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表白
“晴川,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个‘自助’是怎么回事,刚才又出糗了。”
于是胤禩把刚才的事学了一遍,晴川乐得合不拢嘴。每天只有和晴川在一起的时刻,才是最开心的,而且,在晴川面前,胤禩总是最真实的,再也不怕露怯。
向兄弟们介绍了晴川,大家在一起的气氛很融洽。胤禩发现,晴川很了不起,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很友好,再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兄弟们你争我抢,吃得热火朝天。广播一说哪里有什么好吃的摆出来了,准有人去排队争抢一番,有时候不是为了吃,而是觉得有趣。
“各位顾客请注意,3号台新推出木瓜,请各位顾客排队领取,每人领取一份。”话音刚落,胤禩也快速跑到3号台去排队,因为晴川喜欢吃木瓜,平时买一个太贵了,买不起,今天一定要让晴川吃到。
可惜,即使胤禩会轻功,也比不了这些人的速度,怎么那么快?胤禩排在队尾,用眼睛数着剩下的木瓜,到他居然没有了。
“唉。”胤禩不禁叹了一口气。前面的美眉听到他叹气,突然回过头,“要不你先吃?”
胤禩抬头看向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的来源,他和她同时大吃一惊。
“桑柔!”
“司先生!”
“你怎么在这里?”胤禩和桑柔异口同声地说,同时难以掩饰彼此的尴尬。
他们都笑了一下,又同时张开了嘴:“和朋友吃饭!”
“哈哈哈。”他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缓解了刚才的那种尴尬。
“行你来就不许我来?我就是要大吃一顿!”桑柔那个霸道的样子又拿出来了,真拿她没办法。
“你和姐姐来的吗?”
“不是,今天是我第一次开工资,大家一起来热闹热闹。”
桑柔乐颠颠地跑到胤禩的一桌,跟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晴川突然又干呕起来。其状态真有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架势。
“小司,你怎么搞的,晴川是不是有了?”赵姐有些责怪地问。
“啊?”胤禩被问得一愣。
“是吗?晴川。你有了?”
看着满桌子的人都看着自己,晴川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没有,没有。”晴川赶紧抓住赵姐的手臂,悄悄地说:“我还刚刚过去呢,没有。有些感冒。”
但愿能搪塞过去。
赵姐一脸的狐疑,可是也没再说什么。
桑柔把木瓜送到晴川手里。晴川微笑着吃掉了。幸好后来晴川没有再出现状况。
没想到,今天桑柔和晴川相谈甚欢。
真的很快乐。
今冬的第一场大雪席卷了A市。早上起床,看到外面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天上的雪花还在漫天飞舞,鹅毛雪一大片一大片地,将整个世界都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
胤禩穿上羽绒服,和晴川手拉手地走出房间,踩在雪地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惊喜和兴奋。他们一路追逐打闹,像两个孩子似的开心。可惜好景不长,不一会儿,就到了汽车站。晴川要在这里等车去商场上班,而胤禩也要到前一条街去等车了。他们有点儿惆怅地分手,约定晚上回来在楼下堆一个大雪人。
来到公园,雪仍在下。估计今天不会有太多的游人。果然,今天清闲的很。
胤禩独自一人来到园子里。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树林中的雪地上并没有一个脚印,像是宽大的宣纸,不,纸哪有这么厚的?又觉得像厚厚的棉被。树林中,雪地上,不时有小松鼠窜来跳去,落叶的乔木上,枝杈都落满了雪。松树的松针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真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味道,有喜鹊在松树枝上摆弄着它的长尾巴,展示着它的喜悦。
四周极其安静,透过树林,胤禩看到了前面有几个仿古的建筑,飞檐微翘,红墙碧瓦;看到了雕刻精致的石桥,看到了雕花木格门窗的亭阁。少数几个游人互相搀扶着慢慢走过,但是没有人大声喧哗,似乎都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
恍惚中,似乎回到清朝的那个下雪天。也是漫天的雪花,十步之外就已经看不清楚人了。
胤禩也是这样在雪地里走,广阔的天地间除了脚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偶尔有麻雀成群结队的飞过。
当时,康熙对胤禩诸多猜忌,不允许他去看额娘。胤禩苦闷良久。在那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他独自享受孤独。胤禩在树林里练了一通武,衣袂飘飘,剑气袭人,把树上的飞雪震得簌簌下落。难得的没有人跟在他的身边。他还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世人都以为八贤王风光无限,永远的温文尔雅,其实,人非草木,谁能没有喜怒哀乐?只是他把痛苦和悲哀统统留给了自己,把笑靥留给了世人而已。
从那以后,累了,委屈了,胤禩就找一个小树林,孤单的练武,孤单的哭泣,孤单的排解寂寞。
而今,胤禩仍然孤独,在这座遍布钢筋水泥丛林的城市,在这座充满喧嚣的城市,在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他依旧孤独。
胤禩知道,晴川是爱他的,但是他还是感到孤独,他需要一些友情,也需要一些事业,来填满他的生活,因为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司哥,你在吗?要表演了。”
胤禩转过头,是宋成。他发现宋成的身边还站着那个袅袅婷婷的桑柔,不禁一愣。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桑柔的语气急迫,眼神中毫不掩饰的透露出关心,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桑柔。
在桑柔的追问下,胤禩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竟然泪流满面。他擦干眼泪,“没什么,感慨而已。不是说今天不表演了吗?”前一句话算是回答桑柔,后一句话已经是向宋成发问了。
“领导说在中午时分表演一次,因为有的游客提出要看表演。”
有的游客?胤禩的眼光投向桑柔,她碰到他的眼光马上躲开。就知道是这个磨人的小丫头搞的鬼。
但是,没有办法,只能遵命。
来到表演场,看台上只有十几个观众。
但是,他们丝毫不能马虎。
胤禩扳鞍认镫,乘跨坐骑,大黑马就开始奔跑起来。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太阳从厚重的云层里透出一点光,映在雪地上,闪闪发亮。跑马场上的积雪早已经清理干净了,马儿奔跑如常,只是呼呼的北风吹在脸上,刀割一样的疼。不过,却把胤禩从刚才的那种悲观情绪中拽了出来。忽然有点儿喜欢猎猎北风带来的霸道,有一种壮烈的味道。
表演结束,桑柔来到胤禩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你骑在马上风会那么硬。你的脸,你的脸疼不疼?”说着她竟然伸手来摸他的脸。
胤禩避开桑柔的手,摸了一下冻得有些发木的脸,说:“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
“能陪我说说话吗?哦,由于天不好,你们可以下班了,”桑柔胆怯地向胤禩解释,“我已经跟公园负责人商量过了。所,所以要你们表演了一次,就下班。”她的眼睛不敢抬起来,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果然,今天下班很早。
“跟我去喝点东西吧,看你冻的。”她伸出手来拉胤禩冰凉的手,他就势甩开了。不过看到桑柔悲悲切切的样子,还是跟她一起走向法拉利。
第一次,坐上红色的法拉利。胤禩有些局促。
胤禩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在慢慢蠕动的车流,听着CD里放出来的音乐,他们没有过多的话语。
一会儿,车子停靠在一个叫“心语轩”的茶馆旁边。
他们坐在靠窗子的位置。听着幽雅的古筝曲,看着身着旗袍的服务员端上茶具。很古朴典雅的茶具。
桑柔让服务员下去,她亲自为胤禩沏茶。
在现代,坐在茶馆里喝茶的人都是很有生活品味的人。
没有想到年轻的桑柔居然懂茶道。胤禩看着桑柔沏茶的八道工序做的一丝不苟。她优雅的动作令他想起了道教南宗五祖之一的白玉蟾的《水调歌头.咏茶》。
二月一番雨,昨夜一声雷。
枪旗争展,建溪春色占先魁。
采取枝头雀舌,带露和烟捣碎,炼作紫金堆。
碾破春无限,飞起绿尘埃。
汲新泉,烹活火,试将来,放下兔毫瓯子,滋味舌头回。
唤醒青州从事,战退睡魔百万,梦不到阳台。
两腋清风起,我欲上蓬莱。
桑柔为胤禩倒了一杯茶:“喝一杯茶,暖和一下吧。对不起,今天让你们挨冻了。”
其实,说良心话,桑柔这样做,也是为了胤禩他们能早点下班。
胤禩接过茶,水色清碧动人。浅尝一口,是铁观音,茶香飘飘,满口芳香。胤禩觉得今生第一次品出茶的韵味来——虽然前世喝过不少好茶,但是今天,胤禩仍然为桑柔的茶道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