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
旌德帝叫文贵妃办得这场花会,明里又未说是要挑位和亲公主。
那些个老早打听到的人家,事先便同自家姑娘说清楚了,只管万事往平庸里去便是。
倒也有些不晓得的,为博个眼球,在宴上大放光彩。
比如朝华郡主。
朝华郡主原本就应该在封地的,却因着李君澈独自从封地回京,在京都一住便到得如今。
因着她是个姑娘,又是因情所困,旌德帝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得她去。
前头朝华郡主舍下脸面求嫁不成,反叫卫静姝得了便宜,占尽正妻之位。
后头又被赵喻娇断了一指,沉淀多日,性子倒平静了下来。
今儿个在花会上,朝华郡主一袭月牙月华裙,掐得腰肢纤细,衬得如风扶柳般,峨眉淡扫,脂粉轻扑,簪了两支白玉蝴蝶簪,面含浅笑,温柔似水,娇俏可人。
这般模样叫一众有意平庸的姑娘家衬托得更是出挑。
赵喻娇瞧出朝华郡主仿了卫静姝几分,自然有别个瞧得出来。
李君澈日日同卫静姝一道,只一眼就将自个给恶心到了。
不过,他这人城府深,在外人跟前喜怒不行于色,加之又有女真使者在,倒也未当场给朝华郡主难堪,反倒冲她友好一笑。
御花园设宴,特意不曾安排舞姬,文贵妃僵着脸,逗趣两句,点了几位已有婚约在身的姑娘,献了艺。
这些个姑娘既有婚约在身,又是有备而来,自然同和亲扯不上半点关系。
旌德帝神色不好,半瞌着眼皮,叫各家姑娘都献了一回。
有那不知其中缘由的,倒也真个使出浑身解数,好在旌德帝跟前露一露脸,哪怕得一句夸赞,也能长不少身价。
旌德帝坐得几个时辰,心里也记上了几个姑娘家的名字,虽是门程来,该如何便得如何。
赵喻娇能等上个把时辰,说明便也不是甚个顶紧要的事儿。
李君澈着实是不想起身,可叫卫静姝闹得没法了,只得懒懒散散的起来洗了把脸,随意将松散的头发绑在脑后,就这么不修边幅的在外室见了赵喻娇。
赵喻娇捧着茶碗,低眉敛目的,也不晓得在想甚个,连李君澈坐到对面了,也还未发觉。
李君澈眉头一蹙,坐没坐相,将茶几叩得咚咚响,见赵喻娇抬起头来,这才张口问道:“叫鬼勾了魂不成,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又颇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如今是有家室的人。”
卫静姝听着不像话,轻咳一声,瞪他一眼:“好好说话。”
又怕自个在这叫赵喻娇不好开口,便道:“我去沏茶来,你们慢慢说。”
她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叫李君澈看在眼里,这才觉出不对劲来,一抬眸又见赵喻娇一脸苦相,眉头更是蹙得深。
他忙坐正身子,肃着脸问道:“你等我个把时辰,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赵喻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张嘴半天也不过说得一个字。
她素来性子洒脱,自来不管甚个事体都不曾这般扭捏过,可那事儿对着李君澈她又没脸开口,若不来寻他,又能寻谁。
李君澈不明所以,可也未催促,只捻了案几上的茶点有一口没一口的,等赵喻娇自个想通了才说。
赵喻娇自个一想起来,便涨得脸色通红,低着头绞了半日的衣摆,脖子僵硬了,这才抬起头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我兴许有身孕了,兴许……”
李君澈叫这惊得五雷轰顶,一口糕点卡在喉咙吞不下,吐不出,噎去他半条命。
半响才梗着脖子全吐了出来,气急败坏道:“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