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法
“都好,都好!”夏言冰在翟家还是有些拘谨,说话都变得异常简洁了。
曾毅在翟家常来常往,没有那么拘束,他脱掉外套搭在胳膊上,然后就站在翟老的身边,凑近了看翟老在逗那只鸟,一边低声问道:“翟老,这鸟还行?”
翟老微微颔首,道:“还行,品相口条都不错,就是调教得差了些,不过还能补救。”
曾毅就笑了笑,道:“那今天捡到它,就算是它的造化了,到了翟老手里,它是遇到伯乐了。”
翟老哈哈一笑,道:“得,先放我这吧,我调教调教!”
说完,翟老一抬手,旁边的张杰雄就把鸟笼子给提走了,到阳台跟翟老的其它几个鸟笼子都挂到一块去了。
“坐!”翟老看曾毅还站着,就招呼他坐,然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在党校学习怎么样,有什么体会?”
曾毅就笑道:“说实话,之前接到通知的时候,心里还不怎么乐意,觉得在党校怕是学不到什么东西。现在上了一周的课,反而觉得能够有这个学习机会很庆幸,党校的课程非常实用,而且请来的讲师也很有水平,这几天我开拓了不少眼界。”
翟老就微微颔首,若不经意地问道:“中央党校的校长,现在是严旭东同志吧?”
曾毅稍稍一愣,随后淡淡笑了笑,道:“在开学典礼上,我坐在最后一排,只是老远地看了严校长一眼!”
翟老的岁数是大了,但就算再怎么老糊涂,也不可能不知道党校的校长是谁,他这是在变相地问曾毅对严旭东的看法。只是这就涉及到了很高层的政治,对于这个问题,根本不是曾毅能够回答的,也不能轻易回答。再者说了,曾毅跟严旭东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熟悉就更谈不上了,也不可能会有什么看法。
看曾毅把问题给推开了,翟老也不追问,当着夏言冰的面,很多事情不好谈,他淡淡地笑道:“好好学!”
“是!”曾毅点了点头,笑道:“好好学习,才能天天向上!”
翟老哈哈一笑,随即侧过头,同夏言冰接着聊刚才曾毅没来之前两人间的话题,曾毅就在一旁听着,偶尔被问起,就说一说自己的看法。
与此同时,京城医院的急救室正严阵以待,病人在老人,而水老在国际上的地位,却要更盛谢全章老人一筹,被水老治好的那些国外元首,简直数不胜数,其中还包括很多西医上非常难治的病案,比如糖尿病、癌肿、三叉神经痛等。
就是京城医院的领导,平时都难得能看到水老一面,更不要提亲眼目睹水老治病了,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到了重症监护室的外面,就看那位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外面,焦虑地看着里面的情况。
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那位中年男子急忙回头,然后就看到了走在队伍前面的许部长,当时紧走两步,迎了上去,道:“许部长,我……都是我没照顾好徐老……”
许部长一摆手,道:“先说说情况吧!”
中年男子就道:“早上吃过早饭,我陪徐老到颐和园里去散步,走了一会,想到把鸟笼子落在了家里,徐老就让我回去拿。谁知道就在这个工夫里,徐老的病就发作了……”
在场的大夫们一听,心道真玄啊,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徐老这次能够挺过来,也算是运气老了。
水老就道:“走吧,进去看看情况!”
组长就带着水老、顾老,以及许部长走进了重症监护室,而其余人在等在外面,隔着重症监护室的透明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
病床上的老人此时还在昏睡,可能是病情发作导致的,完全没有意识到病房了走进了人。
水老也不多说,上前就准备为老人把脉,组长赶紧搬来两张椅子放在床前,一边一张,让水老和顾益生同时把脉。
搭了个脉,体会了大概有半分钟左右,水老就严肃说道:“最近吃得太肥腻了,一定要注意!”
许部长就点着头,这段时间,老父亲确实吃得过于肥腻了,这是他的口味,饭桌上无肉不欢,前段时间又是春节,家里人员齐聚,顿顿好吃好喝,就算你时时提醒,肥腻的食物也难免会吃得过量。再者,大过节的,你也不好太过扫老爷子的兴致。
没想到自己这一让步,倒让老爷子再次被送进了医院,看来以后是绝不能让步了。他道:“好,今后我一定会注意!”
旁边的组长倒是有些明白了,去年也是在这个时候,徐老因为心梗发作被送进了医院,时间上差不多,难道那次也是因为过节吃得太肥腻了?水老就是水老,一搭脉,连这个情况都了若指掌了,这份仔细与细致,不是一般医生能有的。
把完脉,水老说道:“人上岁数了,身体难免会虚,肾阳久亏于下,最近这段时间又吃得肥腻,再加上有些疲劳,就导致痰浊瘀血阻塞于胸!”
顾益生也是点着头,道:“我的看法和水老一致,平时一定要特别注意!”
许部长再次点头,老父亲平时一个人在家,没什么事情做,静养休息倒是可以做得很好,只是最近家里人来人往,不光是亲戚朋友过来向老父亲拜年,还有很多来拜访自己的,难免艹心过多,心神俱疲。
“情况我已经大致清楚了,咱们出去再核实一下,就把治疗方案定下来吧!”
水老说着,就准备站起身来,他要把老人的手往被子里塞,突然就看到了老人中指指尖上的针眼,当时有些讶异,又仔细看了看,确认这就是针灸留下的针眼。只见水老又把老人袖口的衣服往上一推,手腕下面内关穴的针眼登时就露了出来,再站起来凑近了往老人面部去看,鼻尖上素髎穴的针眼虽然细微,但仔细看,还是很分明的。
屋内其他几人看到水老举止奇怪,就问道:“水老,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水老摇摇头,大手往背手一艹,道:“这次真是运气,有人抢在医院前面进行了急救,否则后果难料啊!”
顾老此时也注意到了那些针眼,心道还真是这样,因为病人身份特殊,自己没有下诊断之下,医院肯定不可能先进行针灸治疗的,这些针眼只能是送来之前留下的。
“遇到真心痛发作的患者,先冲服麝香、冰片,再口含速效救心丸,然后用毫针重刺素髎、左中冲,于左内关提插捻转,可以起到急救的作用,大大缓解风险。”水老就讲出了其中的关键,然后又道:“这个办法,还是谢老传授于我的呢!”
顾益生就立刻把这个办法记了下来,以后肯定用得着。他不比水老,顾益生的专长是治疗慢姓疾病,属于是“慢郎中”,而水老很多时候则是冲杀在急救的一线,是中医急救方面当之无愧的大权威,很多被西医宣布抢救失败的人,最后都在水老的手下起死回生,创造了不少的奇迹。
水老又看了看病床上的老人,道:“没想到今天能看到如此内行的急救手法。”
说完,水老就往外面踱了出去,到了外面,他一指那位中年男子,道:“当时的情况,你再给我讲讲,是谁帮许老做了急救的工作?”
中年男子有些惶恐,徐老发作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这已经是很失职了,要是再被知道自己没有及时进行急救措施,那自己麻烦就更大了,所以他刚才就没敢说这回事,没想到竟然被水老给看穿了,当时额头就冒着细汗。
“还愣着干什么!”许部长眉毛一沉,道:“回答水老的问题!”
中年男子就道:“我……我提着鸟笼子赶回颐和园的时候,许老的病就已经发作了,躺在路边,有很多人在围着,其中有两位年轻人守在许老身边,我到的时候,他告诉我许老是心梗发作,而且已经帮许老服下了救心丸,让我赶紧叫救护车。”
水老就抬了抬半白的眉毛,道:“年轻人?大概多大的年龄?”
中年男子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然后就如实说到,连细节也没放过,道:“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女的二十出头,他们当时还把自己的外套盖在许老的身上。”
水老微微颔首,看来这人当时忙着送许老进医院,也没来得及问对方的身份!实在是遗憾啊,这么年轻,就有如此中规中矩的医术,又能古道热肠,临危出手,今天要是能够见上一面,该有多好啊!
事已至此,水老也不便再追问了,转身对许部长道:“治疗的方案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到会诊室去谈,先投几剂救急的药,破瘀逐陈、涤荡脉络,然后再以养本固元的方子进行调理,起到活血化瘀、推陈致新、修复脏器的功效,吃上三个月左右的药,生活上再多注意点,应该不会复发。”
许部长一听,心里石头落地,这次也是运气好,恰巧水老有空,自己才请得动他老人家出手,有他亲自开方拟药,自己就放心了,他道:“有劳水老了!”
水老摆摆手,道:“关键是急救得时,否则我就是有回天之心,也无回天之力了。”
许部长微微点头,心道回头有机会的话,倒是要去寻找一下那古道热肠的年轻人,今天要不是他们,后果实在不敢想象啊!
在翟家吃过午饭,夏言冰夫妇就要告辞离开,曾毅也跟着告辞,顺便送夏言冰夫妇下山。他上午陪翟老下了几盘棋,互有胜负,翟老还要下午再战,曾毅却不下了,翟老是军人出身,天生好斗好胜,现在岁数大了,下棋只能当做是个消遣活动,下多了反而不好。
趁着翟老中午午睡,曾毅就跟着夏言冰夫妇下了山。
临分别的时候,夏言冰道:“曾毅,如今我们也在京城定居了,什么时候空了,就到家里坐坐,要常走动。”
曾毅笑着道:“用不了多久,我就要上门向夏叔你讨杯喜酒了!”
夏言冰哈哈一笑,他知道曾毅指的是自己很快就要做外公的事,当下爽快道:“喜酒肯定有,都是好酒,你尽管来就是了!”
事情就爱扎堆,这周忙得是脚打屁股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