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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离开苏颖住的院子,又来到谢谢的住处。院浓荫如盖,树下有一石台,谢雨霏着一袭翠绿的衫子,正跟女儿下棋。
思雨捻着棋子儿,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跟个小大人儿似的正在思考。
思雨现在业已开始随先生读书了。
本来依着夏浔的意思,反正他的闺女不愁嫁,再说这时代也不需要她求职就业,用不着这么早叫孩子读书,叫她再玩几年也无妨。
可谢雨霏不答应,在她的要求下,思雨现在也跟着两个姐姐每天读诗书了,谢雨霏平时还会教她些琴棋书画,来是立志要把她的女儿培养成一个小淑女了。
思雨平时静静的,还真有点小淑女的意思,只是眼眸偶尔透出的慧黠……
夏浔很担心这丫头长大了就会是,连颖儿那边的麻烦也一并解决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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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衙门,纪悠南一溜小跑儿地钻进纪纲的签押房。
纪纲听完了纪悠南弄来的黑材料,捏着下巴道:“你是说……鞑靼使节脱忽歹离京之前,曾经去见过哑失贴木儿?”
纪悠南忙解释道:“大人,不是鞑靼平章脱忽歹本人,而是脱忽歹手下的一个侍卫。据说那侍卫和哑失贴木儿是远房亲戚,此番到原来,一日与人闲聊,恰好得知他这位远房堂兄的下落,知晓他在朝廷上做了大官,便登门拜访,两下里往来不止一回。”
纪纲哼了一声道:“是不是出自于脱忽歹的授意,又有谁知道呢?”
纪悠南目光一亮,脱口道:“大人,你是说……?”
纪纲站起身来,在房踱了一阵,缓缓地道:“就用这件事,做一篇大章”
纪悠南担心地道:“大人,哑失贴木儿可是当朝二品大员,又是一个鞑官,这么一件事儿,恐怕弄不倒他”
纪纲阴恻恻地道:“事情只要做的巧妙,天大的娄子也能堵上,屁大的事情也能要命哼,就这一件事儿,足够取他性命了我要用哑失贴木儿的人头,告诉天下人,顺我纪某者昌,逆我纪某者亡”
纪纲一甩衣袖,沉声道:“你这厢准备着,我立即进宫一趟,回来咱们就拿人”
同一时刻,都察院里,清淡雅致一间书房。
陈瑛一手持笔,一手捋袖,面前案上平铺一张大幅画纸,两端用铜镇纸压着,正在挥毫泼墨。
俞士吉捧着一方金皮桐油烟灰墨站在侧面,忧心忡忡地道:“大人,卑职无能,浙东一行辜负了大人的期望。如今,虽籍北伐之功,汉王殿下稍稍挽回了一些圣意,可太子之位依旧牢不可撼杨旭圣眷不减、纪纲飞扬跋扈,咱们一再隐忍,长此下去,此消彼长,恐大事更加难以挽回了。”
陈瑛充耳不闻,提笔在他墨盒蘸了蘸,继续在纸上挥洒。那上等好墨在制作会加入一些香料,陈瑛笔下挥洒,一阵淡淡墨香便飘满了整个房间。
俞士吉嗅了嗅,赞道:“好墨”
陈瑛拈着一管湘妃竹的湖笔,时抖时颤、时勾时挑、抹擦如飞,一副形神俱备的画作便渐渐跃然案头。
风雨溪谷、烟云晦明、千岩万壑、山石泷水,树木亭直,秀润多姿,一道溪泉在山石林木间欢畅而下,千溪万泉,汇于山下,终成波涛滚滚……
陈瑛搁下笔,细细欣赏一番,便题跋留款,取出一枚田黄石的闲章钤了上去,对俞士吉呵呵笑道:“你来瞧瞧,老夫这画如何?”
“大人好雅兴”
俞士吉苦着脸道:“可卑职思及咱们刻下处境,忧心忡忡,实在没有心情鉴赏大作啊”
陈瑛捻须笑道:“隐忍有何不好?我们当初若不隐忍,安能等来汉王伴驾北征的机会?”
俞士吉道:“可是现在……”
陈瑛点点那画清泉,指尖一划,直指惊涛,漫声道:“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刚柔并济者,无敌于天下啊你这‘格物致知’之理,还须细细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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