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了吗
十月的宣城,恰似显金记忆中,只存在于电视上雨雾蒙蒙,马头墙高于两山墙屋面的墙垣,形成此起彼伏、绵延不绝的高低徽州独有的景色。
站在绩溪走访的水槽棚户下,显金轻轻闭眼。
瞿老夫人杵着拐杖站在上首,看了眼下方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人,跟着贺显金从泾县出来的那几个全都站在最前方,连素来唯唯诺诺的陆八蛋都巴着个脑袋往里探;外围则是今年,和贺显金花大手笔招进来“集训”的新人,如今淘汰了两位,还剩下十八人,全都如周二狗般高个体壮,像十八座大山似的直耸耸立在那。
瞿老夫人眨眼,不过近两年,整个陈家竟尽数淘换上了她贺显金的人——要么是一直跟着她的心腹,要么是她招进来的新人,陈家的老人或退、或杀、或残,到如今,竟只有一个老实巴交的瞿大冒还猫在角落看热闹。
真是好手段、好心机、好城府呀。
瞿老夫人眼神再移向上下翻涌漂浮着纸浆的水槽。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是喜是悲——乐观来想,至少贺显金还把她侄儿给她留着的?
瞿老夫人轻咳一声,诸人噤声,场面瞬时安静下来。
“.陈家自造出。
李三顺又被调回,亲自完成显金三十张纸的烘帖。
纸帖置于焙龙壁,李三顺拿松毛帚向上刷两下,再以“人”字形左右动作,湿纸帖在焙龙壁上后即刻速干!
速干之时,便是诸位新人崽子齐刷刷“哇”“唔”“啊”一片,也不知从何掺杂了两只蛙“呱呱”的声音。
恒记出来的那个小学徒指着焙龙壁上的纸,“有有.有.有画!“
小学徒眯着眼看,企图看得更清楚,“是竹子!纸里有竹子!有竹子啊!”
瞿老夫人拨开众人,杵着拐杖,在焙龙壁前站定,眼睛凑近,异常认真地分辨——是真的!纸张平顺,但其中夹层好似藏有两株栩栩如生又整装待发的新竹!
是巧合吗?!
是因为捞纸造成的巧合吗?!
瞿老夫人迅速命令,“李师傅,您继续烘!”
李三顺拿起松毛帚“人”字画得飞快。
一张、两张、三张.三十张!
所有纸帘均成型!且每一张纸都可见若隐若现的竹子!
那两株一模一样的竹子!
竹叶伸展的方向、力度甚至脉络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捞纸的巧合!
这其中有技巧!有大大的技巧!
瞿老夫人目光如炬地看向显金,“所有人,除了显金和”
“漆七齐——”酱肘子谄媚地弯腰报名号。
“除了显金和漆.这个七,其他人全都离开棚户!”瞿老夫人厉声道。
显金胳膊一抬,“且慢!“
瞿老夫人看向她。
“我赢了吗?”显金抿唇笑问。
瞿老夫人双手杵在拐杖上,唇角笑,“本就不是赛事,何来输赢?祖母既将宣城府的三间铺子都交给你打理,你就是陈家名正言顺的贺掌柜啊。”
明天要去北京参加阅文的阅见非遗征文活动(一纸好像得奖了),这两天都在这件事,更新略显不稳,必定之后补齐,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