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重逢
再次相见,还是他的狼狈,她却依旧是他的救赎。
被救下的第二天,少年就被宫人带走,走时,女孩哭着追了出来,大喊,“君痕哥哥……你不要忘了我哦!”伸手递给他他一方绣着凤凰的手帕,成为他六年来唯一的思念。
当初想过要去找她,等他伤好之后。
再去,故居已是烟消云散。
她——他世界的阳光消失了。
等他追究往事之时,明明知道谁是凶手,却苦于无证据。
时隔六年,静贵妃又对他下手。
他防不胜防,重伤倒地。那些剑又是啐了毒药的,只要运用真气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少年不敢轻举妄动,拖着伤体来到司徒府门口。
只敲了一声门,身子便那般倒下。
毫无预兆。
却也是情理之中,意识早已是强撑着。
父皇曾经说过,遇上难事便寻求司徒老将军帮助。正是这个执念让他撑到了现在倒下。
司徒家的小厮开门便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少年,也不敢声张,唤来两个人抬了进去。
小厮自己去禀告司徒老将军此事,大夫也不敢请,直接去请了他们的大小姐前来。
一个照面也将日后的一切伤的彻底……
司徒老将军闻得消息,匆忙赶来,望着满身鲜血的少年略吃一惊。
太子殿下?
“快,给他梳洗干净!”司徒老将军沉声吩咐道。
等到清洗完毕,司徒家大小姐姗姗来迟。望着少年的面容,神识在一瞬间涣散,不觉低喃出声,“君痕哥哥……”
司徒老将军皱眉,掐了掐司徒大小姐的手臂,问道,“素素,你认识他?”
司徒大小姐点了点头,“父王,还记得我跟你救下的那位漂亮哥哥吗?就是他哦!”
“什么?”司徒大将军震惊,指着少年,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司徒大小姐摇摇头,茫然不解。
司徒大将军这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急忙招呼着司徒大小姐为少年施针救治。司徒小姐困惑着望着自家父皇,搞不清啊!手下却一点也不含糊。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大小姐全身是汗的出来,大口的喘息了几下,这才定下心,压了压心神,向司徒老将军禀告,“父王,那毒好强!得亏是碰上我了,要不然君痕哥哥必死无疑!”
“素素你累了,快下去歇息吧!”司徒老将军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催促了宝贝女儿前去歇息。
少年辗转醒来,就发现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得知是在司徒府,便叫嚷着要求见救他之人。这一刻两个人才是二度见面,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
他恢复温文尔雅的笑容,痞性淡了些,张开双臂纳她入怀,“素素,好久不见!君痕哥哥我回来了!”
她感动得落泪,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哭得动情。
司徒老将军无法,只得默许他们这般做法。也难为她一直不知他的身份,这才有了无尽的伤害,而且是在他对着司徒老将军许下无尽的诺言时,爱情就这般让他生不如死。
一念之间成为永远……
伤口在他的心上撕开,痛不欲生。
最难时是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走出他的心,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那些温柔时光烟消云散。他一生梦靥不出,三载浑浑噩噩。幸亏上天派来了天使拯救他,带他走出了个可怕的梦。
心头的柔软被击碎。
不知不觉沦陷。
从记忆之中抽身,他全身冰冷,却庆幸自己在最不该糊涂的时间里遇见了对的人,遇到他这一生可遇不可求的天使。
听着墨君痕的叙述,楚沐汐的心田宛若重磅一击,心疼到无以复比。第一次生出了抽自己的欲念,为什么自己这般狠心,要逼迫君痕去回忆这些不堪的记忆,楚沐汐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这么狠?
手抚上他的容颜,声音颤抖,“君痕……对、对不起,我不该这般逼迫你,我错了!你不要再说了!”
当从墨君痕的言语中,楚沐汐感觉到这后头还有意想不到的事,而她不愿逼迫了。
墨君痕轻笑,表情无比的认真,“汐儿,这是我第一次敞开心扉。午夜梦回之际,想起那定然是撕心裂肺,可是此刻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有你在,我不怕!得你之幸,此生难言!所以汐儿,听我讲完!”
因为身体的孱弱,少年一连在司徒府歇息了数把月,就连皇上的旨意都漠视到底。
缺了十年,单思了十年。少年怎么都不愿放弃这极好的时光,待自己稍能下地之际,便拉着司徒大小姐到处游荡。席间也碰到了自己同门学艺的师弟司徒大少爷锦月,更想不到的是竟然兜兜转转都是一家人。
这一刻少年又多了留下来的借口。
锦月看着自家大哥心猿意马的样子,向来毫不客气的嗤笑,“大哥,你又春心荡漾了!”
“胡说什么呢!”少年怒瞪着锦月。
锦月办了个鬼脸,朝他身后呶了呶嘴。
那一瞬间,天地失色。
他用心守护的少女就这般被他人夺走。气闷、怒火烧遍他的胸腔。少年没有片刻犹豫,冲上去就将司徒帘素拉了回来,护在身后,厉声质问眼前的华服少年,“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接近素素!”
华服少年张了张嘴,刚要回话,司徒帘素已经气鼓鼓地甩了少年一巴掌,走到华服少年身后,望着那人满脸的愧疚,“景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对不起!”
那人并未吭声,司徒帘素抹去眼角的泪痕,望向少年的眸中出现了浓浓的恨意。
是的,是恨意。脸锦月这个旁观者都看的清清楚楚。
少年脸上尽是失望和痛苦。
司徒帘素却骤然歇斯底里,“君痕哥哥,我恨你!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幸福!”
少年微楞,蓝眸中所蕴含的伤痛更深了。不发一语,离开原地。
锦月皱了皱眉,“素素,我不管你爱谁。你这么伤害大哥就是个错误!”望向她身旁的人,语气中多了份警告,“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只能说绝不可能!”
“大哥……”司徒帘素低呼,斜眼瞄了瞄那人,却见他无一丝波澜,心不由的安了下来。
锦月却不管不顾,跟上少年的脚步。少年心知他已不适合在此处停留,告辞回宫。
时间一晃而过一年,少年顺了位,接替了皇位,而他的温文尔雅早已被撕碎,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帝王气息。
然却在登基那日见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人。
她再次闯入,让他的心房起了一个涟漪。
可惜他已不是那年的他,不会以她为天地,冷笑着,“不知司徒大小姐有何贵干?”
“君痕哥哥……”司徒帘素只低呼了他的名字,便不再言语。
少年蹙眉,“怎么?司景没给你幸福?现在巴不得回到我的怀抱中?可惜……我已经不要你了!”
“君痕哥哥救我……”司徒帘素再张开便是这句话,然后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少年无法,司徒家早已在她不顾一切跟着那个人离开时同她断了关系,只好带着她到宫中,却不想她竟会给他一个致命的打击。她为了那人不顾一切,彻底洗刷了她在他心底的那点美好。
自此,再无念。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还会痛的撕心裂肺,更恨她的狠心!
一直以为她已经走远了,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是来破坏他的婚礼的?不!她要敢动手,绝不饶她!
墨君痕再次从记忆之中抽身,脸上狰狞一片,宛若孩童般,“汐儿,我、我怕我们的婚礼会……”
“好了,别想太多哈!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乖!”楚沐汐轻声哄到,一个疑问却在她的心底炸开了锅。
究竟是什么打击,竟然会使君痕还是无法面对?看来得找姑姑了解了……
望着墨君痕的睡颜,楚沐汐伏在他的耳边到,“君痕,你已经无比强大了。无须再怕呀!你的汐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朦胧之中,墨君痕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番话早已溜进他的心房。
紫霄宫外。
一颗人头摸了进来,推开半掩的门,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问道,“姑姑!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楚沐汐更加径直地走了进来。托着腮帮,自言自语,“感情没人呀!唉!”
下一秒钟,突然蹦出来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汐儿,在干吗呢?”
看清来人,吹鼓着腮帮,“姑姑!不带你这么吓你的宝贝侄女的!”
太后老人家轻笑,将手中的俩宝贝带给奶妈,弹了弹楚沐汐的脑门,“早就知道你会来了。”
“姑姑!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太后老人家点头,非常沉重地问道,“汐儿,你能保证给与痕儿一世的温情吗?”
楚沐汐微楞,随即点了点头,带着一股小女人的姿态,“姑姑你知道我要爱一个人那必是生死相随的!君痕是我这一生唯一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男人。我知道该怎样抚慰他的痛,现在我只不过想更加了解君痕,当他遇到他人的羞辱、讽刺之时,我却像个局外人那般,你让我情何以堪?”一滴泪滑落脸颊,点滴在手背上,灼了她整颗心。
在心中暗暗起誓:这一生一定会守护好这个男人!他这一生三载的痛苦,我用后半辈子来弥补他,甚至是更美好!
太后老人家吐出一口气,脸色凝重了几分,陷入无尽的沉思。
痕儿登基那年,司徒帘素突然回来,只说了句“君痕哥哥救我……”
这便让痕儿起了恻隐之心,将素末阁留给她。那是痕儿生母的寝宫,我想痕儿也是希望她能改过吧!本以为她会心有不忍,怎料到她并非回来诉苦,而是掀开了一场惊天大阴谋。
司景,她的相好,是静贵妃的骨血,想要的无非是皇权。而司徒帘素就是这个盗取玉玺的最佳人选。
那夜,雨下得很大。
而那日是痕儿生母的忌日,他总会一个人留处在他生母最喜欢的花海,亲手照料那些琼花,那日也不例外,偏偏这日是痕儿防备最小的时候。这正给了司徒帘素机会。
那日她偷偷潜入花海行刺痕儿,那时的痕儿全身上下被刺出了八道伤口,处处伤及要害。若非那日小路公公有急事禀告,也不会发现痕儿的情况。
犹记得那日他全身是血,蓝眸中蕴含的是深深的恨意及悔意。
机缘巧合月儿学医归来,这才及时得救了痕儿的性命,否则我们今日看到的便是一座坟墓。由此痕儿也陷入昏迷。
等到众人缓过神来,玉玺不见。国之命脉被毁,月刹第一次收到重创。幸亏当日先帝云游之际有料到这一步,早早地拟了自此废除玉玺的圣旨,这才免了月刹的大伤。
四个月之后,痕儿醒来,灵识涣散。如此了一个月才恢复了正常,而他从那一刻开始有了更深的伪装,笑容对他已是奢望。幸亏,汐儿你来拯救他,让他脱离了苦海,否则我都不会知道痕儿会这般到何时。
听完太后老人家的叙述,楚沐汐的拳头不禁握紧,青筋爆裂:司徒帘素你该死!
缓了缓心神,向太后老人家请辞,并保证,“君痕所受的罪我替他讨回!司徒帘素我永远也不会放过!”
此番话让太后老人家不觉安心。
半里飘香,桂花时节。
“君痕哥哥。”听见这声呼喊,墨君痕的眉深深的蹙了起来,唇角的笑容也在瞬间凝固,吝啬的连一抹微末的笑容也不想给予,一想到身后那个人,以及心底那个最暖的人说过:君痕,对待伤害过自己的人,不是冷漠的走过,让她看着你的笑话,以为你对她终是有情的;而是应以最美的笑容去迎接她,让她知道,你比她活得更好,不是离了她,便要死要活的,委捏不振的。你要让她知道,没有她,你依旧是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月刹皇帝,你依旧能过的风生水起,独占鳌头!
末了,握起拳头,补上一句:“而且呀!我要谢谢她,是她的放弃成全了你我,我会永远感谢她的!”
楚沐汐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的异常灿烂的,以至于墨君痕一直都记得那副摸样……
思及,深吸一口气,挂起最美的招牌式微笑,转头迎上她。
“帘素,你怎么来了!”语气中的梳理她并不是没有听到,只是自私的在一味的欺骗自己罢了,当从称呼看,一些东西已悄然变质。
呵呵!也是!自己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弃他而去,而去独享幸福!果真自己是不被原谅的那个,可是……君痕哥哥,素素真的很爱你呀!我怀念那个喜欢揉着我的头,对着我柔声喊道素素的男子。可……而今已烟消云散。
我承认自己是自私的,自私到不愿看到你幸福,因为我觉得你的幸福是我所给的,绝不是那个平凡的臭丫头可以给予的……
苦涩一笑,心不由的在滴血,顿时泪如雨下:“君痕哥哥,你不要素素了吗?”
墨君痕顿时语塞,望着这般梨花带雨之人,几分厌恶不由得陌上心头,以前自己怎么没觉得她如此娇弱。还是我的汐儿好,多么强大的一个人,我都没见她哭过。
曲断幽肠,未到伤心处,怎叫人悲泣欲哭!
“君痕哥哥!”帘素伸出右掌在墨君痕眼前晃了两下,心中更觉难过,以前自己是集万千疼爱的,而今……那楚沐汐却平白夺去君痕哥哥所有注目。我……我不甘心,她楚沐汐必死,要不怎有我司徒帘素的一席之地。
“啊?帘素,你说什么?”墨君痕回过神,凝视她的眼眸问道,殊不知这一幕落在他人眼里是多么的怜爱与深情,以至于一时间流言蜚语漫天飞。
可又有谁知道司徒帘素心中的苦闷,绞了绞手中的丝帕,声音带着点点羞涩:“君痕哥哥,我……我想……住到宫里,还有……还有当你的妃子!”
天,这司徒千金也……也太惊涑了吧!堂堂闺中待嫁少女竟如此的不守礼义廉耻,真真是要叫司徒老将军蒙羞。这是身旁宫人的一致想法。而后又想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好像自从她来到皇宫,这死气沉沉地牢笼便有了生机。反观司徒帘素三年来带给皇宫的只有死灰,只有寂寥。这一对比,司徒帘素在众人心中的印象更是直线下降。众人对皇后——楚家沐汐的感觉就越好!
原本还以为他会考虑一会,没想到他却回答的那么干脆,半点情分也不讲。
一句“不行”硬生生地将司徒帘素打入地狱,万劫不复。
眼眸红肿,娇泪欲垂,真叫人好不怜惜。
帘素抬起迷茫的双眼望着墨君痕,原来……原来我不过是你眼中的过客,过去便不再留恋……却不甘心道:“为什么?”
墨君痕坚定道:“此生唯有一个妻,朕愿为她放弃三宫六院,只为独宠她一人,且我月刹王朝此朝只有一后,而无妃……皇后母仪天下,又何须再垂帘三千佳丽!”
这话一出,司徒帘素更加坚定了要除去楚沐汐的念头!
明知不可能却仍要做垂死挣扎,司徒帘素仍旧坚决的道:“这……哪朝只有一个后而无妃,大臣不会同意的。”心中却亦感悲凉,“此生唯有一妻,这不是你当初你许给我的诺言,而今,话亦如初,而我已不是那个主角。
墨君痕轻蔑的瞧了一眼她,冷哼:“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肯!”汐儿的本事谁人敢不俯首称臣?
司徒帘素一时失言。墨君痕凝眉,沉声道,“朕此生只会有皇后这一名妻子,不会再有任何的嫔妃,你若执迷不悟,硬要再来打搅,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转身拂袖而去,留下司徒帘素一人独处。
宫人经过,看到司徒帘素的容,手指不觉握紧,十分克制住自己猜没有冲上去扇她两巴掌。这事传到沐凝宫,楚沐汐也一笑而过,还会打趣说,“量她也没有胆子敢胡作非为!”
却不知正是她的自负,换来了一生最大的痛。
撕心裂肺……
难悔今日她之过。
话说自从某女被带回宫之后就一直被监禁在沐凝宫,虽说有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却总感觉不舒服,时不时地就想跑出去玩一把,可惜每一次还没出宫门口就被某男撞到。刚开始某女还会有些被抓包的不好意思,次数久了面色如常。
看见某男,还会风轻云淡地打声打呼,“嗨,君痕好巧哦!你也在这!”
墨君痕嘴角一阵抽搐。
汐儿,你确定我是偶然来到这的,这是我赏给你的皇后寝殿,闲杂人等怎会入内,明明是你想去玩,用得着这般的偷偷摸摸。感情嫁给我你是多么的不情不愿!
第一次某男还会不停的郁结,第二次就习以为常,还会卖力的配合她的演出。
她说,“君痕好巧哦,你又来了!”
他见招拆招,“汐儿……不巧哦!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恩?找我?”某女开始打呼,带着三分的醉态,“不好意思喝多了,有些幻觉!”
“哦,是吗?”某男挑眉,摸着下巴,“我记得我没给你喝过酒。”
某女嘟嘴,“我说有就有!”君痕,你也太不可爱了!有这么欺负你家老婆的吗?
转眼时光已至封后这日。
不觉感触良多。
大典前两个时辰还将某男拉出皇宫,寻觅好的看点,一同看山林日出去,时光好似在这一刻静止般,他们的爱情相隔千万里,却也紧紧相缠。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等到佳人的身影出现时,他双眸暴睁,所有的埋怨全都烟消云散。他的世界里只容下她一人。
一头齐腰的乌黑长发被挽了起来,头上戴着红色的吊坠,一张清纯的小脸上依旧是不施粉黛,惟眉心嫣红一点妖娆笑。柳叶眉微舒,夺人心神。一双紫眸摄人魂,悦尽君心新人笑,再来就是唇瓣上淡淡的红色唇印,却依旧那般的娇艳,引人放罪。墨君痕恨不得飞奔到她的身侧,偷一记芳香。
侧目,耳垂上挂着一串连珠坠,三颗同等大小的红色珍珠相串在一起,尾端是一颗比一颗大一倍的珍珠。洁白光洁的脊背上停着一只黑色的蝴蝶,前方的空中也停着一只黑绿相错的蝴蝶,似在为他们的婚礼而喜悦。
身披红色及脚长裙,顶部是蕾丝边缘,底下是一小截绣着龙鳞的,紧接着是一条紫色的丝带披肩而入目。
好美的新娘!这是在座的唯一的念头。
墨君痕接过她的手,吻了吻,毫不客气的宣告自己的赞美,“汐儿,你真美!”
“贫嘴!”楚沐汐笑着闹他。
下了马车,楚沐汐这才看见墨君痕身上的服饰,微微诧异,拉着他咬起了耳朵,“君痕,你今日怎会这么穿?”在某女的认知之中,这一国之君大喜,必是华服正装相待,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般的朴实子婚,执手便是一辈子的事。在昨日看到自己的嫁衣之时便略有诧异,今日着实给了她不少的震惊,怕是她这般淡定的人也要时间去消化如此一个重大的事件。
墨君痕莞尔,轻笑着解释道,“母后定下的规矩,要求帝王一切从简,百姓为先,朴实物华。”
楚沐汐点头,一切牢记于心。却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最具有代表性的长发不是梳起来的,而是那般简单的绾着,一席红袍张扬却也不失简朴。风拂过,吹起他的长发随风扬起,更多了一分君临天下的气势。
他们在天地之间许了彼此不朽的诺言。
他说,“一袭红袍,从此你是我的天下!”她全盘接收,俏皮地眨巴着眼睛,“君痕,一生一代一双人,许我一世,就要还我一生。否则我做鬼也不要与你同寝!”
他啄了啄她的唇,丝毫不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有什么不好意思,道,“江山为聘,红线相从!汐儿你觉得够吗?”
“那你不觉得我的回眸一笑胜过千金么?”楚沐汐反驳。
这一回,墨君痕不再说话,只是在百姓面前,用一生去回报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一切充满了喜庆。直到一道女声打破了原有的浪漫。墨君痕望着一步步踏上前的女子,眸光微冷,双目不自觉皱了起来,手指吱吱作响。
“君痕!”楚沐汐握住墨君痕的手,给与他无边的安慰,眸光一眯,带着重重的恨意。真恨那时叫她逃脱了,她楚沐汐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将她杀死!
着实可恨可恼!
即便他们早已打过照面,可是君痕的心结不解终是无法释怀!我究竟应该怎样才能放开君痕心中的那只野兽呢?
墨君痕仰起脸,微笑,温文耳语,“不知司徒千金到此有何贵干?若是参加婚礼那便到一旁静坐,我和汐儿自会向你聊表谢意!”倏地变了个声调,“若……你是来捣乱的,休怪我手下无情!”
“君痕哥哥……”司徒帘素不甘心的低喃,倔强地咬紧下唇。
墨君痕充耳不闻,楚沐汐蹲下去指腹挑起她的下巴,冷笑,“司徒千金莫不是真来砸场的?那么就不要怪我喽!”
明明是讨笑的脸,却让人真实的感应到她的怒气。
虽说今日不易血溅,但是若有人存心破坏,他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司徒帘素敛眸,掩去所有的落寂,“楚姑娘想多了,我、我只是想看一下君痕哥哥过得好不好而已!”
不要脸!楚沐汐暗骂。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关心,未免太迟了吧!君痕这一身的伤痕我都还没向你讨呢。你竟然还敢来!
“司徒小姐可看到了,君痕现在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不知你还有什么指教的?”楚沐汐恢复一贯地甜美,虚心得请教。
众人窃笑。
倒是墨凝允铁青着脸道,“司徒小姐不是忘了沐汐姐姐的身份吧,应当唤一声皇后娘娘吧?”
“你……”司徒帘素恍然抬眸,咬住贝齿,却不言一句话。
楚沐汐莞尔,笑容越发的灿烂,“来人,送司徒小姐出月刹,我记得月刹是不允许她入内的!”
司徒帘素的脸变了三变。不甘不愿地唤了声,“皇后娘娘……”
墨凝允的神色缓了缓,到没怎么为难她了。楚沐汐依旧是如斯的笑容,一媚到底,“司徒小姐莫不是忘了月刹的禁令了?来人,送客!”
“楚沐汐你……欺人太甚!”司徒帘素怒骂,白皙的脸庞涨的通红,心中恼到极致。
“那有怎样?”楚沐汐微笑,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嚣张到底。
这一幕众人全然看戏,并没有一丝一毫要帮忙的意思。再看墨君痕也无一丝的表情,眸中的炙热只为一人放送。
天地黯然失色,唯情缘一片。
司徒帘素心神更伤,微张嘴巴,却没有言语。
现场一片静默……
良久一道声音突兀了这情景。司徒帘素的心头更是压制地不知如何爆发,大笑三声,声音凄凉,“好……真好!上天你真是将我的命玩死里玩!“楚沐汐蹙眉,“司徒小姐莫不是记错了,究竟是谁的命被玩了?是谁将君痕大伤之后再来一道重创?是谁将月刹陷入一片迷茫之中?你既然已寻到你的爱了,那就好好的过你的春秋大梦去,打扰我们的大好日子,你算个毛线!三点都没有到比例,活该你被人玩!就是你洗白了躺上去,也没有人愿意上你!司徒小姐你未免把自己放在高位了吧?自作聪明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丧命,一年前的逃脱顶多算你运气好,能说明什么吗?比狠,你够格吗?”手握紧了墨君痕的手,给予他无限的安心。
你妹的,司徒帘素你想怎样?大不了撕破脸面嘛!但是你要害得君痕受伤,我觉不手下留情。
一席话说的司徒帘素体无完肤,下不了台面。身子略微颤抖,想起自己仍旧疼痛的十指,恨意滔天拔起。
众人震惊到难以做出任何的反应。
一道掌声应氛围而出……
众人抬头望向来人,楚沐汐惊异。
困惑地开口,“姑姑,你带两个宝贝来干什么呀?”
太后老人家眨了眨眼睛,十分愉悦地开口,“让他们来参加自己爹妈的婚礼啊!举世无双!不亚于我们当年啊!”
司徒帘素心被紧紧揪住,真的……竟然真的是他们的孩子,捂住耳朵,“不……我不相信,那不是他们的孩子!君痕哥哥……君痕哥哥是我的!”继而向没了心智般,跌跌撞撞地离开,脚底晕开的血花没有一个人注目到。
众人看到太后老人家身旁的人之后都瞪大眼睛,石化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怎么可能?
不是已经魂归了吗?
墨君痕也向见了鬼般,蓝眸中盛着震惊。墨凝允眸中的泪翩然勾落,低喃了一句什么之后扑倒墨君痕的怀中,哭的更欢了。景陌涵伸手揉了揉眼眸,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嘴巴长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楚沐汐从未见过那人,自是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并无任何的讶异,况且她此刻的全副身心都在两个宝贝身上,自是不知道周围的气氛是如何的……怪异。
那人爽朗一笑,十分自然地打招呼,“嗨,大家好!“举手投足皆是王者气息,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纵使年龄稍大,也依旧盖不住那满身的风华绝代。
“父……父皇。“墨君痕首先反应过来,踏步上前,跪在那人的跟前,迎接他的回归。
身后是一个接着一个跪下的人,呼声高涨,“恭迎太上皇……恭迎太上皇!“巨大的动静终于让楚沐汐回过神来。
纳尼?太上皇?
姑姑老公?
君痕父皇?
正式注目到那人,紫眸斜眯着,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中肯地给予评价,“美人一枚,不错!“扭头又对太后老人家道,“姑姑,你眼光不错,为楚家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女婿!爹地、妈咪、爷爷奶奶他们会欣慰的!“太后老人家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
众人惶恐,深怕太上皇又一个不高兴,就杀了皇后解气。
只见楚沐汐抱着太后老人家手中的一个宝贝,来到那人的身旁,面带笑容,“姑父好,我是汐儿!“将宝贝塞到他的手上,“这是你的孙儿!“那人微笑,心中却默默打起了分,如果满分十分,他评八分,这儿媳妇真上道!
嗯了一声之后,抱着宝贝来到一旁坐下,“没事了,大家继续哈!“唤来墨凝允谈话。
墨凝允一头扎进他的怀抱哭诉,“父皇……你没事吧?不带这么吓允儿的,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的死讯时哭的又多伤心,眼眸都肿了呢!“心中暗暗起誓:不管父皇为什么诈死,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他的!
那人轻笑,接受了她的撒娇。太后老人家斜眼一瞄,娇嗔,“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的性子,你还真的骗惨了她哦!允儿,母后赞同你揍他哦!“墨希哲无语地望着妻子。
有这么煽风点火的吗?
清了清嗓子,道,“允儿,别听你母后胡说!这次父皇会出现是要带走两个宝贝的!““嗯?为什么呀?”墨凝允十分不明。沐汐姐姐和皇兄怎么可能同意呢?父皇你痴人说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