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齐国
“被谁打了?”
“王爷有通天彻地的本事,知道我又私自出府了,难道不知道我被谁打了?”
男人被她质问的有点哑口无言,抬手捏了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那伤痕道:“女人?”
“是啊,女人,我姑姑。”
姑姑……捏她下巴的手不禁重了几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叶苼的姑姑就是那位被称为鄂尔多隆荆棘花的女子。
那个现今跟在宏王身边的美女,据说还深得宏王宠爱。
“就是她叫你出去的?”
叶苼点头,将他的手拿开“你弄疼我了。”
男人的手一时间攥紧成拳,纵然是一个女人,他也不会轻易饶恕她!
要知道,这张脸,纵然是他,也从未舍得下重手。
叶苼看他脸色不郁,展颜一笑道:“这种事情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她到底是我长辈,你可别小心眼到这个地步,再去找她的麻烦。”
男人故作、左而言他道:“她为什么打你?”
叶苼耸肩,轻松道:“还不是为了宏王,她求我在你面前替宏王求情,让宏王早日出来,与她府中团聚。”
“你不答应?”
“我没答应,因为你有你的理由,绝对不会是为了给我出口恶气,就将宏王囚禁,是吧?”
这个小女人有着一双澄澈漆黑的眸子,乍然一看,似乎不谙世事,但仔细看进去,却又在她眼底看到一片沉寂的情愫,恍如只需要一个晃动,就能让她眼底扬起汹涌波涛。
是吗?他要如何回答她。
叶苼似乎也没打算听他的答案,只是继续说道:“你一定是因为这段时间官员被害一事吧?你怀疑宏王是杀害官员的幕后主使?”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叶苼微微一笑:“这确实不是我该问的问题,只不过我想告诉你一声,宏王,确实是幕后主使。”
如她意料之中的,男人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惊骇的样子,看来他早已心知肚明。
叶苼继续说道:“我与你说了,还望你不要迁怒我的姑姑,我的族人。”
楚睿辰眸光一冷:“看来这事果然是和鄂尔多隆有关!”
叶苼急道:“不,我的姑姑和族人是冤枉的!”
“行刺官员的刺客,就是你的族人,你说他们是冤枉的,恐怕此事,你也难脱干系!”
叶苼听闻,心底一冷,愕然看向面前男子“你说这事我也脱不了干系,是什么意思?”
只见楚睿辰负手看向窗外,似乎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对于当日那个花魁指认叶苼就是幕后主使,他到底有些半信半疑,直到宏王的身份浮出水面,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排除叶苼的干系。
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般待她,她却还是口口声声为宏王说话,为自己的族人说话。
叶苼见他不言不语,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只得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杀害朝廷命官我也有份?而且还怀疑我今天下午和卡丽娜见面,是在密谋下一步要杀谁?”
“你还敢承认?”
叶苼苦笑,果然,那个男人原来早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自己在他心中到底还是没有任何新任可言的啊。
“王爷怀疑我,我无言可辩,王爷待我不薄,那我便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王爷,是非曲直,王爷自己去判断吧。”
“你说。”
“齐国太子高博远,私下早已和宏王勾结,宏王听说鄂尔多隆的族人骁勇善战,便利用威胁我的姑姑,收买鄂尔多隆的旧部,散兵尤勇,为他所用,利用我族人悍勇无谋的天性,以及他们对大雍的仇恨,来暗杀大雍官员,从内部瓦解大雍的根基。”
摄政王楚睿辰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看她坐在床上,说的头头是道。
叶苼险些要怀疑自己并没有将他骗过去的时候,只听他又说道:“你的族人的确想置我于死地,时时刻刻。”
点了点头,叶苼又继续说道:“我已经和姑姑说过,不要让族人再成为宏王和齐国太子的棋子了,否则将会有灭族之灾。”
楚睿辰走回床边去,看了她一会,终于开口说道:“你好好休息,明日让御医给你开副好药。”
“不劳王爷挂怀,我已经用了大夫的一剂好药。”
男人眸光冷了一分,却见她不吭不卑的将头扭到一旁,转而甩了袍袖大步走出她的房间。
在这个人中之龙刚离开,绿珠就火急火燎的跑进来道:“姑娘,王爷说什么了吗?问你这伤哪来的吗?说要给您报仇了吗?”
叶苼苦笑一声,抬头看着这个机灵的小丫头道:“他到底还是不信我,果然在怀疑我……”
绿珠听的一头雾水,她也没听见谈话内容,只得再次问道:“不信你什么?怀疑你什么?”
很简单,虽然京中上下都知道自己是楚睿辰身边的红人,甚至以为她是他的枕边人。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对她还是心存戒备,这一次官员被害,他更是直接怀疑到了她的头上,似乎只要她承认了,那就坐实了她是幕后主使的身份。
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利用这位足以震慑天下的男人,利用他的愤怒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比如刚才,她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轻而易举的将这一次的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齐国太子。
就算没有证据,但以楚睿辰多疑的性格,睚眦必报的他,肯定会进一步加快覆灭齐国的步伐。
这个结果,才是她叶苼想要的……
“怀疑我和别的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叶苼歪着脑袋莞尔一笑。
绿珠登时一怒“您还用争风吃醋吗!放眼这天底下,还没人能超越王爷对您的宠爱呢!”
没人能超越?一出戏而已,有什么好超越的呢。
叶苼随即笑着对她说道:“你快去吃饭吧,肚子都叫了。”
绿珠捂着肚子,嘿嘿笑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宏王被放出来的时候,拂云公主的銮驾也正好回了京师。
天平山上已经没有红枫金叶,有的只剩枯枝老树,待蛰伏一个冬天,明年春天又将会迎来莺飞燕舞绿树成荫。
江凤没有跟随公主的銮驾一起回来,想必还在行宫之中休养,现在天气一天天的冷了,也不知他的伤到底如何,会不会留下什么腿患。
这事说来说去还是怪她,要不是她得罪了聂云裳,也不至于引起聂云裳的嫉妒之心,派来刺客。
还连累的他被行刺,一起跌下了山崖,遭遇狼群围攻。
自从上次和楚睿辰不欢而散,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一直不冷不热的,就连进宫,他也只带画屏在身边了,她想去向拂云公主问问江凤的情况都没办法。
担心再次惹怒他,叶苼如今连王府的大门都不出去了,如果可以,她还真希望能去江家在上京的产业处问一问,看看江凤有没有送什么消息过来。
窗下的银吊子上还在咕嘟咕嘟的煎着药,临窗铺开一张德州进贡的宣纸,饱蘸浓墨,运笔如神,一挥而就。
笔锋饱满有力,纸上顿时就现出一个凤字。
这个凤字却不是用平常比划所写,离的远了看上去,好像这并不是一个字,而是一幅画,有凤头鸾尾,飘飘欲飞,妙不可言。
“阿嚏!”绿珠打了个喷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揉揉鼻尖看向提笔的叶苼道“上京的天儿可真够冷的,姑娘,药熬好了,您别画了。”
叶苼抬起头来,侧脸上的五指掴痕虽然还红着,但已经消肿。
“算了吧,这药要是不要用了,都这么多天了。”
绿珠将头摇的飞快“王爷嘱咐的,说是一天也不能断,直到脸上的痕迹消除为止。”
一张面皮而已,怎么倒有人比她还在意。
无奈,只得放下毛笔,对绿珠道“端进来吧。”
“哎!”绿珠快步走了出去,手脚麻利的端来一个小小的炭炉子,将银吊子上的盖子打开,放在小桌子上。
叶苼往榻上一坐,闭上眼睛,任煮沸的汤药将热气氤氲到她的脸上。
这样一种熏蒸的疗法,她当初在西齐的时候闻所未闻,也不知楚睿辰从哪里弄来的药方,让绿珠每日熬煮熏蒸,效果还真是好的有点不可思议。
刚将眼睛闭上没一会,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怎么一股子药味儿?”
叶苼心下一喜,却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她欣喜的转头看向来人,脸上的笑容又是一僵。
来的是拂云公主楚筝,她正好可以问问江凤的情形,但楚筝身边的人,她却不怎么欢迎。
这一位不是别人,正是和楚筝争吵怒骂,却还是形影不离的聂云裳。
楚筝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扇着鼻头道:“叶苼,你生病了?难怪本公主见大哥进宫带的是画屏。”
叶苼起身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
“起吧。”
一旁的聂云裳狠狠剜了她一眼道:“你这奴婢却是不将本小姐放在眼里。”
叶苼确实也没将她放在眼里,不过是闲闲看了她一眼,对公主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公主请坐。”
拂云公主噗嗤一笑,冲聂云裳吐了一下舌头,在座上坐下。聂云裳可是气的不轻,猛一顿足,干脆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嘱咐绿珠去斟茶,她转而问楚筝道:“公主是来找王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