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喝?
颜如玉又低头看着碗里,还是没动,差点就脱口问出药引的事来。
他不能莽撞,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生死也就那么回事无所谓,可他不能连累良蒂和大山。
这药肯定大有文章。
颜如玉垂着眼睫一动不动,藏在衣袖里的手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再握紧,面临喝是不喝的选择,他心里直擂鼓。
只是,这喝与不喝由的自己选择么?
“这药最耗精力,火候也只有国师才能掌握,所以才没让人给你送府上,以后每日这个时候,你都来喝上一碗。”皇上见他不动,皱起眉头,声音不高语气却不容置喙的强硬。
“我身体很好,没病没痛,不用喝什么药。”良久,颜如玉方才抬头直视皇上冷漠幽深的眼睛。
在那双眼睛里,完全看不到一丝父亲的慈爱,冷,且无情,甚至透着……厌恶。
他不缺父爱,自小义父管教虽严但是真的很疼爱他,他也从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物质也好,感情也罢,因为他始终记着义父那句:世间种种莫要强求,凡事随心而足。
可当亲生父亲突然冒出来时,他还是忍不住有过期待,兴奋,激动,然而,这些他都还没来得及体会,就被无情打入了失望,不伤心,却很难过。
不管这男人想要利用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如他所愿。
“这可是父皇一片心意,意在补身又不是治病,你不领情?”皇上听到这话眯了下眼,这还是颜如玉进宫到现在,他第一次以父皇自称。
颜如玉迎视着男人犀利的眼,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谢父皇。”
接过药碗时,颜如玉手抑制不住的有些微颤栗,但他没有再犹豫,仰头把药给不取口喝尽。
“喝完了。”闭上眼仔细体会了下,没有什么奇怪的感受,颜如玉暗自松了口气,拾起衣袖擦了擦嘴,这才将空碗递还给国师。
“嗯。”皇上总算笑了一下,尽管这笑并未有多少真心,他拍了拍颜如玉的肩,“你回去休息吧,明儿这时候再来。”
“好。”当那手拍在肩上时,颜如玉明显震了一下。
“回去吧。”皇上收回手,转身继续看向烈焰鼎炉,神情专注而虔诚。
“如玉告退。”颜如玉拱手行了礼,望了那古怪的鼎炉一眼,方才转身走出了屋子。
“七皇子看着单纯憨厚,其实挺敏感心细的。”待房门再次关上,国师才将空碗放到石桌上,嘴角勾挑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宁安汇报,这孩子早就在乡下娶了妻成了亲。”皇上转眼看向国师,“你确定他真是童子之身?”
“陛下信不过微臣么?”国师继续蹲下身添柴吗,语气很温和随意,却也不假掩饰其目中无人的倨傲嚣张。
“那倒不是。”皇上略微沉吟,“只是那个付良蒂,看着和当年的付淳枫颇有几分相似,如果她和老七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那么他们这么形影不离的……”
“七皇子对那付良蒂上心着呢。”国师笑着打断皇上的话,“年轻人**,难免有个冲动的时候……可不能给他们水到渠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