒地嚷道,心想林曼天果然还在惦记着中午错过饭点的事,以为她这是迫不及待要去食堂打饭的节奏。今时不同往日,楚宁对于这份差事相当上心。
“谁跟你说现在走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楚宁转开了话题:“那是去哪儿啊?”
“打铁要趁热,既然这怀表的主人是唐邑,那我们还真得过去问问他。”林曼天抬手看了看表,虽然有点晚了,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虽然她一贯本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准则,但是如果今天就这么散了,留着这么大的悬念估计几个人今晚都不能睡好了。
屋外已经拉下了夜幕,稀稀拉拉地开始飘雪了。
“现在?”肖磊一脸惊讶,他望了望窗外,降临的夜幕,阴暗的楼房,幽魂在漆黑的窗口里张牙舞爪地等着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林曼天问。
“没,没什么。”
“小罗你就先留守警局。肖磊,我们一路,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谢谢。”
心事重重的肖磊的跟着林曼天出了警察局,很快就到了室外。
楚宁把车靠在了路旁,这是辆警察局的公车,显然不是诸位想象的集帅气肃穆于一身的警车,而是一辆十分不显眼的民用车辆。当然,一路山披荆斩棘的警车鸣笛更是没有的事,这种拉风的行为一般也只存在于电视银幕里,连身为警察的林曼天平时都是一身便装。
林曼天进了副驾驶座,肖磊坐后座,车子就这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