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
禾儿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看大叔级的拓跋佑,这辈分儿貌似乱了。
“国主,小姐,蜜儿下去为魏炎耀,萧本妆扮。”说完,提起包袱。
“去吧”拓跋佑挥挥手。
蜜儿对着禾儿笑笑离开。
“眉黛,来。”拉着禾儿坐到腿上。
禾儿别别扭扭的不正面看拓跋佑现在的形象。
“还好本王不难看,不然,本王的王后,早就跑了。”拓跋佑扳过禾儿的侧脸,正对着打趣禾儿哪都不看,就盯着没变的明亮眼睛,笑着回道:“是啊,你才知道?!好像有点晚喽。”
“不晚,不晚,哪天,我的眉黛惹我生气了,我就让蜜儿给我画的丑丑的,天天,日日,分分,秒秒对着我的眉黛。”
“你好狠……”
众人都画好后,蜜儿才给自己修饰了容颜。但是,修饰后,却雷到禾儿。
禾儿一见蜜儿最后的样子,就忍不住数落:“你说你小姑娘家的,你怎么就想的起来,把自己易容成一六七十的老太婆?!遭罪不说,多难看啊,这要是被别人看了去,以后谁还敢娶你啊?!”
蜜儿咧着满是点点的黑牙,笑着回答“如果有人连蜜儿这幅模样都不嫌弃,那嫁个他,就一定没错。”
禾儿支着头,一脸无奈。虽然,蜜儿说的是大实话。
被拓跋佑拉着上马车,见到马车上角落边多出一个女子。身形比自己要大很多。绿原国草原女儿一般都身形高大,除了蜜儿这种少许之外,可以说是见怪不怪,只是不记得,拓跋佑的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女人啊?!
马车驶出很长一段时间,出了霜城后,禾儿还是忍不住问着身边假寐的拓跋佑“佑”凑到拓跋佑耳边,悄悄指着马车里一直没说过话,看上去比较虚弱的女子:“她是谁啊?你新纳的妃?我没见过啊。”
拓跋佑嘴角歪歪,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马车角落处的‘女子’睁开眼,厌恶反感的瞪了瞪拓跋佑,斜着眼冷冷睨着宫禾儿半分钟,又扭头闭目养神。
“我新纳的妃?他?哈哈哈……哈哈哈……”搂着禾儿“眉黛。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哈哈哈……”
禾儿莫名其妙的看着拓跋佑“不是吗?”能和拓跋佑同坐一个车,还是个女人,不是妃是什么?
拓跋佑努力使自己收回笑“你自己过去看清楚,你看看他是谁?!”说完,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禾儿疑惑不解,挪挪屁股,移到角落,身子弯下,低头打量。
看分明后,低抽一口冷气,眼睛正对上突然睁开的一双嗜血的眼睛。不由吓得往后一仰。
拓跋佑眼疾手快,扶住禾儿没摔倒。
“蜜儿真厉害!”坐在拓跋佑身边N久后,嘴巴里吐出五个字。
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蜜儿易容的皇甫文政。
那含情嗔怒的眼睛,那柳叶弯眉,那小巧嘴巴,那瓜子脸。这还是皇甫文政吗?怀疑不是,但是,事实,确实是他。
皇甫文政低头,这份屈辱,哪天一定要双倍奉还!
到绿原国,要从雷城经过电城,出了电城最后才算离开沼月国境内,而离开沼月国又要途径孤竹国、鹰翔国才能到达绿原国境内。
一行人,到达雷城时,天色渐黑,不便赶路。
不能引人注目,就投宿在一家不是很大的小客栈。
入夜,静的让人不安。
寅时刚过,客栈突然响起打斗声。
禾儿猛地惊醒,一摸床边,竟然没人,点起蜡烛,穿好衣服,想到外面看看情况,刚开门,蜜儿冲了进来,拉起禾儿施展轻功带着她从窗户跳下。
被蜜儿拉着往前跑,七拐八拐,进了一个胡同,定神看,魏炎耀,萧本,以及两个随从带着昏睡的皇甫文政已等在那里。
魏炎耀做个手势,蜜儿又拉着宫禾儿紧跟其后。一会儿工夫,进了一间房舍。
看着熟悉的房舍,禾儿想起阿育,青兰,魏冰泽。这里是雷雷客栈。
魏炎耀朝着墙壁用力敲三下,墙隐蔽的门打开,走出一个人。
“孙良,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好了吗?”魏炎耀在自己的地盘又恢复本性,耀武扬威起来。
“已经备置妥当,您所需要的马匹,物资都已在后院。”孙良抬头,眼神看到绝美容颜的禾儿,一时失神。
禾儿,却看着孙良,想着前尘往事。还记得,……
次日,东方刚露鱼肚白。拓跋佑一行就已动身,只是,这次动身,任何人都没有易容。
拓跋佑站在白马旁,问在另一边的皇甫文政“皇甫兄如何决定?”
皇甫文政斜眼看看马背上的宫禾儿,凑近拓跋佑“我并不认为,你的人能救得了她!”
拓跋佑瞪着皇甫文政。
“你别这样看着我,她身上的蛊可不是我下的。”停顿下,接着道“据我所知,宫逸寒也是中蛊所死。宫逸寒当年就是怕自己的蛊伤害到宫心蕊,才逃的不见踪影。可是,他不知道,或许,在他中蛊之时,就已经牵连上宫心蕊。”
“那青兰你又怎么解释?”拓跋不甘心。
“青兰确实是我命人下的蛊,但是,她的蛊,你不是已经解了吗?”
拓跋佑一愣“你都知道?”
皇甫文政冷笑一声“你觉得在我的沼月国还有什么能瞒得过我?只是没想到,萧本和魏炎耀竟然能帮你。不然,你怎么可能活着出沼月?”
“你们在说什么?”禾儿俯下身,靠近拓跋佑“喔,皇甫兄说,他还有国事,所以不与我们同行。”说完,一跃跳上马背,坐在禾儿身后。
“我在这里等你,你不行的事情,我可以!”皇甫文政对拓跋佑的背影喊道。
蜜儿走过皇甫文政面前时,丢给他一个小布袋“把布袋直接放入浴桶,沐浴后,药力就无。”
皇甫文政拿着小布袋,嘴角似笑非笑。
“陛下,为何不截击他们?”飞鹰站在皇甫文政身后,头微抬看着远去的马匹。
“我要宫禾儿活着!”自己救宫禾儿的把握也是一半一半。既然去了绿原国,就先在那里试试。嘴角浮起冷笑,人祭?哼!宫禾儿知道了还会用,她就不是宫禾儿!
自从去了清音室,忽然明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要宝藏!更也要宫禾儿!一直都是!
马不停蹄进入绿原国,没有歇脚,直接到祭师的处所。
祭师绕着宫禾儿看了三圈。
“国主,眉黛姑娘已是血蛊入髓。难治。”在拓跋佑耳边低语。
“难治就是有治!”拓跋佑冷脸冷眼低声吩咐。
禾儿在一旁看的有些惶恐。听蜜儿说过,这老祭师,除非是重症,不然不会轻易相请,相见。
“蜜儿,陪眉黛先回宫。”分明是支开禾儿,不让她听。
禾儿不能反驳,跟着蜜儿出了蒙古包似的屋。
“国主,人祭壶,我已经养了五日,只等人血入内。”老祭师,双手捧着一个圆弧鼎状的壶走到拓跋佑面前。
拓跋佑明白祭师的意思,人祭法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入壶的血必须是要跟患者有直接关系人身上的,从腰间抽出匕首,对着手腕,划了下去。
帮拓跋佑止血帮好绷带“国主,两日后过来取药。”
拓跋佑点头“有劳。”
走到门口,听到老祭师说“老朽只能尽力而为,因为眉黛姑娘,已经入髓。”
拓跋佑没回头,皱着眉离开。行不行,都必须得试试。
回到宫里,首先解决了堆成小山的事物文件。
“你有事瞒我?!”深夜回后宫,禾儿犯困等着。
拓跋佑忽然紧紧的抱住禾儿“眉黛,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离开!”
本来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却被拓跋佑吓一跳。怎么了?
他不说,她不再问。
罢了,顺其自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回到绿原国,人即刻变得轻松无拘无束。和拓跋佑闹,和蜜儿嬉笑。一切都仿佛回到曾经的快乐。
一晃两日过。
拓跋佑到老祭师那里取回了药。
看着禾儿服下。
禾儿服药后无异常,时隔一天,陷入昏迷。
拓跋佑捏紧拳头,想起皇甫文政。他说过,他有法子。
带着禾儿,到鹰翔国,皇甫文政果然仍在,而且身边多出两个人;飞鹰和大卦师。
皇甫文政见到昏迷中的宫禾儿,不讶异,却多出几分难过。离开时还有说有笑的人,再见时,一动不动。
大卦师从大口袋里,掏出一截熏香,命人点在禾儿床头。不停的在禾儿耳旁喃喃有语。
半个时辰后,禾儿渐渐苏醒。
“她的情况,要看她的造化”大卦师,已是满头大汗。又从大口袋里,掏出一只蜡烛“蜡烛灭,人灭。”
拓跋佑像似被抽取了魂。看着床上的女子,脑海一片空白。
皇甫文政跟着卦师出去,让手下准备,返回沼月。卦师亲自来,都救不回她的命,看来是毫无希望。不能看着宫禾儿在眼前消失,虽然,一度想让独占拥有她的人和宝藏,但是,却不能面对她在自己面前消失,彻底不见。
禾儿挣扎在梦中,梦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耳旁却是各种不同的声音。或幽远,或尖锐,或含糊。
“眉黛,你醒醒,你看看我啊。”
禾儿迷迷糊糊睁眼,熟悉的人却不记得是谁。
“眉黛,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拓跋佑抓着禾儿的手放在唇边。
禾儿听到远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来不过是续,去只是为遇。离既是因聚,得必定要弃”头痛欲裂。
感觉整个人被抽离。霎时天旋地转。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说话的人,双手合十,兴高采烈道。
宫禾儿微微睁开眼,阳光刺眼的有些不适应。
“我这是在哪里?”虚弱的看着双手合十,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扎个马尾,T恤,牛仔。
“在我家啊。我和哥哥去那山里旅游的时候发现了你,你当时躺在一个树旁边,身上什么都没有,我想包一定是被山里的猴子偷了去,你都不知道,那山里的猴子可精了。”小姑娘坐到床边,看着宫禾儿漂亮的眼睛说道。
“那,我是怎么到你家来的?我睡多久了?”疑惑的看着一笑俩酒窝的小姑娘,迟疑的问道。
“我哥背你来的。没你其他的联系方式,我们就先把你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给你打了一针营养剂,说你只要多睡会就好了。可是,你一睡,就睡了两天呢。”小姑娘比着两根手指头在宫禾儿眼前晃了晃。
两天?突然抓住小姑娘的手。
“你家电话在哪?”
小姑娘奇怪的从床的另一头,拿过电话,递给宫禾儿。
宫禾儿接过电话,拿起话筒,按了一组数字。
嘟嘟嘟,两下后通了,宫禾儿听到电话那头一女声,张口喊了声“妈”
电话那头,半分钟的沉寂,随后就是噼里啪啦的骂声:“你个臭丫头,两宿都不着家。你说你不着家的,你好歹给个电话啊。我和你爸,人前人后找了你两天。都说没见着你。你说你个臭丫头,跑哪疯去了?!你看你回来了,我不收拾你!”
宫禾儿眼眶有些湿,声音哽咽。尽量维持正常音“知道了,知了。就这么说,我晚上就回去。”说完挂了电话。
呆呆的看着窗外,两天VS一年?
爱恨喜乐,相聚离别,难道只是一场梦?想起经历的种种悲欢离合,嬉笑苦恼,似梦无痕。
掀了被子,穿好鞋,抓起床头柜上的笔和纸,刷刷写了几个字放到小姑娘手上。
“上面是我的名字,我家地址,我家号码和我的号码,你和你哥有时间的话给我电话,我有事,要先回去了。”
“可是,我哥快回来了唉,你不等等啊。”小姑娘嘟着嘴巴的可爱模样,使禾儿想起了蜜儿。
不禁鼻头发酸。摇摇头“给我电话啊,别忘了。”说完,小跑出去。
禾儿刚走五分钟,一个男子手提水果开了房门。
“哥哥,她醒了,刚走了。”把纸条递给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子“诺,留下了这个。”
男子看着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笑了笑,记住了上面的三个字‘宫禾儿’‘铃铃铃’男子从裤口袋中掏出手机,习惯性的对着手机礼貌的说着常用语:“你好,我是魏岩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