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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且将沉醉换悲凉(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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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阴阳法眼

在山海市郊区的一间出租房中,叶寒整个人都傻傻的坐在床上,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的前方,那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因为此刻他眼中的世界和以往他所接触到的世界已经不同了,他的那双眼睛竟然可以神奇的穿透墙壁,看到墙壁另一边的景物。

“娘的,透视,竟然是透视,老子竟然可以透视了……”

床上,叶寒的眼中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双拳紧握,似激动,似不安,也似一种澎湃的野心正在逐渐释放。拥有了这种神奇的透视能力,叶寒相信,他的命运将由他自己来改写,往后,他再也不是那个让人瞧不起的小打工仔了,在这人海茫茫的山海市他绝对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片刻后,叶寒平复了一下心绪,他低着头摸着他脖子上挂着的一块阴阳玉佩,这块阴阳玉佩叶寒知道,是他寻找自己身世的唯一物件。

不过也正是这块阴阳玉佩让他拥有了这种神奇的透视能力,昨天叶寒为了姐姐叶轻和几个混子打架,在这过程中,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叶寒他身体上的鲜血渗透进入到了阴阳玉佩之中,让他开启了阴阳法眼,左为阴,右为阳,右眼可以透视一切。

“仇老三,你们等着,这仇我一定要报,敢调戏我姐姐,我也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叶寒咬牙切齿的说道。

“啊……小寒,你醒了,太好了,都是姐姐不好,如果不是姐姐,你也不用遭受这么大的罪……”

这时,出租房外面,一个靓丽清秀的女子正抬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她看见坐在床上的叶寒,顿时小跑了过来抱住了他,泪眼婆娑。

叶寒拍了拍姐姐叶轻的肩膀,扶着她咧嘴笑道;“姐,你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再说了这事情也不怪你,仇老三那几个混蛋敢调戏你,我绝对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小寒,你没事就好了,至于那些社会上的混子你不要再招惹他们了。”叶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对着叶寒道;“来,小寒,先把药喝了,医生说你内出血很严重。”

叶寒接过碗,一口气把药吞了下去,其实他的伤已经全部好了,不过为了让姐姐放心,他还是乖乖的把药给喝了下去。

“小寒,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养伤,上班就不用去了。”叶轻摸了摸叶寒的头,满脸疼惜,父母临终前让自己好好照顾小弟,但是自己非但没有让他过上好的生活,还让他因为自己被人欺负成这样,想到这里,叶轻的心里就无比自责。

“好的,姐,我就在家待着,你快去上班吧,我没事的。”叶寒对着叶轻笑了笑,不上班也好,他正好可以试一试自己的透视能力,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出来,如果可以,那么他和姐姐叶轻就不用为生活发愁了,也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他们。

“嗯,那你就在家不要乱跑,晚上我回来给你做饭。”叶轻走出了出租房,为了两人的生活,朝着不远处的工厂上班去了。

在叶轻前脚刚走,叶寒也出门了,获得了这种神奇的透视能力,叶寒急切的想要去实验一下,这些年和姐姐在外面奔东走西他已经受够了那种被人看不起的眼神,受够了欺凌,金钱,是他现在唯一的欲望。

走在大街上,望着那些络绎不绝的车辆行人,漫步之下的叶寒来到了一处天桥下,瞪眼一看,在天桥下竟然有一处“赌摊”,一群人围在一块吆喝着下注了,叶寒走到外围看了看,这赌摊的主人竟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模样清秀,嘴上还叼着一根烟,十足的一个女痞子。

“来来来,下注咯,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女孩手中摇晃着一副骰子,笑眯眯的看着周围的人,骰子和骰盅的撞击声仿佛是吸引了所有人神经,一个个开始争先恐后的开始下注。这时,女孩已经停止摇晃骰子,一把将骰盅按在了地面上。

“我压五百,买大,前面几局连开大,这一把我就不信会是小。”一人脸色挣扎了下,从兜里掏出五张毛爷爷买了大,其余的人见此,也开始跟着买大,有的压一百,有的压两百,也有的压五百,只有少数一些人买了小。

很快...

苍白的脸色染暖,连唇色也泛着冷白:“你应该知道,你父亲已经起兵,而你不知道的是……紫冥教前几日,已经接受了朝廷的诰封,被封为护国第一神教。”

我霍然转身:“贺兰秀川是朝廷的人?他这样的武功,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接受朝廷封号?”

贺兰悠微微苦笑:“他是个疯子……他行事一向不按常理,武功练到他那个地步,早已独步天下,他觉得寂寞,而他怕寂寞怕得发疯……他不在乎什么虚名荣华,他只喜欢挑战和改变,”喘了口气,他接道:“我想,在他看来,参加逐鹿天下的游戏,在烽火战争中掺上一脚,一定很有趣。”

我冷笑:“逐鹿天下,不过游戏,好一个贺兰秀川……那么,你呢?你的存在呢?也是一个打发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无聊的游戏?”

贺兰悠浮出一个令我心痛的微笑:“是的,游戏,猎杀般的游戏,猫戏弱鼠的游戏,他要看我,如何在这无援的紫冥宫生存下去,而我,则要在他戏耍的利爪下,博出我自己的天地。”

他的笑容柔和而目光森冷:“于他,不过闲来无聊给自己找个乐子,于我,则是生死攸关,你死我活。”

轻轻靠在榻上,贺兰悠一指窗外:“你一定奇怪我怎么住在这里,这里一看就知道是下人房。”

我沉默不语。

贺兰悠一声轻笑:“贺兰秀川其实给我安排了住处,他并不是个苛待他人的人,只是,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睡得着。”

我以目光表示疑问。

他微笑:“少教主的广元殿,富丽奢华,极尽享受,可惜,我想我没那个命活着去享用。”

“而且,”他施施然道:“那花园里埋的死尸也太多了,大概是肥料充足的缘故,花开得太艳,我不喜欢。”

我无奈的叹息:“你杀的?你倒真成了曹阿瞒。”

“曹孟德?”贺兰悠一声冷笑,又笑出了嘴角一丝鲜血,然而他擦也不擦:“你太高看我了,八岁少年,做不了多疑的曹操!那些人,永远潜伏在你周遭,时刻惊扰,他们不杀你,却如夜鼠恶枭,惊破你所有的安宁,在白天,夜里,梦中,你永远没有机会去享受一个平凡人的闲适生活,你必须时刻如惊弓之鸟般担心着,是不是会有毒物或剑锋会在你喝水洗脸读书赏花的任何一个时刻突然出现,迷昏你的神智或禁锢你的体能……如果不是有人护持,我只怕早已疯了,八岁之前,那些尸体是有人替我杀的,八岁之后,就换我亲自来杀!”

飘飞的烛火里,贺兰悠的脸色苍白,眼睛却幽黑如潭,深潭里静水一泓,倒映着那疯狂凌乱至不堪回首的过去,我只听得指尖冰冷:“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又为什么不杀你?”

贺兰悠疲乏的摇头:“……我想,大概是我小时候很倔强,从小表现出不同常人的冷静和坚韧,他很感兴趣,所以想要看看到底什么样的折磨能击溃我逼疯我…他不喜欢杀人,他只喜欢研究一个人的极限,如同强弓,在被拉断之前,到底能拉到什么程度……我令他满意,他对这斗智斗力的事儿感兴趣,他便派出更多的人陪着玩……。至于那些性命,在他看来,不过草芥而已……如果我死了,哪有这么好玩的游戏可以玩?”

我只听得心底发冷,突然明白了贺兰秀川的想法:放一个敌人时刻窥伏身侧,才可以让自己更强!

好一个睥睨天下的贺兰秀川!

好一个坚忍冷酷的贺兰悠!

“何况,”贺兰悠微笑里有浓浓的寒意:“他也不舍得杀我,他还想从我手里,拿到一件东西。”

我心中一动,一句“什么东西”便要脱口而出,然而我立即住口,随意探听别派机密是不合规矩的行为,何况,贺兰悠秘密这么多,在他自己愿意说之前,我不打算寻根究底。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霍然抬头看向他:“贺兰悠,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是燕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在和贺兰悠分别后才和父亲相认的,他没理由知道我的身份,除非……。

贺兰悠笑得如同一朵明丽的花,然而那花蕊却是紧合的:“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怀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里流动的波光,良久,慢慢笑了笑:“善泳者溺于水,善战者死于兵,贺兰悠,玩火者多半会自焚己身,你,小心了。”

他毫不在意的挥了挥袖:“就兴别人玩得兴起,我就不能掺和一脚?”

他漫不经心的神色里隐藏着跃动的阴烈之火,在这寂静的黯夜里幽幽生光,我转开眼,不想发出心底的叹息,更不想表露对他的担心,他与贺兰秀川,终究要不死不休,两人之间横亘着血色怨毒与无涯仇恨,任何人都无法消弭,既如此,他要做什么,我有什么权利拦着?

淡淡道:“你中了他什么禁制,需要用到九针激魂这样的伤元大法?”

贺兰悠说得很轻淡:“没什么,前不久,我阴掉了他的一个得力手下,做了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却也顺便中了他的圈套,经脉受损,若不是这样,当初在西宁卫我就亲自拦住你们了,哪用得着毕方他们。”

我皱眉道:“既已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叔侄也很奇怪,都喜欢绕着弯子行事,他武功高绝,真想擒了我奇货可居作为朝廷人质,为什么不直接出手?”

贺兰悠笑笑,握拳于口,咳了几声才道:“因为你运气好,你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我怔了怔,这些日子万里奔波,忧心师傅伤情,郁郁贺兰的行径,过得颇为浑浑噩噩,哪里在意过什么日子。

看到贺兰悠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月,我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望了过去,这才恍然。

一轮金黄圆月,高悬于深黑苍穹,光芒如水银,遍泻天下,又如细沙,细腻的流过那些高高低低的建筑,为那些轮廓清晰的边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朦胧虚光。

月圆之夜,人不寐。

“他修炼的凝定神功,已到了八级巅峰,这个武功狂人,做梦都想跨入历代教主都不曾抵达的九重绝世,为此他付出了极大的努力,这人确实也是个天才,诗书琴棋,天文地理俱精之外,连药理也颇有心得,也不知道他怎么捣弄的,前两年,他制出了一种药丸,服用后修炼精进,迅速跃入八重与九重之间,即将大成,可惜的是,那药毕竟不够完美,带来了恶果。”

很满意的笑了笑,贺兰悠那种温柔羞涩的神色又来了:“每逢月圆前后三日,他真气大散,流走经脉,苦不堪言,此时轻易动武,极易被反噬。”

我看着贺兰悠那熟悉的神情--一般来说他如果露出这种神色就是有人因他倒霉了--试探的问:“你干的?”

贺兰悠笑而不语。

我舒一口长气:“那他可以叫手下拿下我啊。”

贺兰悠秀眉一剔:“他是想玩玩你们呢,在他看来,你们反正跑不掉了,他武功受限不过三日,而你给你师傅解毒也要三日,等你们毒解了,你们也出不去了!”

我怒从心起:“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伤了我师傅,我们又怎会自投罗网!”

贺兰悠立即沉默下来,半晌,轻轻道:“这件事……怀素,也许以后你会明白的。”

冷笑了一声,最终我欲言又止,贺兰悠难以掩饰的苍白和衰弱令我心里的担忧与焦虑超过了对他的愤怒,此刻,眼前,清冷月光中,这斜倚榻前的少年如此疲倦,令人不得不想起,过往二十年,那些怨恨,背负,磨折,时刻的警醒,永无休止的斗智斗力,提防与被提防,阴谋与反阴谋,一直都如巨石般沉沉的压在他略显瘦弱的肩上,无人分担,永难卸落。

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沉默半晌,我转过身,背对他道:“你这里屋子多,我们稍候便自己找地儿歇了,也不劳你招呼,好生养伤吧。”

贺兰悠静了静,半晌,在我身后轻咳:“怀素……”

我顿住脚步,听见他缓缓接道:“……不要怨我。”

我久久的伫立,背对他,不敢回头。

我怕回头,会被他看见我眼底因这一句话引出的泪。

只淡淡道:“闲话少提,你好好休养,只是后日便是我师傅毒发之期,说不得,也只好辛苦你了。”

顿了顿,我又道:“待你解了我师傅的毒。咱们,从此两不相欠,恩怨一笔勾销。”

我已不想再问贺兰悠伤近邪是何原因,总之那不会是紫冥教主的授意,然而贺兰悠有多少秘密,我已无心去一一破解,因为我悲凉的预感到,我和他,也许根本不会是同路人。

他沉重的背负,神秘的身世,难以尽诉的生存挣扎,触目惊心。

我并不畏惧这些,然而我感觉到他的推拒之心。

他前行的路上,也许有铁血,有风烟,有复仇,有杀戮和血腥。然正因如此,他推却人世间一切可能软化心志的感情。

今日他的拼死维护,想必对他是难得的牺牲,而我已误他良多。

那么,贺兰悠,如果这崎岖道路你不打算和我同行,如果我的存在会阻碍你的雄心,那么。我便远远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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