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南宫单病重已经三天,这期间他几乎都在昏迷之中,太医院的众人对他所中之毒束手无策,而从民间请来的一位大夫日日夜夜观察那你南宫单的病情,南宫单能醒来两次都是托他的福。而身为皇后的宁芙自然也是昼夜守候着他,寸步不离。
第一次醒来,即便众人不打算告诉他病情,南宫单也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却只下令让贵妃来看他,见过之后,贵妃便再也没有来过。第二次醒来,南宫单召见了沈清,远平王,和南宫熙和,谈了些什么,便再次陷入昏迷之中。明明已经性命垂危,然而他两次都未曾公布立谁为世子,继承皇位。
宫廷上下因为这件事而忧心忡忡,身为那为皇子的南宫谦和南宫夙玉却未曾有什么大动静,倒是身为两代官臣前丞相的公孙络前往宫中探望南宫单。
这三天里,所有人都知道南宫单命不久矣,宁芙下令准备葬礼,以防万一。就连南宫单的寝宫外都被挂上了白灯笼。
烛台上火光闪烁着,墙上映出的影子隐隐绰绰。于珅放开缠绕在南宫单手腕上的丝线,一旁的侍者连忙递给他一袋针。于珅没有立刻接过,而是转向了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皇后宁芙行了礼,道:“皇后娘娘,皇上本已中毒深入骨髓,老朽能将他从鬼门关处拉回两次已是全力了,恕我直言,这一次老朽要将皇上唤醒,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宁芙的表情没有变,即便是听到南宫单即将驾崩的消息, 她也依旧是雍容华贵的,毫不失态。对于南宫单,她怕是也仇恨之至了吧?
“起来吧,”宁芙闭了闭眼,“不是你的错,生死接有命,该来的总会来。”
于珅抚了抚花白的大胡子,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惊异。
“谢娘娘。”再一行礼,于珅便抽出了数条银针,往火上一烤,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插入南宫单的皮肤之中。每根银针在刺入那他体内的那一刻起便迅速便成漆黑,并有一缕缕白烟从皮肤中挤出。
不久后,于珅将针都拔了下来,收于包中,行礼道:“皇上等会儿就会醒来,还请娘娘做好最后一次见面的打算。”
闻言,宁芙的眉头一皱,冷声道:“去全部人都下去,让我一个人和皇上一起。”
寝宫内的太医、宫女、太监和于珅等人纷纷行礼,陆陆续续的告退了。
见人都走的干净了,宁芙这才坐到南宫单身边,等着他醒来。
不一会儿,南宫单便缓缓睁开了眼,有些朦胧的视野渐渐清晰起来,他一眼便看到了宁芙。后者冷淡地看着他,不发一言。他忽而一笑,表情柔和:“皇后你就对朕那么恨之入骨,直到最后一刻也不愿露出一些悲伤的表情吗?”
宁芙的眉头一皱,直视着他:“我对你的确是恨的,但那也是因为曾经爱过你。”
南宫单一愣,他没有想法她会这么说。从他当上皇帝以后,他不断的纳妃,也忘了她这个皇后,冷落她许久,甚至想在这种时候,他第一时间要见的也是张贵妃,而不是她。他一直以为,自上次醒来,他就不会再醒了,然而她却硬是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最后的时间。”宁芙垂眉,“我希望你把我儿子的下落告诉我。”
宁芙身为皇后,也不是没受过那你南宫单的宠爱,早年她曾有过一个孩子,是个男孩。然而出生之后,她甚至连见都未见,南宫单便告诉她,孩子生出来就夭折了,她自然是不信,要求见她的孩子,哪怕是一具死尸她也要见到,然而南宫单却回答她,那孩子已经被埋了,没有举行葬礼,亦没有任何仪式,她的孩子就那样被草草的葬在了荒原之上。那次之后她因伤心过度而大病了一场,从此落下病根,再也无法生育。
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当年的接生婆和南宫单也没人知道了。
“十八年了,那个孩子离开我十八年!如果不是我偶然间发现他的坟墓是空的,我还会一直被你骗下去!”宁芙的双眼微红,泪水涌上了眼眶,“你把他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把他带离我的身边?”
看到她的模样,南宫单微怔,心中涌上一股愧疚,他突然很想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但却无法抬起手。
轻叹了一口气,南宫单低声说:“我是为了保护他,才把他送走的。”
宁芙双眼微微睁大:“什么意思?”
“你且听我慢慢说来。”南宫单说着,思绪追随到了遥远的记忆,回望过去种种,他的脸上不禁带上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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