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认亲
“后来,我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十个月后,我生下了吴德。他说,为了给孩子一个正当的身份,要把孩子抱回到家里,让他老婆把孩子带大。当时,我伤心到极点。可是没有办法,孩子的将来很重要啊,所以,我只好同意了。不过,我给孩子取名叫吴情,他不同意,所以改成吴德,他没有办法再违背我的意思,就同意了。他老婆自己不能生养,对待孩子却很好。我这一辈子不缺钱,但是永远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一直到他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名份,孩子从小就叫我‘岚姨’。我很孤独,很痛苦。可是,当他去的时候,我居然还是那么伤心。我是真的爱他啊!虽然,他的一生对不起我的地方那么多,但是,他仍然是我最爱的人,我唯一的男人。他一生中有几个女人,而除了他老婆,只有我一直跟在他身边。我依旧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了他,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爱,让我知道牵挂的感觉。”
“他临死的时候,抓住我的手对我说,他最爱的人是我。有他这一句话,我觉得,一切付出,一切等待,都值了。我们约好来生再见。他是爱我的。”
“让我伤心的是,他生病住院的时候,孩子曾经说我是他妈妈的仇人,说和我‘井水不犯河水。’那一句话,让我哭了许久。我才是他的妈妈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老太太很伤感,眼睛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晴川,你还年轻,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我不知道你和我儿子之间有什么样的因果,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像当年的我一样,我儿子虽然没有在我跟前长大,但是,他们父子都是重感情的。”
“婆婆,你可知道吴德阅女无数啊?”
“是的,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他的真爱。他父亲在最难的时候,让我藏起来,可是,又舍不得我,每次都会很内疚地向我道歉。他的社会地位,使他有许多不得以。所以,我理解他一生,爱他一世。”
“婆婆,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你是心甘情愿爱着他的,但是,我是被迫的。”
“直到他父亲死的时候,才让这孩子到了我跟前,要他孝顺我。他说,假如对我不好的话,他不会瞑目。但是,他始终没有说他是我的儿子。他一直以为我是他父亲的一个女人而已。也许是因为这最后一句话,吴德对我的感觉变了。我真的不是很了解他。他怕我,又敬我。他知道我在他父亲的一生中,有很重要的位置,否则不会在临死前那样不放心我。所以,他经常来看我,他会很疏离的叫我‘岚姨’。我在生意上也会帮助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儿子,吴德财产最后还是他的。最近几年,他妈妈也去了。他在想他们的时候,会来看我。他说我是他父亲唯一交待要他照顾的人,一定对父亲很重要,却不知道,他对于我,我对玉他更重要。”
“岚姨,我这样叫你好吗?我不会承认与吴德的关系,所以,我还是叫你岚姨吧。”
“看来,你还是不肯接受他。他很爱你,他这一生只求了我一件事情,就是照顾你,我不能不同意帮忙。你不会怪我吧?”
“你是母亲,作为母亲,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理解你,尊重你。我也可以孝顺你,乃至最后送你走。但是,我,我和吴德不可能了。”
“不要说的那么肯定吧?”
“岚姨,你知道吗?我是被他强的。你知道我的心有多受伤?你知道因此,我的生活有多大的变化?我变得一无所有了。我的人生因此一落千丈。”
“我补偿你。”吴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偷听,此时,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他走过来,单膝跪下,“求求你,我知道,我这不是第一次下跪,你不会在乎,但是,我真的爱你,我离不开你。
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边,我看看着你就好。这些年,你就像是浮萍,到处漂泊,我看着心疼。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是,除了第一次,我没有再伤害过你。请你信任我,我会对你好,对孩子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晴川,考虑考虑,你不会要我这个老婆子也给你跪下吧?”
“别,岚姨,你千万别这么说,折死我了。”
“那你同意了吗?”
晴川低头不语。
“放心,这个小子敢动你,我就不饶他。你回来吧,这就是你的家。”
“可是,我—”
“川,我知道,跟你在一起的男人不是你的男人,你只是掩人耳目而已。不必在意。回来吧。”
晴川还是不说话。
“妈妈,”弘盛跑进来,手里举着一个风筝,“妈妈,跟我一起放风筝。”说着,拉着晴川往外面走。
孩子欢快的叫声影响了三个大人的情绪。几个人站起来,一起往外面走,都到草地上去放风筝。在弘盛被保姆带着放风筝的时候,吴德来到刘老太太的身边。
“妈妈,您为什么一直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我?我爸爸让您受了一辈子的苦。现在,他们都走了,您为什么还不说?”
“你都听到了?”
“是啊。”
“你不会觉得自己是私生子而难为情吧?”
“不会,我都这么大了,怎么会有那种幼稚的想法。以后,我会孝敬你。”
“儿子。”
“妈妈。”
这是一声迟到的称呼。母子两人禁不住流下激动的泪水。
虽然讨厌吴德的为人,但是晴川看到母子两个人相认,还是有一些感动。
过了一会儿,刘老太太和孩子玩,晴川来到吴德面前,“上次的罐头加工厂出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嘿嘿,你还真了解我。”
“你怎么那么缺德?”
“我就是无德啊。哈哈,谁让你跟着个男人在一起?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又——唉,早知道没什么事,我对付他干什么?”
“你啊,你什么时候能懂得尊重别人啊?”
“我只知道尊敬你就好了。”
“尊敬我?”晴川用怨恨的眼光看着吴德。
“哎呀,别瞪眼啊,我知道,开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是在改吗?对了,孩子的事,你千万别说实话,要不,老太太会生气的。这老太太,咱可惹不起。你听她轻描淡写地讲的故事。其实,在商业上,她可是佼佼者,了不起的人物。我爸爸都惹不起。我妈妈恨的牙根痒痒的。哦,对了这个才是亲妈。那时候,我那个妈妈总是告诉我,这个岚姨有多霸道,多不讲理。我以为是女人吃醋的结果,却不知道,原来还是怕抢孩子啊?”
“噗嗤,”晴川居然被他的几句话给逗乐了。
“川,你笑的时候,可真好看。跟你说的正经事,可别忘了。将来,孩子还能继承一些遗产。还有社会地位。”
看晴川不说话,吴德接着说,“为了我的社会地位,我妈妈忍气吞声一辈子。难道你要孩子背着私生子的身份生活一辈子吗?”
“可他不是你的儿子。”
“我懂得爱屋及乌的道理。”
“他的亲生父亲也有社会地位。”
“你那你为什么不把他送回到他父亲那里?”
晴川不说话。
“川,有时候,你过分的倔强。我其实是为你好,为你儿子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他爸爸要照顾那个白血病,白血病有怎么能接受这个孩子呢?所以,那个司殷连孩子的存在都不知道。这对于孩子太不公平。弘盛一天天地长大了,他需要完整的家庭。他渴望父爱,否则也不会这样的粘我,对吗?”
今天的晴川多数时候都是无语,不能不说,他们说的都对,但是,自己仍然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不可以把孩子独自留下。如果一起留下,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吗?很矛盾。
然而,今天必须解决。太阳已经西斜,在天边洒下一片火烧云。弘盛玩得累了,已经睡着了。
“晴川,想得怎么样了?”
“岚姨,”晴川有些犹豫。
“还什么岚姨?叫‘妈’。”
“什么?”晴川和吴德都把眼睛睁得老大。
“我一辈子无儿无女的,认个干女儿,有什么吃惊的?”
“干妈。”晴川叫这声“干妈”的时候,很自然,虽然从年龄上,老太太老了些,但是,感觉是很亲切的,真的像是妈妈。
“哎,我这一辈子啊,终于也有个女儿喽!走,妈妈领你去楼上看看房间。”
说着,她拉着晴川就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向吴德投去调皮的一笑。吴德用手挠挠头,嘿嘿,终于在一个屋檐下了,虽然名分已经变成了“兄妹”。
潘宏毅等了许久,没见晴川母子回来,到宫廷御宴问,都说清楚今天没来。手机打不通。把潘宏毅急坏了。
情急之下,他打通了林非凡的电话。
“非凡,晴川不见了。”
“哦?什么时候?”
“今天。”
“孩子呢?”
“也不见了。”
“你现在在哪里?”
“——”
“怎么?晴川人都不见了,你还在保密吗?都不知道你这任务是怎么完成的?”
“我们在h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