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沈妍在这个时空的程。
她找不到出门的充分理由,就写信向萧水葳求助。萧水葳办事效率极高,当天送来一份贴子,请沈妍提前几天出城,到聚会的山庄帮忙。沈妍跟汪仪凤等人说明情况,准备五月初九一大早出发,汪仪凤也提前为她做好了安排。
“姑娘,大小姐来了。”
沈妍正在列这两天的计划,听说项云珠来了,眉头紧紧皱起。其实,她还挺佩服项云珠的,暗中一次又一次陷害别人,表面还能与那人笑脸相对,在那人面前装成一朵纯洁的小白花,能做到这一点,必须有极强的心理素质。
至少沈妍做不到,她恨谁不至于把表情写在脸上,但她心里总会有强烈的排斥感觉,做不到坦然。看来做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穿越女,整体素质还有待提高。
“珠姐姐,你来了?有事吗?”沈妍挤出一个笑脸,迎到院子里,不想让项云珠进屋,就把她引到院子一角的花亭里,让丫头奉茶。
“听说你明天一早就走,我来看看你是否收拾妥当,需不需要我帮忙。”项云珠笑容温和恬淡,表情热切优雅,眼底却不时有寒意闪过。
沈妍笑了笑,说:“有劳珠姐姐惦记,都收拾好了。”
项云珠点点头,轻叹一声,说:“希望这次能玩得开心些,以后就没机会了。”
“珠姐姐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知道?呵呵,你也太善于伪装了。”项云珠脸庞的温和消失,眼底渗出寒气,说:“我要和徐家长房公子订亲了,这是拜你所赐,以后我们是妯娌。”
项云珠轻哼一声,挥了挥手,在花亭周围伺候的几个丫头立刻退到一丈之外。
沈妍微微摇头,难道她比项云珠还善于伪装?她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个优点呢?看来今天项云珠要撕掉温和高雅的面纱,跟她彻底摊牌了。
“拜我所赐?珠姐姐为什么这么说?”
“别装了,若不是你在老太爷面前说我的坏话,老太爷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项云珠紧咬贝齿,脸上笼起一层寒霜,又说:“明知道我不想嫁给徐家大公子,不想嫁一个白身,还是个病秧子,却非要把我逼上绝路,你可真狠。”
难怪项云珠不装了,她装不下去了,她认为嫁给徐慕轶是她的绝路。即将走上绝路的人没能力和勇气反抗决定她命运的人,只能牵怒于沈妍这个“帮凶”。
如果徐慕轶知道他在项云珠眼中如此不堪,该做何感想呢?沈妍觉得徐慕轶很不错,却要娶一个心里装了别的男人的女人,真为他不值。
沈妍笑了笑,压低声音说:“珠姐姐,其实武烈侯府也不错,至少武烈侯府的假山没有承恩伯府的观景台高,就是被人推下去,也摔不死。还有,武烈侯府地方更大,可千万不能把催情香放到别人的房里,会惹祸上身的。”
项云珠身体一颤,脸色霎那间苍白,目光欲加冰冷,却难掩眼底的慌乱。原来沈妍都知道,却能跟她相处得那么和气,她还以为这些事沈妍一无所知呢。
“你……”
“你们说什么私密话呢?也不叫我。”项云环走过来,打断了项云珠的话。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了,沈妍可不想再跟项云珠虚以委蛇,太累了。
“我明天一早要出去,珠姐姐来问我收拾妥当没有。”沈妍迎上去,拉着项云环坐到花亭里,说:“我刚跟珠姐姐说呢,我提前去两天,能给你们留一座舒适的院子,等你们过去,我还可以带你们到处游玩,听水葳说城外可好玩了。”
“太好了。”项云环很高兴,说起出城游玩就兴奋不已。
项云珠又恢复了温和高雅,笑容恬淡,轻声说:“妍儿妹妹,在外面可不能直呼花朝贵女的名字,尊卑有别,免得让人听到说你不懂规矩。”
沈妍微微一怔,忙说:“我记住了,多谢珠姐姐。”
两人之间的拨弓张弩的气氛消失怠尽,又恢复了亲如姐妹的和气。伪装是一门学问,在不知不觉中,沈妍也学到了其中的精髓,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
跟她们天南地北闲聊了一会儿,时候不早,项云珠告辞,沈妍和项云环去给汪仪凤请安。正好有婆子媳妇来回事,沈妍和项云环就帮忙处理了。
汪仪凤安排了两个稳妥的婆子,打算跟沈妍一起出门,被沈妍婉拒了。汪仪凤就安排她们去给沈妍看房子了,桃溪阁的人最近换了一批,比以前安全多了。
此次出行,沈妍要带上雪梨、白芷、黄芪、黄精和白术五人,留下艾叶和木香看院子。一大早,丫头们收拾好行装,伺候沈妍收拾完毕,就出发了。
她们主仆分坐了两辆马车,赶车跟车的有四个婆子,都是项家人。沈妍不敢大意,走出一段路,才让雪梨引开婆子的注意力,她们换了马车。雪梨、黄精和白术乘马车去了城北的宅子,沈妍和白芷、黄芪去了济真堂。
济真堂周围大街小巷全都挂起了宣传的画板,介绍了名医金半两到每月逢“九”到济真堂坐诊的消息,并详细介绍了金半两的其人其事。
沈妍提前跟金财神等人讲清了她坐诊的规矩,她一天就看五十位病人。就象她前世到医院看病要挂号一样,提前排出号来等候,她按排号的顺序诊治。另外又让归真给她配了一个写方子的助手,几个负责叫号、维护秩序的伙计。
马车停到济真堂侧门,沈妍下车,离开诊的时间还有一刻钟,她可以先休息一会儿。看到正门口排起长龙,都是慕名来找金半两看病的人,她心底泛起强烈的成就感。人的名、树的影,异世之旅,她能今天,确实要感谢CCTV。
伙计发出了五十个号牌,没领到号牌的人只能等下次早点来了。沈妍又让伙计给领到号牌的人分出大概侯诊的时间段,哪个号段的人该在哪个时辰候诊也都公布清楚了。前十名病人被领进由会客厅改成的临时候诊室,喝茶等候。
白芷给她载上一项白纱帏帽,她可以透过轻纱看清别人,别人却看不清她的脸。她穿了一件天蓝色圆领长袍,头发用玉簪绾起,连男女也分不清了。
沈妍进到诊室,她的助手早就磨墨铺纸,在诊室等她了。这位助手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人很斯文,听归真说此人有秀才的功名,只因父母生病,家里太穷,就不读书了。父母双亡之后,他弃文习医,一来糊口,二来自救。
“贵姓?”沈妍冲助手抬了抬下巴。
“小人姓吴如拥,字书廷。”
“吴拥(无用)?这名字很有特色,我记住了。”
“随便怎么叫吧!反正也是名字。”
沈妍笑了笑,给吴拥介绍了开方子规律,就通知伙计开诊了。
伙计把程,让他们慢慢熟悉。
生产药用精油和化妆品,男工女工都行,生产卫生巾,沈妍想用女工,毕竟这个时空的人还偏于保守,若贵妇小姐们知道卫生巾是男人做的,会影响销售。
沈妍让人把这座宅子里的已婚妇女都叫来,再加上平海媳妇和杨大娘,大概有十几个人。沈妍跟她们大概讲了卫生巾的用途、作用及制作方法,又跟她们简要讲述了生产的过程,让她们先熟悉一下,有一个认知的过程。
她又告诉她们,过几天,她要挑出几位女管事,负责卫生巾的生产和销售。她承诺不菲的薪金,立刻引起满堂哗然,众人积极踊跃,都想一展身手。
公事差不多忙完了,她刚想歇口气,就有丫头跑来告诉她外面打起来了。她没细问,就匆匆跑出去,看到眼前的情景,她没笑上来,呛得连声咳嗽。
一金一绿,一对俊男靓女,分别是金财神和萧水葳,只是两个的姿势很不雅。
金财神弯着腰,一手拧住萧水葳的胳膊,一手抓住她腰间玉带,阴着脸不放松。而萧水葳则挺直身体,一手揪住金财神的衣领,一手抓住他的头,正用力撕扯。两个人都横眉立目,咬牙切齿,旁边有人苦劝,两人却谁也不松手。
萧水葳和沈妍约定下午过来,到她的宅子里看看,休息一会儿,然后两人一块出城。没想到她上午就过来了,正好碰上金财神这冤家,不暴发才怪。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手。”
“说,你这座宅子到底取什么名字?”两个又一同针对沈妍。
原来,金财神闲得无聊,给这座宅子取了几个名字,分别是金满园、金银居和珠宝斋。他让众人选一个,要展示墨宝,给这座宅子做一块牌匾。
正在这时候,萧水葳来了,看到金财神取的俗气的名字,差点笑掉了牙,好一顿吐槽,又给宅子取了雅韵居、满花集、澡玉斋等几个名字。
金财神本来跟她就有积怨,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又见她拆台,金财神就发火了。两人由互相挖苦讽刺到对骂对损,直到现在打到了一起。
萧水葳会武功,虽说不上高,但打起两个不会功夫的金财神还没问题。可金财神也有损招,他被打趴下了,就抓住了萧水葳的腰带。萧水葳怕他把她的腰带解开,不敢再动,两人就成了这种僵持的局面,分不出输赢了。
两人各有十几个仆从,有些仆从还互相认识,见他们打起来,仆从只在一旁苦劝。象金珠金玉之流,品性得金财神真传,还指指点点看主子的笑话。
沈妍也不理会他们,掩嘴笑了笑,问:“你们谁的字写得好?”
众人一致推举金家一位张姓管事,他写了几张字,笔力很强劲,确实不错。
“这座宅院的名字昨天我就想好了,叫引凤居,张管事,你来写。”沈妍冲二人呲了呲鼻子,又说:“二位辛苦了,宅子是我的,就不劳二位惦记了。时候不早,写完牌匾,我请大家吃饭,二位要是还想一争长短,我也不勉强。”
“你个吃货,你敢叫引凤居,我就把宅子烧了。”
萧水葳趁金财神骂沈妍之际,护住了自己的腰带,又一脚把金财神踹出去两步远,“妍儿,就叫引凤居,很好听,他要敢把这宅子烧了,我就把济真堂烧了。”
“你们”沈妍冲二人作了揖,满脸佩服说:“你们都很厉害。”
金财神从地上爬起来,踹了躲在一旁看热闹的金珠金玉几脚,又气势汹汹冲沈妍扑去,“你个吃货,你也敢欺负我,没天理了,我掐死你。”
萧水葳挡在沈妍面前,冲金财神勾了勾小手指,“你动妍儿试试,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你敢动她一下,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找不到北了。”
“呸好男不跟女斗,今天先饶过你。”金财神不愧是识时务的俊杰。
沈妍看了看金财神,又看了看萧水葳,忍不住放声大笑。听到她的笑声,仆从下人也跟着笑起来。直到金财神和萧水葳都对她横眉以对,她才止住笑声。
金财神很生气,到了饭店,他狠宰了沈妍一顿,心里才舒服了。吃过饭,沈妍把生产间的事务交给金财神和几个管事,她就和萧水葳带着下人出城了。
出了北城门,沿着官道,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慧宁公主的山庄。看到山庄正门口挂着一块红木缂金的牌匾,上面写“引凤山庄”几个大字,沈妍又惊又喜。她的宅子叫引凤居,这里叫引凤山庄,这绝对不是抄袭。
“妍儿,你看,这里改成引凤山庄了,真巧。”
沈妍一怔,忙问:“这里原来叫什么?你以前来过?”
“我从没来过,听长辈们经常说起,这里一百年前叫水木山庄。”
一股激昂的暖流从沈妍心底泛起,难道水木山庄就那位穿越前辈的杰作?她刚想细问萧水葳,就听有人传报“端宁公主驾到”,众人赶紧出去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