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拢人心
“刚才在议政殿,你所说的头头是道,你以前看过兵书?”
“在王府的时候读过一点,看王爷平日里处理政事,也听到过一点皮毛。”
太后微微一笑:“你谦虚了。”
叶苼没再答话,有时候,无需谦虚过头,适当的显露出自己的才华也不是没有好处。
第二天,慈安宫中就来了一位贵客,叶苼乍然见到来人的时候略微有些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从太后的花厅***来,冲她微一屈膝,算是行礼了。
来人挺着个半大的肚子,锦衣华服,珠簪金钗,端的是珠光宝气。
她有一张绝色倾城的脸,许是因为怀孕,比之前所见的胖了一点,但也不妨碍她的美在任何地方都能脱颖而出。
聂云裳狠狠的瞪了叶苼一眼,厉声道:“你站住!”
叶苼站在她的面前,也不吭不卑,微笑问她:“摄政王妃有什么吩咐?”
只听聂云裳没好气道:“见了本王妃也不跪下行礼,难道要本王妃见你一次提醒你一次吗?”
宝雀一旁扶着聂云裳道:“王妃娘娘,您不值当和这个奴才置气,快别生气了。”
聂云裳一把将她甩开,没好气的瞪着叶苼道:“本王妃问你话呢!你倒是是说啊!”
叶苼继续微笑道:“要我下跪也是可以,只是那人得当的我这一跪。”
“你竟然说本王妃当不得你一跪?”女子明眸圆睁,怒火中烧的看着她。
只见叶苼摇头道:“当不得。”
“宝雀!给我把她按下去!”
宝雀可是在王府中吃过叶苼的亏的,知道此人不好对付,这里又是慈安宫,她万万不敢造次,赶紧说道:“娘娘,何必和一个奴婢置气呢?快进去吧,太后等着您呢。”
她越是如此,聂云裳越是怒不可遏。
宝雀终于无奈道:“您若再不进去,恐怕要惊动太后了,您身怀有孕,太医也说不宜动怒啊,不为自己着想,也改为小世子着想吧。”
聂云裳才终于有点松口的意味,将肚子又往叶苼的面前挺了挺道:“别以为你躲到宫中我就拿你没办法,我要是知道你还勾引王爷,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叶苼懒懒抬眸看她一眼,却是微笑道:“那这就看王妃娘娘的本事和手段如何了。”
“你!”
聂云裳又要动手,这边万全有已经从花厅之中走了出来,拍着大腿道:“哎呀,王妃娘娘,您怎么还在这儿啊,太后正等着您呢!”
“还不是这个奴婢拦本王妃的道!”
“我说娘娘啊,这么宽的路,您为什么非得和叶姑娘撞一块呢?”
“你闭嘴!”聂云裳呵斥他一声,没好气的进了花厅。
万全有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摇头,又讨好一般问叶苼道:“王妃没为难你吧?”
叶苼微笑:“她还没这个本事。”
说完这话,她就离开了,万全有站在当场还惊了一跳,这叶苼方才的眼神和语气简直和太后年轻时一模一样,却又有点不一样,她自有一股雍容的气势,那种和女子截然不同的,带着点男子的英气。
万全有一个激灵,赶紧退回去进了花厅,聂云裳已经站在太后跟前了,她由宝雀搀扶着,正要跪下行礼。
太后斜倚在贵妃榻上,见她来了,微笑说道:“快免礼吧,都能看到肚子了,还是赶紧坐下吧。”
“谢太后。”聂云裳美滋滋的在一旁的软凳上坐下,抚摸着自己的肚皮,一脸的甜蜜之色。
太后支着脑袋看她道:“自你成亲之后也不见你往宫里来了,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往哀家真是白疼你一场了。”
聂云裳嘟着嘴不依道:“太后,您这说的什么话啊?起初才成亲的时候,有叶苼这个小贱人在王府,云裳过的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后来还被那小贱人害的差点小产……”
“哦?”太后故作不知道:“这不是好好的吗?”
“也得亏云裳命大,这小世子有福,才母子平安,不然您现在铁定见不着云裳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太后微笑间更显慈爱,倒像是一位母亲关怀女儿一样。
只听聂云裳又继续说道:“要不是您当初把叶苼叫进宫里来了,我非得让她抵上性命不可!您现在把她留在身边,这不是养虎为患吗?说不定她哪天就对太后您下毒手了呢。”
太后摇头:“不见的,她没这个胆子,哀家让她进宫你不高兴了?”
只听聂云裳急道:“当然不高兴了!太后,云裳真不知道您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她一个奴隶进宫做女官!还给皇上教课!她可是鄂尔多隆的人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哀家为了你也是一片苦心,你怎么还质疑哀家呢?”太后有些伤悲的摇头。
聂云裳奇怪道:“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让叶苼进宫,竟然还是为了我?”
只听太后又道:“哀家让她进宫是为了牵制她,省的她在王府之内与你为敌,处处给你不痛快,你有精力和她斗,你肚子里的孩子经得起你的折腾?你自己也说差点小产,日后再真的小产了,你连抓住楚睿辰最后的筹码都没了!”
“不会的!”她着急而又笃定道:“我有的是办法弄死这个小贱人!省的她在嚣张跋扈!”
“你倒是胆大!”太后冷哼,语气严厉起来:“说过你多长次了,让你长点心,做事之前好好的想一想!你倒好!尽做糊涂事!”
“我哪里做糊涂事了?我好歹是太后您亲封的郡主,也是摄政王的正室王妃,让一个奴隶死简直不在话下!”
太后冷嗤道:“你说的轻巧,要是真把她弄死了,你以为楚睿辰会饶得了你?恐怕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他都不放在眼里!”
“我!”聂云裳想要急声辩解,但很快,她就闭嘴不言了,只是气的胸口一鼓一鼓的。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自己,到底值不值,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个男人的眼神,冰冷而没有任何温度,就算是陪伴在她的身边,也只不过是在尽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而已。
她眼中的着急甚至是在担心叶苼,担心她冷不冷,饿不饿。
而自己呢?呵呵,身为女子,她纵然再如何愚蠢,也是心细如发的。
太后见她平静下来,也缓和了语气说道:“所以哀家这都是为你考虑,谁也不能将叶苼从楚睿辰的身边带走,哀家唯有请了皇上的圣旨!谁若伤了叶苼,楚睿辰肯定会百倍奉还,所以哀家唯有将她困在慈安宫内,好吃好喝的供着,等你将来和楚睿辰修成正果,夫妻和睦的时候,估计他也就把叶苼给忘了。”
“要是他一直不忘呢!”聂云裳攥紧了拳头,眼底隐隐含着泪光。
“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太后说的笃定。
永远和一直这两个词谁也不能保证,他也许今日还对这丫头念念不忘,明日对这丫头念念不忘,但后天呢?明年呢?他到时候眼睛一闭,成了一具冰冷的躯体,还能记得什么呢?
奈何桥畔的忘川尽头,若他还是念念不忘,就好好的等着吧。
太后一番言辞说的聂云裳哑口无言,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不得不听从太后所说,毕竟,这恐怕是唯一一个办法了。
“对了,”太后问她道:“你府上有个叫绿珠的丫头吗?”
不提绿珠还好,一提绿珠,聂云裳的气又是不打一处来了,“有啊!也是个小贱人!”
太后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在你眼里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贱人?那哀家是什么?”
聂云裳赶紧说道:“您是太后啊,是我最敬爱的太后!怎么能和她们那些奴婢相提并论呢!”
太后哼了一声:“这绿珠又怎么得罪你了?”
“太后,您是不知道,也不知王爷是中了什么邪了,自从叶苼走后,还天天往叶苼的院子里跑,后来我一打听,是去看绿珠那小贱人的!”
说完这话又急急掩嘴,到底还是不小心说了贱人二字。
好在太后到底没爱追究她,反问她道:“难道楚睿辰又移情别恋了?一个断腿的丫鬟都有手段,你还不如一个丫鬟了?”
聂云裳急急说道:“不是的,我一开始也以为这丫头还了不得了,后来才知道,是神医赛扁鹊给这丫头治腿,在她的腿里放了一块百炼钢,说是什么将她的骨头给固定一下。”
“哎呦,”太后眉心紧皱,抬手道:“快别说了,这什么缺德医生,腿断了难道还剖开腿,往里面放什么百炼钢?”
“就是啊!”聂云裳想到那个画面也不禁浑身哆嗦道:“好在我打听了一下,发现王爷去看绿珠正是对神医的这个治腿的法子感兴趣,所以才那么勤快的往叶苼的住处跑。”
太后道:“嗨,你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吗,摄政王府里头漂亮的丫鬟也不少,我听楚筝说以往就有两个跟楚睿辰走的最近,你不把心思放她们身上,尽是草木皆兵!”
聂云裳道:“太后您可别生我的气,我这也是防患于未然啊!”太后又道:“得了,你既然人人都怀疑,不如哀家把那丫头也弄到宫里来吧,就当再养个残废。”“嘿,她现在可能走了!”聂云裳急急说道:“已经不是个残废了,还别说,她的腿还真被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